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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归途之光

书名:盛唐节奏大师 作者:燕子飞飞 本章字数:6455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自那夜废苑一别,周律便如一滴水融入江河,彻底消失在了帝国的视野之外。他并未直接南下,深入狼牙帮残部活动的西南瘴疠之地,反而折向西北,昼伏夜出,专挑人迹罕至的荒僻小径。目标明确——沙州,敦煌,莫高。

古卷的感应在他离开长安地界后并未增强,也未减弱,始终保持着一种恒定而微弱的脉动,如同远方传来的、只有他能听见的心跳。这脉动并非指向南方,而是固执地指向西北,指向那片他曾最初降临此世的黄沙与石窟。这反常的指向,让他立即调整了计划。狼牙帮的异动、天外矿石、深空脉冲,这些线索固然重要,但与古卷本身、与他归途最直接相关的“钥匙”,其异动的根源,似乎仍要回归“原点”寻找答案。这是一种直觉,更是基于理性对“初始条件”重要性的判断。他必须先去那里看看。

旅程漫长而孤寂。他扮作游方郎中、落魄书生、甚或贩货的哑巴脚夫,不断变换身份与行头,巧妙地利用高适令牌调动“夜不收”留下的隐秘资源获取补给与情报,又借助王维所赠舆图避开官道与繁华市镇。他目睹了战争创伤在帝国肌体上留下的、远非长安所能见的深刻疤痕:荒芜的田地,废弃的村落,面带菜色、眼神麻木的流民,以及趁乱而起、啸聚山林的零星匪患。盛世的光环在边陲之地早已黯淡,露出底下粗粝残酷的生存本质。杜甫诗中的“疮痍”,此刻以最直观的方式呈现在他眼前。这更坚定了他的某些想法——文明的“播种”或许迂缓,但确是必须。只是,那已不是他此刻旅程的重点。

越是接近西北,气候越发干旱苦寒,景色也从关中的萧瑟,逐渐变为陇右的苍茫,最终化为河西走廊尽头、沙州地界那一望无垠、死寂单调的黄沙。风是这里永恒的主人,裹挟着沙砾,发出鬼哭般的呜咽,日复一日地雕刻着沙丘与雅丹的形态。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两种颜色:天穹那褪了色的、令人窒息的灰蓝,与大地上无尽流动的、刺眼的枯黄。

距离记忆中的位置越近,怀中的古卷脉动便越发清晰,甚至开始散发出微微的、唯有紧贴胸膛才能察觉的暖意。这变化让周律的心神也越发紧绷。他像一头回到熟悉又陌生领地的孤狼,警惕着每一丝风吹草动,调动起全部感官与旧纪元磨砺出的生存本能。

终于,在离开长安近一个月后,在一个狂风暂歇、沙尘沉降的黄昏,他再次站在了那片熟悉的沙山之下。夕阳如血,将连绵的沙丘染成一片燃烧的金红,又在背阴处投下巨大、狰狞的、不断拉长的蓝紫色阴影。远处,莫高窟崖壁的轮廓在暮色中如同蛰伏巨兽的嶙峋骨架,那些曾承载信仰与艺术的洞窟,如今大多已被流沙半掩,在昏黄的天光下沉默着,透着难以言喻的荒凉与神秘。

这里,就是他当初降临此世的“坐标”。脚下的沙地或许还残留着当年他挣扎爬出的痕迹,但早已被风沙抚平,了无踪迹。时空的错位感,伴随着古卷愈发强烈的脉动与温热,汹涌袭来。他仿佛能看见另一个“自己”,从虚空中坠落,带着旧纪元的记忆与这卷神秘的文书,狼狈地摔在这片沙海之中,举目四望,满心茫然。

如今,他回来了。带着数载沉浮的记忆,带着对此世深刻的介入与疏离,带着未解的谜题与渺茫的希望,回到了这个一切的起点。

他没有急于登上沙山,寻找当初那个可能承载着空间裂隙痕迹的具体地点。而是先在外围仔细勘察。足迹、车辙、篝火余烬、任何近期人类或非人类活动的迹象。风沙是最好的清洁工,但也可能掩盖关键信息。他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不放过任何异常。结果令人心安,也令人心悸——除了风与沙的痕迹,别无他物。这片区域,荒凉死寂得如同被世界彻底遗忘。狼牙帮的触角似乎并未延伸至此,或者说,他们的目标“天外矿石”与深空脉冲的源头,并不在此地。

这让他稍感放松,却又更加疑惑。古卷将他引回此地,究竟为何?

