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公交车站飘着豆浆的香气，林阳帮许清把围巾裹得紧了些，又检查了一遍背包里的药和暖手宝——这是许清出院后第一次去城里，前一晚两人都没睡好，许清翻来覆去地问“城里的冰淇淋会不会很甜”，林阳笑着答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后半夜才借着星光睡着。

“车来了！”许清眼睛一亮，指着远处缓缓驶来的公交车，拉着林阳的手轻轻晃了晃。他今天穿了件新的米白色外套，是林阳特意去镇上买的，衬得脸色更红润了些，指尖攥着林阳的衣角，像个第一次出门的小孩，满是期待。

林阳扶着许清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心地把他的腿往里面挪了挪，避免被过道的人碰到。公交车发动时，许清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掠过的稻田和房屋，眼睛里闪着光：“比我想象中近，我还以为要坐很久。”

“快到了，”林阳把暖手宝塞进他手里，“等会儿先去吃冰淇淋，你说的巧克力味，我问过了，那家店就在电影院旁边。”

许清用力点头，指尖在暖手宝上轻轻划着圈，嘴角一直扬着。公交车穿过城郊的小路，慢慢驶入城区，高楼渐渐多了起来，路边的商店挂着亮闪闪的招牌，许清看得入神，偶尔转头跟林阳说“你看那个气球好高”“那家书店的窗户真好看”，声音里满是雀跃。

到了电影院附近，林阳先扶许清在路边的长椅上歇了会儿，才带着他往冰淇淋店走。推开玻璃门，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许清看着柜台里五颜六色的冰淇淋，眼睛都直了。“要两份巧克力味，”林阳笑着对店员说，“一份多放坚果碎，谢谢。”

接过冰淇淋时，许清小心地用勺子挖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冰凉的甜意瞬间在舌尖散开，带着浓郁的巧克力香，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吃。他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沾了点巧克力酱，林阳伸手用纸巾轻轻擦干净，动作自然又温柔：“慢点吃，别冰着胃。”

“好吃，”许清又挖了一勺，递到林阳嘴边，“你也吃，比镇上的甜多了。”

林阳张嘴接住，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心里发颤——比冰淇淋更甜的，是许清眼里的光，是两人一起实现约定的踏实。

吃完冰淇淋，两人往图书馆走。阳光透过图书馆的落地窗，落在书架上，映出细碎的光斑。林阳牵着许清的手，慢慢走在书架间，找之前说的那本《星空百科》。许清指尖拂过书脊，偶尔停下来翻看几页，遇到喜欢的插图，就拉着林阳一起看：“你看这个星云，比我们在村里看到的星星还好看。”

“等我们回去，晚上用望远镜看，”林阳帮他把书拿下来，放在手里，“这本书我们可以借回去，慢慢看。”

许清点点头，靠在林阳肩上，翻看着书里的插图，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得像春天的风。周围很安静，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偶尔有小朋友跑过，笑声轻轻飘过来，却一点不觉得吵闹——有彼此在身边，连安静都变得格外温柔。

下午的电影是《星际穿越》的重映，林阳特意选了后排的位置，方便许清休息。灯光暗下来时，许清下意识往林阳身边靠了靠，林阳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许清慢慢放松下来。

当屏幕上出现浩瀚的星空时，许清轻轻“哇”了一声，眼睛紧紧盯着画面，像被吸住了似的。林阳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满是柔软——这是他们约定了很久的事，从医院里许清说“想跟你去看电影”，到现在终于坐在电影院里，每一步都走得慢，却走得很稳。

电影散场时，天已经有点暗了。林阳扶着许清走出电影院，晚风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两人心里的暖。“城里真好，”许清轻声说，抬头看着街边的路灯，“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以后我们常来，”林阳握紧他的手，“等你身体再好点，我们去游乐园，去看博物馆，去吃你想吃的所有东西。”

许清用力点头，靠在林阳身边，慢慢往公交车站走。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缠在一起，像再也分不开。手里的书还带着图书馆的墨香，口袋里的麦秸星星贴着心口，许清忽然觉得，最好的约定不是早早实现，而是有一个人愿意陪着你，慢慢等，慢慢走，把每一个小小的期待，都变成真实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