周子舒醒于暗暗深夜,他先是睁眼茫然地看了看天花板,染着血色的记忆瞬间涌进脑子。
画面断断续续甚是模糊,最清晰的,便是被人拽入地牢时,眼前是越来越深的黑暗,他被封了穴不能动,安安静静地被人拖在地上往后走,眼睁睁看着入口的光一点点消失,光的尽头是温客行还是轻飘飘的那一句话。
“周首领,看来您还没有学会如何做一把好刀啊,没关系,温某人的地牢最适合磨刀了。”
答应过人不会死,转身却跳了崖。这就是单方面毁了约定,那他,便是罪孽深重,该罚。
身上疼痛被千百倍放大后算得上生不如死,周子舒却浑然不觉,勉强撑起身子,双眼昏花不辨事物,只一味记得要去地牢,要领罚,可是手一动,竟然能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什么包裹着,很暖很暖。
暖得熟悉,暖的陌生。
他低下头,见榻上趴着个什么人,而自己的手正被这人攥着。
模糊辨认,好像是...谷...主....
温客行本就半条心悬在周子舒身上,不过是累得狠了闭了一会眼睛,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这会感觉手里握住的手腕要被抽走,不免大惊,含糊地喊了一声“阿絮”立马睁开眼睛。
抬头一看,手里空了,榻上人又没了,温客行瞬间惊慌,前几日周子舒去牢房领刑的事便又翻上脑海,直觉得血气直直往上翻。
角落里突然传过来一声闷哼。
接着是低低的勉强的气音 ;:“谷主,子舒知错,请谷主赐罚。”
温客行借着月光定睛一看,见几步的小角落里跪着个人,双手似乎已经努力控制着,还是抖得如同风中飘絮,却仍死死攥着一根骨鞭举过头顶。
他身子伏得极低,摆得是恭敬的臣服姿态,而地上显然是刚才温客行一时激动,惹得蛊虫暴动激出来的一口血。
明明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明明自己就守在一边,明明自己已经回来了清醒了,怎么还会让阿絮受苦。
——血!血!喝了血阿絮就不痛了!
心口一顿,孟婆汤受刺激就要发作,温客行头痛欲裂,慌忙稳好自己的心神,步履踉跄地走向周子舒,动作轻柔地人捞起来护在怀里,又随手在自己腕上拉开一道血口子。
这几天他早已摸清了,自己的血对周子舒的伤痛有极大的缓解作用,一时心急恍惚起来,竟忘了避着人。
那一截滴答着血的手腕直直的往周子舒唇下塞,温客行看着周子舒皱着眉头低头不语,焦急地催促道:“阿絮,快喝快喝,喝了就不痛了,不痛了。”
周子舒本正欲去地牢,不料温客行醒的太快,仓促之间只来得及抓过房里一根鞭子跪下,低着头请罪,这下被温客行一手按在怀里,一时有些恍惚,再看,便是满眼血色。
口子横在温客行整个手臂上,鲜血从手腕上蜿蜒而下,周子舒似是受惊一般,整个身子一顿,恍然梦魇重现,又是温客行白发倒下,血流了一身,安静地躺在自己怀里,了无生气。
老温....老温....血....血....受伤了....又因为..我...因...为我......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周子舒紧紧盯着温客行带着口子的手臂,整个人浑浑噩噩起来,脑袋里有什么仿若天光乍现一般,起了一个念头。
我死了....死了.....就不会受伤.....不会死....不会痛......了...
手里凝起寡淡的内力,直直地就要拍进自己心窝。
温客行刚忍过一阵头痛,勉强看清了眼前事物,便见周子舒木了一样不动,然后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光亮,运起一掌迅速拍向自己心口。
“阿絮!”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