夜幕彻底降临。大漠的夜,与长安的夜截然不同。没有了人间灯火的干扰,星空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壮丽铺陈开来,银河如倒悬的碎钻之河横贯天穹,星子密集璀璨,低垂得仿佛触手可及。空气清冷刺骨,带着沙粒特有的干燥气息。万籁俱寂,唯有永恒的风,在沙丘间穿梭,吟唱着无人能懂的歌谣。

周律找到一处背风的沙窝,简单布置了警戒用的韵法陷阱和预警装置,然后盘膝坐下,取出水囊和干粮,默默进食。他的动作机械而高效,目光却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尤其是莫高窟崖壁的方向。那里,在星月微光下,一个个黑黢黢的洞窟如同巨兽的眼窝,深邃莫测。他记得,当初降临后,曾在某个洞窟中短暂藏身,里面残存的壁画与塑像,曾给他带来最初的、关于此世文明形态的震撼。

食物冰冷粗粝,他却吃得专注。他在等待。等待子时,一天中阴阳交替、某些“界限”被认为最为模糊的时刻,也是他记忆中当初降临的大致时辰。

时间在冰冷的寂静中流逝。星斗缓缓平移。当北斗的斗柄指向特定的方位,周律体内的生物钟与多年观测的经验告诉他,时辰到了。

他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粒,背上皮囊,开始向沙山上攀爬。脚步深深陷入柔软流动的沙中,每一步都需耗费比平地多得多的力气。但他步伐稳定,目标明确——沙山顶部,一处背靠高大岩体、相对平坦的所在。那里视野开阔,能俯瞰大片沙海与远处的石窟群,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与他记忆中最初的空间扰动点最为接近。

终于,他登顶。夜风呼啸,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站在这里,仿佛立于世界的边缘,头顶是浩瀚无垠的星空,脚下是无边无际的沙海,人类的存在渺小如尘埃。他解下皮囊,从中取出那只阴沉木匣,置于身前沙地。

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先盘膝坐下,调整呼吸,将精神与肉体状态调整到最佳。然后,他从贴身内袋取出那枚从不离身的旧纪元玉玦,握在手心。温润的触感传来,带着旧日文明的微凉印记。最后,他才将目光投向木匣,指尖凝聚韵力,如同之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精准地解开一道道封印。

匣盖开启。

“嗡——!!!”

这一次,不再是微光,不再是轻微的脉动。就在匣盖开启的刹那,那卷沉寂的敦煌古卷,仿佛被压抑了太久,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

不是柔和的乳白,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融合了星辉、月华与极光的璀璨光柱,冲天而起!光柱并不粗大,却凝实无比,内部似乎有无数细密的、活物般的符文在飞速流转、组合、分解,发出宏大而低沉的嗡鸣,瞬间压过了风啸!光芒映亮了方圆数十丈的沙地,将周律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也将他苍白而震惊的脸庞照得纤毫毕现。

与此同时,古卷自行从木匣中缓缓悬浮而起,停留在周律胸前齐平的高度,无风自动,缓缓展开。非帛非纸的卷面上,那些原本静止不动、晦涩难解的奇异纹路与符号,此刻如同被注入了生命,活了过来!它们脱离卷面,在光柱中飞舞盘旋,时而聚合,时而分散,勾勒出瞬息万变的复杂图案——有旋转的星图,有嵌套的几何结构,有类似空间拓扑的扭曲模型,更有一些完全无法理解、仿佛来自更高维度的信息投影!

周律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膛。他死死盯着眼前这超越想象的奇幻景象,旧纪元科学训练的坚固世界观在这纯粹“神秘”的具现面前剧烈震颤。但他强行压制住所有的惊骇与茫然,将全部精神力集中,试图捕捉、理解那些飞舞符文中蕴含的信息。

“定位……确认……初始锚点……能量读数异常……时空曲率畸变残留……符合回归协议第七十三条触发条件……” 断断续续的、并非通过听觉、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的“信息流”涌入脑海,使用的是一种混杂了多种已知未知符号体系的、近乎本源的表达方式,但周律竟能“理解”其大致含义!

归途!这古卷,果然不仅仅是“钥匙”,更是一个精密的、具备某种智能或预设程序的“导航仪”与“启动装置”!它记录了他穿越的“初始锚点”,并在此地检测到了残留的、特殊的“时空曲率畸变”,这似乎是启动某种“回归协议”的关键条件!

就在他心神剧震,试图消化这海量信息时,异变再生!

