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裂痕初现

《风起》试镜安排在市中心一栋不起眼的写字楼里，但内部却聚集了业内最顶尖的制作团队。王一博和肖战巧合地被安排在相邻的时间段，在走廊相遇时，两人都略显惊讶。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肖战微笑着，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深色裤子，造型清爽得像大学生。

王一博点头回应，目光在肖战脸上停留片刻：“准备得怎么样？”

“还行，就是昨晚没睡好。”肖战揉了揉太阳穴，“你呢？”

“准备好了。”王一博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洁，但语气比往常温和。

试镜室内，导演和制片人并排坐着。赵姐作为总制片人坐在中央，笑容可掬地看着刚进来的王一博。

“一博，很高兴再次见到你。相信你已经读过剧本了，今天我们试的是林深向陆明坦白身份的那场戏。”赵姐说着，示意工作人员将剧本递给王一博。

林深和陆明是《风起》的双男主，一段在动荡年代里隐晦而深刻的情感故事。这场戏是情感爆发点，林深在雨中向陆明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两人在激烈的对峙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情感。

王一博快速浏览剧本，点头表示准备就绪。他没有使用任何道具，只是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几秒钟。再睁眼时，他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充满了挣扎、恐惧和一丝孤注一掷的勇气。

“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他开口，声音低沉而颤抖，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坚定，“我所告诉你的一切，我的名字，我的过去...全都是假的。”

试镜室内鸦雀无声。王一博的表演有着惊人的穿透力，即使没有对手演员，没有场景布置，他独自一人就构建出了那个雨夜的紧张氛围。

表演结束，赵姐率先鼓掌：“精彩！特别是最后那个眼神，明明说着最决绝的话，却藏着最不舍的感情。”

王一博微微鞠躬，迅速从角色中抽离出来，又变回那个冷静自持的偶像。

门外，肖战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对话声，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中的剧本。当他被叫进去时，与王一博擦肩而过。两人交换了一个短暂的眼神，王一博几不可见地点头，像是鼓励。

肖战的试镜同样出色，但他诠释的陆明更加外放，情感如暴雨倾盆。表演结束时，他眼眶泛红，还沉浸在角色情绪中。

“非常不同的诠释，”导演摸着下巴评价，“但都很打动人心。”

试镜结束后，两人在电梯口再次相遇。

“怎么样？”肖战问，声音还带着表演后的沙哑。

王一博按下电梯按钮：“正常发挥。你呢？”

“不知道，尽力了。”肖战笑了笑，“现在只想回去睡一觉。”

电梯下降的过程中，肖战的经纪人杨雯打来电话，声音大得在狭小空间里清晰可闻：“战战，刚得到消息，制片方很满意你的试镜，但王一博那边似乎已经内定...”

肖战慌忙调低音量，但已经太迟了。他尴尬地瞥了王一博一眼，后者面无表情地盯着电梯数字屏。

“雯姐，我一会儿打给你。”肖战匆匆挂断电话。

电梯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到达地下车库时，王一博率先迈出电梯，步子又急又快。

“一博，等等，”肖战追上他，“刚才的电话...你别误会...”

王一博停下脚步，转身时眼神冷得让肖战下意识后退半步：“误会什么？这个圈子不就是这样运作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肖战试图解释，“我相信试镜是公平的...”

“公平？”王一博轻笑一声，毫无温度，“你刚才的表演情感充沛，我在外面都听到了。相比之下，我的表演可能太收着了。”

肖战愣住了，他没想到王一博会这样说：“我并没有...”

