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的窗帘尚未安装,清晨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泼洒进来,将空旷的客厅照得一片通明。王一博先醒了过来,陌生的天花板让他恍惚了一瞬,随即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身旁的肖战还睡着,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呼吸绵长,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王一博的腰侧。昨晚他们是在这边拆箱收拾到半夜,索性就留宿了,睡的是直接拆包铺在地上的新床垫。
王一博轻轻挪开他的手,起身。赤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他走到窗边。高层视野极佳,能俯瞰大半个苏醒中的城市,街道像脉络一样延伸,车流如织,却奇异地安静。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还残留着新家具和油漆的淡淡味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等待着被赋予生活和记忆。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响,肖战揉着眼睛坐起来,头发乱糟糟地翘着:“几点了?”
“还早。”王一博走回床边,把地上皱巴巴的被子拎起来扔回床上,“起来,去吃早饭。”
小区门口就有几家不错的早餐店。两人依旧口罩帽子全副武装,混在早起上班上学的人群里,买了豆浆油条和包子,坐在店外最角落的小桌上快速解决。
“包子馅太咸了。”王一博评价。
“我觉得还行,”肖战吸着豆浆,“比剧组早餐车的好吃。”
“那是你要求低。”
吃完早餐,两人慢悠悠地溜达回小区。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经过中心花园时,看到几个老人正在打太极,还有人在遛狗。
一只金毛摇着尾巴从他们身边跑过,肖战多看了两眼。
“喜欢?”王一博问。
“还行,”肖战收回目光,“就是觉得这么大房子,空荡荡的,有个活物可能热闹点。”
“麻烦。”王一博淡淡道,“要遛,要喂,掉毛。”
肖战笑了:“知道知道,王老师怕麻烦。”他顿了顿,又说,“不过以后要是真养,得先买个厉害点的吸尘器。”
王一博没接话,但也没反驳。
回到新房,装修公司的负责人已经带着工人在门口等了。接下来的几天,房子里充斥着电钻声、敲打声和工人的吆喝声。两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边监工,虽然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关于一个插座的位置、一盏灯的角度,都能讨论上半天。
肖战对细节的要求近乎苛刻,王一博则更注重实用和效率,两人偶尔会争执,但最终总能达成一种奇妙的平衡——在王一博认可的实用性框架内,最大限度满足肖战的审美。
期间,两人的工作邀约也陆续找了上来。王一博的行程表被助理排得越来越满,肖战也接到了新的剧本和广告代言,需要开始前期准备。
他们不再有整天整天的闲暇,常常是一个人要去开会或拍广告,另一个留在工地,晚上再汇合,交流一天的进度,或者各自处理工作到深夜。
虽然同处一个空间,但各自忙碌,有时甚至一天说不上几句话。但这种忙碌和之前那种被外界行程推着走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是一种为共同未来添砖加瓦的充实感。
这天,王一博有个品牌活动,晚上回来得稍晚。他用指纹解锁开门,发现里面静悄悄的,灯却都亮着。
肖战盘腿坐在客厅光洁的地板上,正对着一堆复杂的宜家说明书和一堆木板发愁,旁边散落着工具。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脸上沾了点灰,眼神有点茫然和无辜:“王老师,你回来了……这个书架,它好像不太听话。”
王一博脱下外套挂好,走过去,拿起说明书扫了几眼,又看了看地上摊开的零件,眉头微蹙:“装反了。”
“啊?”肖战懵了。
“这根梁,”王一博指了指,“反了。所以后面的孔对不上。”
肖战凑过去仔细看,恍然大悟:“哦!还真是!”他有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我说怎么拧不进去……”
王一博没说话,只是在他身边蹲下,拿起工具,开始拆卸装错的部分。他的手指灵活而有力,动作有条不紊,很快就把错误的结构拆开,然后按照说明书,一步步重新组装。
肖战就在旁边看着,负责递工具和零件,偶尔发出“原来如此”、“还能这样”的感叹。
安静的客厅里只剩下工具操作的细微声响和纸张翻动的声音。暖黄的灯光将两人依偎在一起忙碌的身影投在光洁的地板上。
很快,书架的雏形就出来了。王一博把它立起来,拍了拍手:“好了。”
肖战看着那个稳稳立着的书架,眼睛亮亮的,冲他竖起大拇指:“王老师,厉害!”