悬浮的古卷中心,那些飞舞的符文骤然向中心坍缩,凝聚成一点极致明亮、无法直视的光源。紧接着,这点光源猛地膨胀,化作一道直径约一人高的、稳定的、内部光影流转、仿佛通往无尽深处的“光门”!光门边缘荡漾着水波般的涟漪,门内景象模糊变幻,时而显现出破碎的、高速划过的星空,时而是扭曲的光流,时而又是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虚无。

一股强大、稳定、带着明确“指向性”的吸力,自光门内传来,作用于周律全身,并不狂暴,却坚定不移,仿佛在确认、在召唤、在接引。

回去的门……打开了。

只要向前一步,踏入这光门,他或许就能脱离这个让他既深入参与又始终疏离的盛唐世界,回到那个属于他的、尽管已成废土但熟悉无比的旧纪元,回到他真正的“归属”之地!

巨大的诱惑,如同最甜美的毒药,瞬间攫住了周律的整个心神。废土的荒芜,基地的残骸,战友可能凋零的容颜,未完成的使命,熟悉的空气与规则……一切的一切,都在这扇门后向他招手。数载的漂泊、算计、隐忍、彷徨,似乎终于看到了尽头。

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出了一步。只需再走几步,就能……

然而,就在这一步迈出的刹那,无数画面、声音、面孔,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入他的脑海,撞向那扇散发着诱人归乡之光的门扉——

是杜甫用力拥抱他时,那瘦削却坚硬如铁的臂膀,和他嘶哑说出的“保重”二字,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悲悯与了然。

是王维在废园亭中,那一声清越孤高的琴音,和那份详尽隐秘的舆图,超脱之下是洞悉一切的相助。

是高适无言饮尽的那碗酒,和那枚黝黑的令牌,是军人以性命相托的绝对信任。

是玉真公主在韵律之战前夜,那句“你本非池中物,但望……记得这片土地曾有你留下的痕迹”,眼中复杂的期许。

是鲁大在铁砧前挥汗如雨、眼睛发亮地琢磨“新法”锻造的模样。

是崔琰在浩如烟海的故纸堆中,偶然发现他“不经意”留下的“线索”时,那恍然大悟、欣喜若狂的神情。

是长安城的繁华与疮痍,是韵塔的冰冷与韵律的玄妙,是田垄间农人佝偻的背影,是市井中升腾的烟火气……

是他留下的那些“种子”,那些关于“为何”、“如何”的追问,那些刚刚破土、脆弱却蕴含无限可能的、异于这个时代的思维嫩芽。

脚步,僵住了。

他站在光门前,璀璨流转的光芒将他周身镀上一层虚幻的光边,身后是死寂无垠的沙海与星空,前方是可能回归“家园”的通道。吸力持续作用着,光门稳定地荡漾着,等待着他的选择。

回去吗?回到那个熟悉却已破碎的世界,去面对或许更加绝望的废墟与未卜的前途?将这里的一切——这些人,这些事,这个他亲手播下“异数”之种、其未来已因他而悄然偏转的文明——彻底抛在身后?

留下吗?留在这个他始终无法完全融入、危机四伏、且“归途”已明确展现的世界?去继续那未完成的、充满不确定性的“播种”?去面对狼牙帮、天外矿石、深空脉冲背后的重重谜团与潜在威胁?

这不是简单的利弊权衡,这是两种命运、两种归属、两种存在意义的撕裂与抉择。

周律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不是恐惧,而是两种庞大引力撕扯下的本能反应。他的眼神剧烈变幻,理性与情感,旧日的羁绊与当下的责任,对“家”的渴望与对“改变”的执着,如同两股狂暴的激流在他意识深处对撞、轰鸣。

他缓缓抬起手,不是伸向光门,而是紧紧握住了胸前那枚旧纪元的玉玦。冰凉的触感传来,却奇异地带来一丝清明。他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抚上了腰间皮囊,那里装着杜甫赠予的、可能救命的“九还丹”,装着王维手绘的舆图,也装着他自己整理的研究笔记与未来可能的“播种”蓝图。

光门依旧,吸力依旧。古卷悬浮在侧,光芒流转,仿佛在平静地等待,又仿佛在无声地催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最终,周律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漠冰冷干燥的空气,仿佛要将这片土地的气息,连同这数载的光阴,一同烙印进灵魂最深处。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挣扎、犹豫、彷徨,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片深潭般的、近乎冷酷的平静与决断。

他没有再向前迈步。

反而,向后退了半步。

然后,他抬起手,不是踏入光门,而是伸向那悬浮的、光芒万丈的古卷。指尖凝聚起他此刻能调动的、最为精纯的韵力,不是破坏,不是关闭,而是以一种独特的频率与韵律,尝试着去接触、去干扰、去“覆盖”古卷表面那些流转的、构成光门与回归协议的符文结构。

这不是拒绝回归。这是他基于对古卷有限的理解、对当前形势的判断、以及对自身选择的明确,做出的一次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干预”!他要尝试的,不是关闭这扇门,而是……延迟它!或者,为它设定一个新的、可被自己掌控的“触发条件”!