“没必要解释，”王一博打断他，“各凭本事，结果如何都接受。”

这时，李姐的车驶过来，王一博拉开车门，在上车前最后说了一句：“祝你好运。”

车驶离后，肖战独自站在空旷的车库里，一种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却仿佛成了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没有联系。《终极竞技者》的录制因天气原因推迟，给了他们意外的休息时间。但娱乐圈从不缺少消息。

第三天早晨，#王一番《风起》#登上热搜榜首。爆料称王一博已确定担任《风起》第一男主，片方看重他的“商业价值和新锐形象”。

一石激起千层浪。王一博的粉丝欢欣鼓舞，肖战的粉丝愤愤不平，双方在网络上展开激烈骂战。

肖战看到热搜时正在吃早餐，勺子差点掉在地上。他立刻给杨雯打电话：“雯姐，那个热搜是怎么回事？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吗？”

“我正在查，”杨雯语气严肃，“可能是片方炒作，也可能是有人故意放风。你别发声，等我消息。”

与此同时，王一博也在质问李姐同样的问题。

“不是我们放的料，”李姐肯定地说，“但这对我们有利，片方现在骑虎难下，很可能会顺势确定你为一番。”

王一博皱眉：“这样得来的角色没意思。”

“这个圈子里，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李姐冷静地说。

当晚，《终极竞技者》节目组突然组织了一次线上联动直播，明显是想借这波热度。王一博和肖战被安排连麦互动，这是自车库不欢而散后第一次“见面”。

直播开始时，两人都挂着职业微笑，但眼神交流明显减少。主持人显然知道近日的风波，刻意引导话题：“两位最近有见面吗？”

“最近各自忙工作，”肖战笑着回答，语气轻松自然，“连《终极竞技者》录制都因天气推迟了。”

王一博点头附和：“是的，期待下次录制。”

直播评论区却不太平，不断有粉丝问及《风起》选角问题。主持人见状，急忙转移话题：“听说二位在节目里配合默契，有什么秘诀吗？”

“一博很专业，和他合作很轻松。”肖战官方地回答。

“肖战很敬业，”王一博同样客套，“学到了很多。”

直播后半段，主持人安排了一个小游戏：快速问答。两人需要同时回答关于对方的问题，答案一致得分。

“王一博最喜欢的颜色？”主持人问。

“黑色。”两人同时回答，相视一笑，气氛稍缓。

“肖战最近单曲循环的歌？”

短暂的沉默后，王一博说：“不知道。”

肖战同时回答：“《无感》。”——这是王一博的歌。

评论区瞬间沸腾。肖战有些尴尬地解释：“偶然听到的，旋律很抓耳。”

王一博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直播最后，主持人问了个危险的问题：“二位会考虑再次合作吗？比如戏剧方面？”

肖战笑着圆场：“有好剧本的话当然...”

“看公司安排。”王一博同时回答，语气平淡。

直播在微妙的氛围中结束。关掉摄像头后，肖战盯着黑屏的电脑，久久没有移动。他拿出手机，犹豫片刻，给王一博发了条消息：“今天直播，抱歉让你尴尬了。”

几分钟后，回复来了：“没事。”

肖战叹了口气，又输入：“《风起》的热搜，不是我团队做的。”

这次回复来得很快：“知道。”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肖战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他正想再发点什么，第三条消息跳出来：“下周录制见。”

对话就此结束。肖战躺在床上，回想这段时间的种种。从初遇时的陌生，到逐渐熟悉的默契，再到如今莫名的隔阂。这个圈子里，真诚似乎是最奢侈的东西。

另一边，王一博站在公寓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夜景。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与肖战的对话界面。他想起试镜时肖战那双泛红的眼睛，直播时那句“《无感》”的回答，以及车库中那委屈又无奈的表情。

“李姐，”他拨通经纪人电话，“《风起》的事情，查清楚是谁放的风了吗？”

“有点眉目了，似乎是片方内部有人泄露，为了给项目预热。怎么了？”

“没什么，”王一博停顿了一下，“只是不想被人当枪使。”

挂断电话后，他点开音乐软件，鬼使神差地搜索了肖战的最新单曲。清澈温柔的嗓音流淌出来，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第二天，《风起》官微发布声明，称选角工作尚未完成，请勿轻信谣言。但配图中，王一博的试镜照排在第一位。

肖战看到这条微博，苦笑着点了赞。

王一博也点了赞，然后放下手机，走进舞蹈室。音乐响起，他试图用激烈的舞蹈动作驱散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

旋转中，他仿佛又看到那双带着笑意和真诚的眼睛，但这次，那双眼睛里多了失望和疏离。

落地镜中，他的身影孤独而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