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的手和他的整体外形很符合,秀气却又不失力度,手掌上还满是常年练剑习武留下的厚茧子。
温客行曾经一把将那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然后换来周子舒佯装暴怒的两拳,心里却开心的不行。
可是不久的记忆里,那把收割过无数生命的铁扇被他放进那人的掌心里,十根手指头被迫紧握,银针受力横窜,十个指尖往下滴着血........
他记得那张脸,一如既往的隐忍与苍白,双唇紧抿着,两只手较着劲一样故意将铁扇攥得更紧,扇刃切入掌心,划破那层厚厚的茧子,带出殷红的颜色。
温客行捧着这双手,看着那掌心里还没淡下去的疤,心痛得无以复加。周子舒自顾自的昏睡着,温客行反复建设了许久,终是狠下心来,托着一根手指轻轻揉搓。
一根针头从指尖处探出来,温客行轻轻一拔,银针抻出一半,滚出几滴血珠,瞬间激得尚在昏迷中的周子舒猛地一抖。
纤长的眼睫颤颤巍巍的抖动着,昏迷中的周子舒下意识的想往回缩手,嘴里泄出几声断断续续的小声呢喃。
“...谷..主...子...错.....”
温客行侧耳去听,整个身子瞬间僵硬。
阿絮啊。
没了意识却还在认错,感到疼了就觉得自己错了。
他究竟是把人伤到了何种地步,才将一个强大又洒脱的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那可是统领整个天窗的天窗之主啊,温客行见过周子舒手挥白衣剑的样子,看过那如同月光般温柔的低眸浅笑,同他豪饮过一壶带着花香的好酒。
可是现在,这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是近乎透明的苍白。
温客行捧着那双手,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眶坠落,直直砸在地上。
心好疼,心好疼,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还要看着周子舒这样疼。
十指连心啊,拔出一根都是这样的疼,他的阿絮,被他那么无情的关进暗无天日的水牢,毫无希望的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心里又该是怎样的感受。
什么痛苦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爱人亲手将“刀”捅给自己痛苦,温客行突然想起,那时候的自己感情封闭,心狠手辣,可是阿絮一直是清醒的啊。
清醒着看着他绝情,清醒着感受银针入指,清醒着体会那些绝望,深切而刻骨。
他虔诚着捧着那伤痕累累的手,小心翼翼的吹着气,声音哽咽得像是辨认不出来完整的句子。
“老温呼呼,错的是我,阿絮从没做错过什么,呼呼不疼了,痛痛飞飞。”
剩下还有九根手指,九根手指里都埋着针,温客行跪坐在床头边,抱着周子舒细细哄了好久。
那人沉沉睡着,手却顺着力道往前递了递,主动的将手指尖落在温客行手心里。
他闭着眼睛,却好像听见了所有。
榻上人呼吸轻浅,脸色苍白如白纸,一双手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轻轻的放在身侧。
温客行看着周子舒,心道如此不是办法。
天又微微泛亮,温客行起身点了安神香,确保人不会醒,又开了房门将一直偷偷守在门口的顾湘领了进来。
顾湘被这猛地开门吓了一跳,偷偷抬眼端详了好久温客行,想问的话还是不敢说出口——她怕给周子舒引来祸端。
温客行看过小心翼翼的顾湘,一时也没有心思开口解释些什么,只是好好吩咐了顾湘照顾好周子舒。
顾湘瞪着两只大眼睛,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抵死缠绵温客行只是听过,却不知道疯了的自己是从何处找来又是以何种方式种下的,若要去蛊,总得去找法子。
他埋在书堆里,终于找到了对抵死缠绵略有记载的书。
阿絮是有错的。
温客行捧着那本书,一字一句的读着那几段话,后知后觉的恍惚明白,周子舒的错,大概在于全心全意认识了他。
夜色渐浓,当温客行拿着炼好的心头血奔回房间的时候,除却趴在床头睡着的顾湘,屋子里空无一人,榻上的周子舒,不见了。
周子舒,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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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