“归途”的诱惑与可能性,他绝不放弃。那是他存在的根。但眼下,盛唐世界的谜团未解,播种的萌芽初绽,潜在的威胁隐现,他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留下一个因他而改变、却可能因他骤然离去而陷入未知风险或停滞的世界,也留下自己心中未解的谜题与未尽之事。

他要尝试,利用古卷此刻的活跃状态,利用自己对韵法能量的理解与掌控,对这个“回归协议”进行有限的、暂时的“编程”或“锁定”!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行为。一旦失败,可能彻底损毁古卷,断绝归路;可能引发未知的空间灾难;也可能被古卷的反制机制吞噬。

但他眼神坚定,动作稳定。指尖的韵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与刻刀,小心翼翼地“触碰”那些流转的符文,试图理解其运行逻辑,寻找那个可以嵌入“延迟指令”或“条件判断”的“接口”。

汗水,瞬间湿透了他的鬓发与后背。精神力与体内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那些符文蕴含着远超他理解层次的知识与能量结构,每一次触碰都如同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反馈回来的信息洪流冲击着他的意识,带来阵阵眩晕与刺痛。

光门开始明灭不定,吸力变得紊乱。古卷发出的光芒也剧烈闪烁起来,仿佛系统受到了未授权的干扰。

就在周律感到精神力即将枯竭、几乎无法维持那精细操控的刹那——

“铮!”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又仿佛来自宇宙尺度的清鸣响起!

古卷上流转的符文猛地一滞,随即以一种新的、更复杂的轨迹重新组合!那璀璨的光门并未消失,但却开始向内坍缩、凝实,光芒迅速内敛,最终化作一枚拳头大小、光华氤氲、内部仿佛有星系流转的、半透明的水晶状“钥匙”,悬浮在古卷上方!

与此同时,一股清晰的信息流再次直接映入周律意识:

【回归协议进入待机锁定模式。】

【锁定者身份确认……周律。】

【解锁条件更新……需满足:1. 收集“坐标信物”(关联物:异常空间矿物/“天外矿石”)三单位以上,并完成能量共鸣校准。2. 当前时空锚点(敦煌)能量潮汐达到峰值(预计时间:下一个朔望月圆之夜)。两项条件同时满足,可重新激活回归通道,持续时间:三十息。】

【警告:强行干扰协议可能导致不可逆时空定位丢失。锁定期间,协议核心处于低能耗保护状态,基础导航功能受限。】

信息流结束的刹那,那枚水晶状的“钥匙”化为一道流光,“嗖”地一声,没入了周律手中那枚旧纪元的玉玦之中!玉玦表面光芒一闪,多了一道极淡的、仿佛内含星云的螺旋纹路,随即隐去,恢复如常,只是触手时,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润与灵动。

而悬浮的古卷,光芒彻底收敛,符文隐没,恢复成朴实无华的模样,轻轻飘落,被周律下意识地接在手中。

风,依旧在吹。沙,依旧在流。星空,依旧浩瀚。

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奇幻绝伦的一切,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幻梦。

但周律知道,不是梦。

他低头看着手中恢复平静的古卷,又抬起手,凝视着那枚似乎有些不同、又似乎毫无变化的玉玦。精神力与体力双重透支带来的虚弱感如潮水般涌上,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但他心中却一片雪亮。

归途的“光”并未熄灭,只是被他自己亲手“锁定”了,并设置了新的、明确的、但同时也将他与这个世界的未解之谜(天外矿石)和特定时间(下个月圆)捆绑在一起的“解锁条件”。

他有了明确的目标:在一个月内,找到并获取至少三单位“天外矿石”,并完成那所谓的“能量共鸣校准”。而这,必然要与狼牙帮背后的秘密,与那深空脉冲,产生最直接的交集。

他推迟了回归,却也为自己,也为这个他留下深刻印记的世界,争取了时间,也指明了下一步必须踏上的、更加凶险莫测的道路。

缓缓将古卷收回木匣,妥善封好。周律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沙海,这片星空,这个他降临又即将再次离开的“原点”。

没有言语。他转过身,背对着曾向他敞开的“归途之光”,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了沙山,走向南方,走向那迷雾重重、危机四伏,却也蕴含着最终答案的未知旅程。

身后的沙山顶上,只留下被风吹得渐渐平复的足迹,以及那枚融入玉玦的、静静等待下次被激活的“回归之钥”,在无人知晓的深处,散发着微不可查的、指向未来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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