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镜头下的距离

宣传照拍摄安排在第二天下午，地点是市中心一家高端摄影工作室。王一博提前十分钟到达，发现肖战已经在了，正与摄影师讨论着什么。他今天穿了件宽松的白色针织衫，衬得肤色更加白皙，与昨日竞技场上的形象截然不同。

“一博老师，早。”肖战抬头，自然地打招呼，仿佛两人已是老友。

王一博点头回应，对摄影师也致意问好。他的着装是全黑休闲西装，与肖战的浅色系形成鲜明对比。

“两位老师，我们先试几组简单的，”摄影师阿杰兴奋地搓手，“你们站在一起就是视觉盛宴啊！”

第一组照片要求两人背靠背站立。王一博的背脊挺直，肖战则稍微放松些。闪光灯不断闪烁，阿杰边拍边指导：“一博老师下巴微收...肖老师眼神再坚定一点...完美！”

休息间隙，化妆师上前补妆。肖战轻声对王一博说：“你好像很习惯这种拍摄。”

“工作的一部分。”王一博回答，目光扫过肖战被粉扑轻拍的脸颊。

“我就不太习惯，”肖战笑了笑，“总觉得在镜头前摆pose有点尴尬。”

王一博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了抿唇。

第二组照片需要更多互动。阿杰要求肖战坐在高脚凳上，王一博站在他身后，一只手随意搭在凳背上。

“靠近一点，一博老师，”阿杰从取景器后抬头，“对，再近一点...肖老师稍微侧头，好像要跟身后的人说话的感觉...”

肖战依言侧头，这个动作让他的脸颊几乎贴上王一博的手臂。他能感受到王一博身体的轻微僵硬。

“放松点，”肖战轻声说，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王一博，“就当是在戏里。”

王一博没有回应，但肌肉似乎放松了些许。

拍摄进行得出奇顺利。阿杰兴奋地不断要求更换背景和姿势，两人专业地完成每一个指令。在场的工作人员窃窃私语，手机偷偷拍下的花絮已经开始在内部小群流传。

“最后一组，我们尝试一点不一样的，”阿杰眼中闪着创意之光，“肖老师坐在沙发扶手上，一博老师站在面前，微微俯身，像是要邀请他去什么地方。”

这个姿势让两人几乎面贴面。王一博俯身时，一缕黑发垂落额前。肖战抬头看他，忽然轻声说：“你左边睫毛上有东西。”

王一博愣了一秒，下意识眨眼。肖战自然地抬手，用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眼角：“好了。”

这个未经设计的瞬间被阿杰精准捕捉：“太棒了！就是这个感觉！”

拍摄结束，两人各自回到休息室卸妆。李姐已经在王一博的房间里等着，面色严肃地递过平板电脑：“拍摄花絮已经泄露到网上了。”

屏幕上，#博战眼神拉丝#的热搜正在攀升，配图正是肖战为王一博拂去睫毛上杂质的那一刻。评论区已经炸开锅，CP粉狂欢，唯粉互撕，路人在看热闹。

“团队已经联系平台降热度，但效果有限。”李姐皱眉，“台里是高兴了，免费宣传。但你必须更加注意，这种肢体接触能免则免。”

王一博盯着那张照片，肖战的眼神在镜头下显得格外专注温柔，而自己的表情...他迅速划开屏幕：“知道了。”

另一边，肖战也正面对类似的训诫。

“战战，我知道你待人亲切，但王一博不是普通同事，”杨雯苦口婆心，“你们俩的互动太容易引发联想，这对双方都不好。”

肖战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为王一博整理睫毛的照片，微微一笑：“只是很自然的动作，没必要过度解读。”

“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过度解读，”杨雯叹气，“刚刚收到消息，《风起》的试镜提前了，下周就开始。制片方肯定会关注你们这次的合作效果。”

晚上，电视台安排了聚餐。包间里，导演、主持人和几位嘉宾围坐一桌，气氛轻松愉快。肖战自然成为气氛担当，讲着拍戏时的趣事，引得满堂欢笑。王一博安静地坐在他旁边，偶尔嘴角微扬，但大多时候只是默默吃东西。

“一博不能喝酒吗？”主持人注意到王一博杯中的茶水。

“酒精过敏。”王一博简略回答。

肖战转头看他：“真的吗？我也有点，喝一点就全身发红。”他的语气带着找到共同点的欣喜。

王一博点头，没有接话。肖战却不介意，继续低声说：“其实这样挺好，省去了很多应酬的麻烦。”

聚餐进行到一半，王一博起身去洗手间。在走廊里，他遇到了一位业内知名的制片人赵姐。

“一博啊，正巧碰上你，”赵姐笑容满面，“我看了《终极竞技者》的样片，你和肖战化学反应不错嘛。”

“只是正常工作配合。”王一博礼貌回应。

赵姐意味深长地笑：“《风起》的剧本看了吧？双男主，年代戏，需要的就是这种张力。我和导演都很期待你们的试镜。”

回到包间，王一博发现肖战正在唱KTV，是近期他主演电视剧的主题曲。声音清亮有力，与说话时的温和截然不同。唱到高音部分，全场鼓掌叫好。

肖战的目光扫过刚进门的王一博，眼中带着表演者特有的光芒。王一博站在门口，没有立即回到座位，而是静静听完了最后一段副歌。

歌曲结束，大家起哄让肖战再唱一首。他笑着推辞，走回座位时经过王一博身边：“溜得真及时，下一个他们就该让你跳舞了。”

“你唱得很好。”王一博说，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肖战略显惊讶，随即笑了：“谢谢，比专业歌手差远了。”

聚会结束已是深夜。两人并肩走出餐厅，夜风微凉。肖战裹紧了外套，看了眼手机：“我的车还有十分钟到。”

王一博点头：“我的也是。”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肖战忽然说：“我看过你的《街舞风暴》，真的很厉害。特别是最后那段独舞，情感和技巧都无可挑剔。”

这是今天第一次有人不提他们的合作，而是谈论彼此独立的作品。王一博转头看他，夜色中肖战的眼睛很亮，带着真诚的赞赏。

“谢谢，”王一博停顿了一下，“你的《暖阳》也很好，哭戏很有感染力。”

肖战笑了：“那场戏拍了十几条，导演差点放弃我。”

车灯划破夜色，王一博的车先到了。他拉开车门，犹豫一瞬，回头对肖战说：“下周试镜，加油。”

肖战略显惊讶，随即绽放一个真诚的笑容：“你也是。”

坐在车里，王一博刷着手机。热搜已经变成了#博战互夸#，配图是聚餐时他听肖战唱歌的画面，以及两人在门口交谈的场景。评论区依然热闹非凡，但有一条评论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有我觉得他们其实根本不熟吗？所有互动都透着礼貌和距离感。”

王一博划走了这条评论，目光投向窗外流动的夜景。

与此同时，肖战也在车上看着同样的内容。杨雯在旁边念叨：“看吧，就说了要注意距离...”

肖战却轻笑：“其实他没那么冷。”

“什么？”

“没什么，”肖战关上手机，“只是觉得...这可能会是一次有趣的合作。”

第二天，《终极竞技者》官方发布了那组宣传照。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黑白照：王一博俯身，肖战仰头，两人之间仅寸许之距，眼神交织，仿佛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

照片配文：“双面竞技，双星交锋。本周六晚八点，见证冰与火的碰撞。”

转发瞬间过万，评论区再度沦陷。

而两位主角，一个在舞蹈室里挥汗练习，一个在录音棚里录制新歌，仿佛这场席卷网络的风暴与他们毫无关系。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条看似清晰的界限，已经开始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