王一博瞥他一眼,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一下:“是你太笨。”
书架被挪到书房规划好的位置,肖战迫不及待地把之前打包好的书一部分一部分地摆上去。王一博则靠在一旁的书桌边,看着他像只忙碌的松鼠,兴致勃勃地规划哪层放画册,哪层放小说。
摆到一半,肖战忽然停下手,转过身,看着王一博:“诶,我们是不是忘了买绿植?”
王一博环顾了一下确实缺少生气的书房:“明天去花市。”
“好!”肖战笑起来,继续摆书,嘴里哼起了不成调的歌。
日子就在这些细碎的忙碌中飞快流逝。新房子一天天变得丰满,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家。王一博的工作室先一步彻底弄好,他已经开始在里面处理一些紧急的工作事务。肖战的画室还在最后收尾,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把画架搬了进去。
分别的日子终究还是到了。王一博的进组时间提前了,他需要先飞往拍摄地进行前期训练和围读。
临走前一晚,两人在新家的餐厅吃了最后一顿晚饭,是肖战下厨做的,三菜一汤,味道居然还不错。
饭后,王一博在书房最后检查行李合同,肖战则慢吞吞地帮他整理洗漱包,把常用的那款洗发水分装进小瓶子里。
“那边天气干,多带点面膜。”肖战把一盒面膜塞进行李箱侧袋。
“嗯。”王一博看着电脑屏幕,应了一声。
“我给你带的那个润喉糖记得吃,你那边戏份吃重,别又喊哑了。”
“知道。”
“还有……”
肖战还在絮絮叨叨,王一博忽然合上了电脑,站起身。他走到肖战面前,停下。
肖战抬起头,未尽的话卡在喉咙里。灯光下,王一博的眼神很深,带着一种他熟悉的、不容错辨的情绪。
“我明天早上的飞机。”王一博开口,声音低沉。
“我知道。”肖战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毛巾。
王一博低下头,吻住了他。
这个吻不像之前任何一次。它带着一种明确的、分离在即的迫切和浓烈,几乎有些凶狠,像是要把对方的气息刻进骨血里,足以抵挡接下来漫长一段时间的分别。
肖战回应着他,手指攀上他的肩膀,揪紧了衣料。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额头相抵,呼吸灼热地交织。
“照顾好自己。”王一博的声音哑得厉害。
“你也是。”肖战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每天……至少发条消息。”
“嗯。”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助理和司机就准时到了楼下。王一博拎着行李箱出门,肖战送他到电梯口。
“行了,回去吧。”王一博按下电梯键。
“看你进电梯。”肖战穿着单薄的居家服,靠在门框上。
电梯门缓缓打开。王一博走进去,转身。两人隔着逐渐合拢的电梯门对视着,谁都没说话,直到金属门彻底隔绝了视线。
电梯下行,失重感传来。王一博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新家的味道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回到那套原本的公寓,肖战看着突然安静空旷下来的空间,心里也空落了一下。但他没有让自己沉浸在这种情绪里太久。他走到书房,打开电脑,也开始处理积压的工作。
中午的时候,他收到王一博发来的消息,很简单:
“落地了。”
附了一张机场跑道的照片。
肖战看着那条消息,笑了笑,回复:
“嗯。新家窗帘装好了,发你看?”
过了一会儿,王一博回:
“好。”
肖战拍了几张照片发过去。新家的窗帘是他选的,暖灰色的亚麻材质,透光又保有隐私,阳光照进来时显得特别温柔。
王一博回了一个字:
“行。”
分别后的日子,两人重新回到了靠手机联络的状态。但这一次,感觉完全不同。
他们会分享新家的变化。
肖战会拍阳台新到的绿植,或者画室终于收拾好的样子。
王一博则会拍剧组安排的酒店房间,评价一句:“没家里舒服。”
他们会讨论工作。
肖战会把新剧本的困惑发给他,虽然王一博通常只会回“跟着感觉走”或者“问导演”。
王一博也会把动作戏的练习视频发给他,肖战会回一堆夸张的惊叹表情包,然后认真地说:“帅炸了!但注意安全!”
他们依旧忙碌,有时差,消息常常不能及时回复。但每一次联系,都带着一种坚实的底气。因为他们知道,在那座城市的某一栋高楼里,有一个共同的家,正在等待着他们的下一次团聚。
他们的故事,进入了短暂的分别期。但空间的阻隔,并未拉远心的距离,反而让那份共同构筑的联结,在思念中显得愈发清晰而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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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