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的一声“老温”,惹得温客行激动的把自己的手掰脱了关节。
多大的出息。
他万分激动的去看周子舒,却发现这人不知什么时候阖上了眼,头微微的垂着,尖尖的下巴壳抵在温客行的肩上,静静的不动了。
大概是伤太过惨重,抑或是这声老温耗尽了所有的气力,周子舒只觉得好累好累,靠着久不靠近过的人,静悄悄的晕过去了。
温客行连忙抄起周子舒的膝弯,小心的避开那人肩背上血淋淋的伤,将人抱了起来。
回了小屋子,期间周子舒又开始断断续续发高烧,惨败的脸色染上几分不正常的红,呼吸都带着滚烫。
喂了药也不太有用,温客行把屋子里炭火烧得更旺,几层厚被子裹下来,人才勉强出了点汗,脸色忽又变得煞白。
重新包扎伤口又是一番周折,周子舒新伤叠旧疾,满身尽是各种各样的伤痕,人早已是强弩之末,却总是因为抵死缠绵吊着一口气,让他还能在想动的时候硬撑着走上几步。
温客行脸色也同周子舒一样雪白,一遍忍着头痛,一遍强挺心痛,双层夹击下,他觉得自己还可以更痛。
痛,他该痛,他活该。
手里拿着刀子在自己手臂上隔空比划了两下,被躲在暗处的顾湘看见了,蹭的蹿了出来,一把将那把小匕首夺了过来。
小姑娘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颇像个小河豚。
还没待顾湘说话,温客行先笑了,嘴角泛着苦涩,他伸手摸摸顾湘的头道:“傻阿湘,我不会死,也不会伤害自己,我还要照顾阿絮,等他醒来,我要听他发落。”
是啊,他温客行怎么配死,他伤阿絮伤得那么深,他怎么配死?
他也并非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孩子,伤了别人又怎么可能以自伤来挽回,有很多错误,不是你也受了同等的伤便可以一笔勾销,也不是说了对不起就配获得原谅。
伤害存在,往昔不复,纵使今朝再悔恨心痛,又能比得上当事人几分?
在那些不匹配的时间和不对等的关系里,层层叠叠都是换不回的孽障,
他要等人醒过来,把人细细养好照顾好,最后周子舒想怎么处置温客行,都悉听尊便。
若周子舒还愿意跟自己在一处,那余生必是含着捧着爱着,他若是不愿意见到自己了,那便放他远走,自己在远处好好护着就好。
经此一遭,他倒是有那么点人味了,可是顾湘看着他,心里却不是滋味。
醉生梦死不伤身,温客行也只是用了一点,现在的周子舒过于孱弱,他丝毫不敢托大。
原先温客行是不知道这香料的,还是顾湘翻出来,告诉他这有安神奇效,能让周子舒晕上几天,将养将养身子。
温客行看着周子舒果然老老实实地没醒,心中稍安也没多问。醉生梦死确有奇效,闻了让人思绪飘然,昏昏欲睡,可他一闭眼睛,全是过往一帧帧阿絮浑身是血的画面。
不敢再想,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又忍不住不去想,一遍一遍的去想。
记得越深,心越痛。
痛很好,他一面寸步不离地守着人,看着周子舒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一面将往昔一遍遍回忆,于心底将混蛋的自己一刀刀凌迟。
晚上剜出心头血喂过人后,看着顾湘别扭已久的神情,又看了一眼昏迷的周子舒,随手拿扇子敲了敲小姑娘的头,叹了一口气。
他总要弄明白都发生了什么,这几天周子舒不醒,那些画面不断闪现,他想到最后才发觉不对,只一味陷于心痛,却想不起来缘由何在,梦里梦外全是阿絮跳崖的决绝,还有那句宛如泣血的话。
起了风,温客行走过去掩好窗,回身坐在榻边,伸手探了探周子舒的额角,有掖了掖被角,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睛不离人,却问顾湘: “阿湘,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本就沉着脸的小姑娘瞬间皱起眉头,看向温客行,眼中是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愤怒,更多的,是无力的茫然。 她说:“主人,你真的要知道吗,主人,你应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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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