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是在一阵清冽的雪松气息中醒来的。

这味道冷淡又干净，与他记忆中李老汉屋里那股混合着霉味和草药的气息截然不同。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床铺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被褥，房间雅致而安静。

他微微一动，浑身便传来散架般的酸痛，尤其是胸口，沉闷得厉害。

“别动。”

一个清冷低沉的嗓音自不远处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晓循声望去，只见青云门的清虚正端坐在桌边，闭目调息。他依旧穿着那身青色道袍，但破损处已细心修补过，脸色虽仍有些苍白，却无损其眉目间的清峻冷冽。晨光透过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光影，平添几分出尘之气。

“清虚仙师...”林晓下意识地想撑起身，却被对方一个眼神制止。

清虚睁开眼，那双眸子如同浸在寒潭里的墨玉，深邃且疏离。他起身走到床边，递过一杯温水，动作流畅而克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你脏腑被震伤，需静养。”他的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太多情绪，纯粹是陈述事实。

林晓接过水杯，低声道谢。两人指尖未有丝毫碰触。

“清雨仙师和清云仙师他们...？”

“无恙。”清虚言简意赅，“村民也已安置妥当。”

他的目光落在林晓脸上，带着审慎的探究：“你昏迷三日。体内有一股奇特力量自行运转，护住你心脉。似是而非，不类灵力。”

林晓心里一紧。功法？他哪来的功法，全是那个坑爹系统。

【叮！检测到优质观察对象！目标：清虚。状态：冷面、寡言、气场制冷效果卓越！宿主，保持观察！】系统适时响起，这次却并未怂恿吐槽。

林晓努力维持镇定，含糊道：“或许是...家传的一些保命法子，我也不甚明了。”

清虚闻言，并未追问，只是那审视的目光更为专注，仿佛在解析一个难解的谜题。林晓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偏开了头。

就在这时，清虚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那块从祭坛核心找到的黑色碎片。

“此物蕴含奇异能量，与你当时散发的气息有微弱共鸣。”他将碎片置于床边矮几上，而非直接递到林晓手中，“你可能感知其中奥秘？”

林晓看向碎片，系统立刻提示可吸收。他犹豫地看了清虚一眼，对方正静立一旁，目光沉静，看不出意图。林晓心念微动，默念吸收。

碎片中的能量迅速涌入他体内。

【吸收完成！获得500点精纯能量！系统能量储备达到1563点！系统升级条件满足，开始升级...】

清虚的眸光几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他清晰地感知到碎片能量的流失和林晓身上一闪而过的、难以捉摸的能量波动。他看见林晓手中的碎片化为飞灰，而林晓苍白的脸色似乎红润了一丝。

“你能导引这种能量。”清虚的语气是平静的陈述，带着一丝学术探讨般的意味。他并未表现出惊异或戒备，更像是一个研究者发现了有趣的现象。

他又取出那枚“虚空之眼”徽章和黑色笔记本，同样放在矮几上：“这些亦是祭坛所得。徽章图案古老诡秘，笔记本密文难以解读。你既与此能量有缘，或可一试，但需谨慎。”

这是一种基于事实的判断，而非特殊的信任或青睐。

林晓拿起徽章，再次感到那股被窥视的心悸。清虚几乎同时并指一点，一道清心符箓的光芒掠过林晓周身，驱散了那点不适感，动作迅捷而精准，如同处理一个标准流程。

“此物邪异，固守心神。”他提醒道，声音平稳无波。

林晓低声道谢，将注意力转向徽章和笔记本，避开了那双过于透彻的眼睛。

清虚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继续以公事公办的口吻道：“祭坛之下确有密道，通往更大的地下空间。其中邪气盘踞，需尽快处理。”

他站起身，衣袂微动。“你的能力对邪祟有特异效果。若你伤势无碍，可愿同行探查？此行危险，但于查明真相或有助益。”

他没有说“助我”，而是客观陈述合作的可能性。

林晓抬头，对上那双沉静的眸子。对方的眼神理性而清明，带着一种专注于事件本身的纯粹。

“作为交换，”清虚补充道，语气依旧平淡，“我可提供必要庇护，并在权限内解答你的部分疑问。青云门亦会支付相应酬劳。”

条款清晰，界限分明。

林晓沉吟片刻。于公，他确实想弄清这些诡异之物的来历，这关乎自身安危；于私...他瞥了一眼清虚那冷峻却正直的眉眼，觉得此人或许可信。

“好。”林晓点头，“但我需要时间恢复，并熟悉一下...我的能力。”

“可。”清虚干脆利落地应下，“三日后出发。所需丹药我会让清雨送来。”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赵芊芊清脆的声音：“清虚师兄！林晓醒了吗？我带炎阳宗的凝火丹来啦！”

清虚眉头几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似乎不喜这喧哗。他朝林晓略一颔首，便转身离去，与进门的赵芊芊擦肩而过，未有寒暄。

赵芊芊好奇地看了看清虚挺拔冷硬的背影，又看看床上神色已恢复平静的林晓，大眼睛转了转，也没多问，笑着将丹药递了过来。

林晓接过丹药，道了谢，心思却已飘远。 那冰冷的仙师，理性得像一块寒铁，似乎一切行为都基于逻辑与必要，并无多余情感。

而系统的提示音悄然响起： 【系统升级完毕！当前版本v2.0！解锁新功能：能量感知、物品鉴定、基础扫描！】 【检测到高价值协作目标“清虚”，关系状态：谨慎合作（5/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