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肖战就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哈啊……哈……”
他睁开迷蒙的眼,有些惊恐地四下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
可这房间一片寂静,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了。
这时,肖战突然觉得有些冷,低头一看,身上的睡衣不知何时被脱掉了。
“我去!”
他一掀被子,眼前只一片白花花。
“我去!!”
肖战有些不爽地抓了抓蓬松的头发,喃喃道,“不是吧,做个梦怎么把衣服都脱了?”
“有那么夸张么?”
肖战伸手揉了揉眼睛,一把抓起床边的裤子,还没穿呢,又羞愤地一把扔掉,接着整个人便一股脑儿钻进被子里胡乱顾涌。
“哎啊……怎么会做这种梦!”
闷闷的喊声从被子里传出来,肖战羞得无地自容,只觉整张脸越发滚烫。
他活了二十年,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怎么就做出这种梦来了呢!
更要命的是,梦里的人还不是女孩子,是男人!男人!
自己还是下面的那一个……
“什么梦啊!荒谬!”
肖战暗暗捶床,咬着一口森森白牙,眼眶悄然红了。
虽然这只是一个梦,但肖战感觉自己保持了二十年的纯洁形象受到了威胁。
没一会儿,肖战泄气般地趴在床上,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他总觉得屁股有点疼。
难道是单身太久?
就算是想谈恋爱了也不该是和男人吧?
肖战越想越觉得羞耻,他趴在自己胳膊上,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凉凉的香气。
这味道分明是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一直闻到的。
幽幽的怪异香气不由分说地钻进肖战鼻腔,像是触及什么开关似的,昨夜的景象猛然浮现在脑海中。
洁白如雪的肌肤,坚挺有力的身材,以及那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
昨天夜里,肖战就是被这么一个梦中人弄得狼狈不堪。
这么一回想,肖战白皙透亮的脸唰的一下又红了。
“咳咳……”
肖战不敢再回忆,连忙抓起衣服往浴室里钻。
洗个澡就好了,洗干净了就又是一个纯洁的人,那不就是一个梦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让肖战没想到的是,后面几天他一直都在做这种梦。
梦里的场景换了又换,没变的只有对肖战强取豪夺索取无度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肖战看见梦中之人左腰处有一颗红痣,那红痣每每都会随着主人的动作在肖战眼前晃荡,像飘在海浪上的红莲,诱人又刺眼。
这天,肖战一从房间里出来,姜岭梅就对着他惊呼,“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又熬夜打游戏了?”
肖战立马摇头,果断地开口辩解,“妈,请您明鉴啊!”
“我这几天可都是早睡早起的诶,作息健康得不得了。”
姜岭梅皱起了眉,嘴巴也轻轻瘪了起来,“是吗?”
“那……你的黑眼圈咋变得那么严重?”
姜岭梅一副看透了小屁孩把戏的表情,这让肖战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真的啊!妈,你得相信我!”
“不信。”
“……”
“你自己去照照镜子。”
“……”
肖战不情不愿地找镜子,他这两天睡得都很早,一到点儿就困,怎么可能还有黑眼圈。
可下一秒,肖战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就忍不住大喊出声。
“我去!”
只见镜子里,肖战那双明媚的桃花眼下赫然一片乌青,看起来像是每天熬夜到凌晨三点的样子。
姜岭梅撇了撇嘴。
肖战不可置信地抚上自己的黑眼圈,绝望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黑眼圈呢?不应该啊……”
“我不是每天都睡……”
可就在这时,肖战像是想起了什么,半眯起的眼睛猛然瞪大了。
“难道是……”那个梦?
肖战紧紧抿着唇,凸起的喉结跟着上下滑了滑。
可是不对啊,做梦怎么会长黑眼圈?
难不成只要还有意识就算醒着的?
姜岭梅见肖战一秒钟变了几个表情,忍不住吐槽,“现在知道熬夜不好了吧?”
“黑眼圈都快比眼睛大了,真丑。”
肖战:“……”
不是都是亲妈都对自己的小孩又滤镜吗?怎么到自己这儿来就不是这样了呢?
