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冰冷地锁定着马嘉祺。屏幕内外,时间仿佛停滞。那段被恶意剪辑、放大的脆弱独白,如同公开处刑,将他深埋的、从未示人的绝望瞬间曝晒在聚光灯下。安全屋里的其他人脸色剧变,宋亚轩捂住了嘴,贺峻霖眼中含泪,张真源和刘耀文握紧了拳头,眼中燃烧着愤怒。而直播背后的审判者,显然正享受着这份残忍的“成果”。马嘉祺的指尖冰凉,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耳膜,轰鸣作响。他能感觉到旁边丁程鑫瞬间绷紧的身体,和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保护欲与愤怒。羞愧、屈辱、被背叛的寒意……无数情绪海啸般冲刷着他。那个夜晚的无助和彷徨,是他拼尽全力才封存的过去,此刻却被当作武器,用来离间他与队友,摧毁他赖以生存的信任基石。离开?在那一刻,或许有一闪而过的念头。但真正支撑他走到今天的,从来不是离开的念头,而是留下的决心。就在审判者的声音落下,等待着他崩溃或辩解的间隙,马嘉祺缓缓抬起了头。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总是清澈温和的眼睛里,某种东西破碎后又迅速重组,沉淀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悲怆的坚定。他没有看镜头,而是微微侧身,看向身旁脸色铁青、下颌线绷得死紧的丁程鑫。他伸出手,轻轻按在了丁程鑫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手背上。这个细微的动作,带着无声的安抚和确认。然后,他转回头,迎向那冰冷的镜头,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哑,却清晰地穿透了凝固的空气:“是的。那天晚上,我确实……想过离开。”他承认了!安全屋里的众人心头一紧。丁程鑫猛地看向他,眼中充满了不赞同和担忧。但马嘉祺的话没有停:“那时候,我妈妈病得很重,家里压力很大,我自己也觉得……快要撑不下去了。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很累,觉得这条路……太难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镜头,仿佛能穿透它,看到后面那个操纵一切的幽灵:“但是,想‘离开’的念头,和真正‘放弃’,是两回事。”他的语气渐渐平稳,带着一种回溯往事的冷静:“那个念头,只存在了不到三分钟。因为就在我挂掉电话,转身的时候,我看到丁哥还在练习室加练,汗水把地板都打湿了一片;我看到亚轩为了一个高音,反反复复唱到嗓子沙哑;我看到耀文摔倒了又立刻爬起来,一声不吭;我看到真源一遍遍帮大家纠正和声;看到浩翔对着镜子调整每一个舞蹈细节;看到贺儿明明自己也累了,还在努力逗大家开心……”他一个个名字念过去,目光扫过房间里每一个因为他这些话而眼眶泛红的队友。“那一刻我就明白了,”马嘉祺的声音微微提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我想离开的,不是TNT,不是唱歌跳舞,不是舞台和梦想。我想离开的,是那个软弱无助、想要逃避压力的自己。”他再次看向丁程鑫,眼神清澈而坚定:“而把我从那个软弱瞬间拉出来的,让我选择留下的,就是他们。是你们。”“所以,”他转回镜头,脸上没有任何被揭露隐私的羞愤,只有一种坦荡的、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神情,对着那个看不见的审判者,“你挖出这段过去,想证明什么?证明我曾经脆弱过?是人,都会脆弱。但真正的强大,不是从不跌倒,而是跌倒后,因为身边有可以互相搀扶的人,所以能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走得更远。”“你弄错了重点。”马嘉祺一字一句,如同宣告,“你想用‘孤独的动摇’来证明‘团队的脆弱’。但恰恰相反,这段过去证明的,是即便在最黑暗、最想放弃的时刻,我们之间存在的羁绊,依然足以将一个想要离开的人,牢牢地拉回光明。”“这才是我,这才是TNT。”马嘉祺的话语,如同一道清泉,冲散了弥漫的恶意和猜忌的毒雾。他没有否认过去的脆弱,反而将其转化为了对团队凝聚力最有力的证明!这番坦诚而充满力量的回应,远远超出了审判者的预期,甚至可能超出了所有观看者的预期。直播画面出现了几秒诡异的静默,连那审判者的电子合成音都消失了,只能听到一丝细微的、仿佛气急败坏的电流杂音。安全屋内,丁程鑫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他看着马嘉祺的侧脸,眼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最后化为更深沉的坚定和守护。