肖战耸了耸鼻子,有口难辩。
丑不丑的另说,肖战现在有点害怕了,做个梦都能长出黑眼圈,实在奇怪。
他那双黑黝黝的眼睛转了两转,瞥见正在扎纸花的姜岭梅,便笑嘻嘻地凑上去。
姜岭梅做了这么多年丧葬生意,就算没跟鬼打交道,那也应该听说过些牛鬼蛇神的。
“妈,儿子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肖战抿着嘴垂着眸,一副心忧难耐的表情。
姜岭梅看都没看他,只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喃喃道,“那就不问。”
“嗯?”肖战呆住了,按理说不应该客套地来一句「请讲」吗?
“妈,妈,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肖战嘟着嘴,撒娇似地扯着姜岭梅的胳膊晃悠。
姜岭梅被扰得烦了,没好气地盯了他一眼,无语道,“有屁快放,一天就这个德行,都多大人了还撒娇。”
“嘿嘿。”肖战明媚一笑,一副得逞的小孩样儿。
“妈,我就是想问问你,我有一个朋友,他成天成天做梦。”
“然后呢?”
“就是吧,他每次都梦见同一个人。”
“然后?”
“他在梦里和那个人……”说到这肖战犹豫了一下,片刻后他定了定神色,继续道,“他梦见和那个人谈恋爱。”
“妈,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肖战说完,一脸期待地盯着姜岭梅。
姜岭梅半眯起眸子,那幽幽的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短刀,能调开肖战表面地遮掩直抵真心。
空气净了好一会儿,姜岭梅才悠悠开口,“要么是你那个朋友想谈恋爱了,要么就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什么?!”
肖战下意识惊呼,等他反应过来,又赶忙用手捂住嘴巴。
姜岭南无语地深吸一口气,她差点被肖战这一惊一乍的声音吓得灵魂出窍了。
“额……妈,你说可能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那要怎么办?会不会死啊?”肖战捂住嘴,声音闷闷的。
“死倒是不会,但是可能精气会疏泄,严重点儿的可能会变成精神病,恍惚度日。”
“这么严重啊……”
“这种情况只能找先生看看了。”
听完这些话,肖战感觉心都凉了半截。
咋就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呢?
难道是那天去山上找平安扣的时候招惹的?
就在这时,姜岭梅的眼神直直地落在了肖战的脸上。
接着,一道幽幽的声音便在房间里回响,“你说的那个朋友,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肖战眼神一动,颇有些谎言被识破的心虚,但好在他反应比较快,瞬间便藏起了不该有的表情,只淡淡地笑着。
“怎么可能啊,妈,你想多了,真的是我朋友。”
“是吗?”姜岭梅那双棕黑色的眸子直直盯着肖战,没过一会儿,她撇了撇嘴,问道,“对了,说到这,你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来给我看看?”
“什么女朋友?”肖战眉头微皱。
“肖战,你都二十了,该谈恋爱了吧?”姜岭梅叹了口气,“你看看人家王小波,他只比你大两岁,人家孩子都能喝奶了!”
“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啊。”
肖战反驳,“妈,你别操心了,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你……诶……你这臭小子!”姜岭梅越说越气,脱口而出,“真是和你爸一个样儿,尽让我操心。”
话音刚落,房间里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肖战的爸爸在他五岁时就去世了,是在出门干活的路上不小心摔下山崖而死。
从那以后,整个家就由姜岭梅一个人撑起。
在肖战的记忆里,以前的姜岭梅是个长得漂亮水灵,说话温声细语的女人,她对任何人都很和善,脸上永远挂着一抹笑。
但是自从肖战爸爸去世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脸上不再挂着对任何人都温柔的笑,说话也不再温声细语,取而代之的是被村民们说为彪悍的大嗓门。
很多人都为姜岭梅感到惋惜,说她这么漂亮温婉的一个人,不该变成现在这副粗犷的模样。
但是肖战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尤其是姜岭梅这样一个面容姣好的丧夫之人。
如果没有大嗓门来骂跑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恐怕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空气安静了好久,肖战瞥见一向坚强洒脱的姜岭梅在抹眼泪。
“妈,你别生气。”
“如果遇到合适的人,我一定会带她回家的。”
肖战垂下眸子,轻声说道。
他长这么大,一直都是个乖孩子,成绩优异,长相俊俏。
或许是上天给他开了这么多门,便给他关了一扇窗,收走了他对爱情的敏感。
从小到大,肖战身边不乏追求者,但他总是对这些不感兴趣。
不是说那些追求者不优秀不漂亮,只是肖战不想回应也不会回应。
就好像天生少了一根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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