其他五人,眼中含着的泪水终于落下,不是悲伤,而是被理解的温暖和并肩作战的骄傲。就在这时,那审判者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明显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掌控感,反而带上了一丝气急败坏的阴冷:【巧舌如簧……但情感的诡辩,无法洗刷事实的污点。‘傲慢’与‘动摇’的罪证已然呈现。接下来,让我们看看,当更直接的‘背叛’证据出现时,你们所谓的‘羁绊’,是否还能如此冠冕堂皇!】话音未落,直播画面突然切换成多宫格!除了主画面依旧是丁程鑫和马嘉祺,旁边瞬间弹出数个小窗口,赫然是分别监控着宋亚轩、张真源、严浩翔、贺峻霖、刘耀文此刻状态的实时画面!他们惊愕、愤怒、担忧的脸,清晰地呈现在同一个屏幕上!他们竟然也被实时监控了!而且看角度,监控镜头很可能早就隐藏在他们此刻身处的安全屋内!“怎么回事?!”刘耀文猛地跳起来,惊怒地环顾四周。“是针孔摄像头!他们早就布置好了!”严浩翔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带着震惊和愤怒,“我的屏蔽网有漏洞!他们用了更隐蔽的物理传输方式!”【不必惊慌。】审判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扭曲的快意,【这只是为了让审判更加‘公正透明’。现在,请各位观看,接下来这段……来自你们内部,关于资源分配不公、成员遭受排挤的……‘真实’录音。】一段新的音频开始播放,里面混杂着几个成员的声音片段(明显是不同时间、不同场合的录音被恶意拼接),讨论着歌曲part、镜头分量、个人行程等敏感话题,语气被剪辑得充满抱怨和猜忌,指向队长丁程鑫的“偏袒”和“不公”。这比之前的指控更加恶毒!它直接挑动团队内部最敏感的神经——资源分配!试图从根源上制造不可调和的矛盾!九宫格画面里,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这种涉及实际利益的“指控”,比性格污蔑更难用情感化解!直播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僵局。伪造的“内部分裂”证据正在播放,所有人的反应都被实时监控,任何一丝不自然的表情或言语都可能被对方捕捉并放大。丁程鑫的大脑飞速运转。他必须立刻做出反应,打断这个危险的进程!就在那拼接的“抱怨录音”播放到最尖锐处,即将导向某个具体成员“指控”时——丁程鑫猛地抓起面前桌上的一个玻璃水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了直播主摄像头的方向!“哐啷——!”一声巨响!水杯在镜头前的地面上炸裂开来,玻璃碎片四溅!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暴力感的举动,让整个直播画面都剧烈震动了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屏幕内外的审判者和其他成员。丁程鑫站起身,没有理会溅到身上的水渍,他一步跨到主镜头前,几乎将脸贴到镜头上,那双总是沉稳或带着笑意的桃花眼里,此刻燃烧着冰冷而暴烈的火焰,他对着镜头,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和不容置疑的威严:“游戏,到此为止。”“躲在暗处的老鼠,你听好了。”“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捏造了什么狗屁证据。”“你敢动我的队员一下——”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多宫格里每一张惊愕的脸,最后重新聚焦镜头,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近乎狰狞的弧度:“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傲慢’。”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伸手,拔掉了直播设备的电源线。屏幕瞬间漆黑。但在他切断电源的前一帧,所有人都看到,那个始终显示着审判者语音波形的副屏上,代表声音输入的曲线,极其罕见地、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仿佛信号彼端的人,被这突如其来、充满原始威胁的宣言,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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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