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符纸的铺子在鬼市的东头，老板是个瘸腿的老鬼，据说以前在天庭当过符师，后来犯了错，被贬到鬼市。贺玄和他还算熟，每次来买符纸，老板都会多送几张。

宝，是想要看文，还是一起写文。

“哟，黑水大人来了。”老板看到贺玄，连忙从柜台后站起来，目光落在青玄身上，愣了愣，“这位是……”

“我朋友，青玄。”贺玄淡淡道，“要十张驱邪符，五张护身符。”

“好嘞！”老板转身去拿符纸，嘴里念叨着，“最近鬼市不太平，那些带青纹的灯笼闹得人心惶惶，黑水大人可得小心些。”

“你知道那些灯笼？”青玄问道。

“怎么不知道！”老板叹了口气，将符纸包好递给贺玄，“昨天我隔壁的铺子就买了盏，晚上点亮了，招来了好几个枉死鬼，铺子都被拆了一半。听说那些灯是灯婆做的，可惜啊，灯婆现在也没了音讯，估计是遭了毒手。”

“你知道灯婆背后的人吗？”贺玄问道。

老板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前几天有个穿黑衣服的人，在鬼市的酒肆里和人吵架，说什么‘水师旧部’、‘报仇雪恨’之类的，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

“水师旧部？”贺玄的眼神沉了下去，“在哪家酒肆？”

“就是西边的‘望江楼’。”老板指了指方向，“那酒肆靠江，以前常有水师的人去喝，后来水师没了，就冷清了。”

贺玄接过符纸，付了钱，对青玄说：“走，去望江楼。”

两人出了符纸铺，往西边走。青玄边走边想：“贺兄，水师旧部是什么意思？是当年跟着你……跟着水师贺玄的人吗？”

“嗯。”贺玄点头，“当年我爹是水师，手下有不少人，后来我家遭了难，那些人有的死了，有的散了，还有的……投靠了白话真仙。”

青玄心里一紧：“白话真仙？就是当年害了你家的那个？”

“是。”贺玄的声音很淡，却带着点寒意，“当年我家被诬陷通敌，白话真仙在背后推波助澜，不少水师旧部被他收买，做了假证。后来我报仇时，没找到所有旧部，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活着，还想搞事。”

两人走到望江楼时，正是上午，酒肆里没什么客人，只有个店小二在擦桌子。看到贺玄，店小二愣了一下，连忙迎上来：“客官，您要点什么？”

“找你们老板。”贺玄道。

“老板不在，出去进货了。”店小二说道，眼神有些躲闪。

贺玄没说话，只是往酒肆里扫了圈。酒肆的墙上挂着几幅画，都是江景，其中一幅画的是水师战船，船上插着的旗帜，正是贺玄家族的族徽。他走到那幅画前，指尖拂过旗帜上的纹路：“这幅画，是谁画的？”

店小二脸色变了变：“是、是以前的客人画的，挂了好多年了。”

“前几天，是不是有个穿黑衣服的人来这里喝酒，还提到了‘水师旧部’？”青玄问道。

店小二眼神更慌了，他搓着手，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客官，你们要是不喝酒，就请回吧，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贺玄突然伸手，抓住店小二的手腕。店小二痛得叫了起来：“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说。”贺玄的声音很冷，“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到底是谁？他说了什么？”

店小二被他的气势吓到了，眼泪都快出来了：“我说！我说！前几天确实有个穿黑衣服的人来喝酒，戴着斗笠，看不清脸。他和一个客人吵架，说什么‘当年水师大人死得冤，现在该让风师和黑水沉舟偿命’，还说……还说要在江底沉船那里，办一场‘祭奠’，让所有和水师有关的人，都去陪他！”

“祭奠？”青玄皱起眉，“他要祭奠谁？”

“不知道……”店小二摇着头，“他没说，只是说要让风师和黑水沉舟去‘赎罪’。后来他就走了，我再也没见过他。”

贺玄松开手，店小二揉着手腕，往后退了几步，不敢再看他。贺玄看向青玄：“看来，明天江底的‘祭奠’，就是冲我们来的。”

青玄点头，心里有些沉重：“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应该就是水师旧部了。他恨你，也恨我，因为当年我是风师，和风师扇牵连了很多人，包括他的同伴。”

“不一定。”贺玄道，“当年的水师旧部，大多是为了钱投靠白话真仙，没这么大的怨气。这个穿黑衣服的人，说不定还有别的身份。”

两人走出望江楼，江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点江水的腥味。青玄看着江面，忽然想起昨天灯婆说的话，还有纸条上的字，心里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好像很了解他们的过去，甚至知道贺玄在意他，所以才用他来要挟贺玄。

“贺兄，”青玄停下脚步，看向贺玄，“明天去江底，会不会很危险？”

贺玄看着他，眼神柔和了些：“别怕，有我在。”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那颗白色的石子，递给青玄：“拿着，说不定明天能用上。”

青玄接过石子，紧紧攥在手里。石子很凉，却让他心里安定了些。他笑了笑：“嗯！有贺兄在，我不怕。对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去糖画摊了？”

贺玄看着他的笑，嘴角微微勾了勾，虽然很淡，却真实存在：“走。”

糖画摊还在昨天的巷口，老师傅正忙着给一个小鬼影做糖画。看到青玄，老师傅笑了：“小伙子，昨天没买成，今天要不要来一个？”

“要！”青玄立刻点头，“我要风鸢形状的！”

贺玄走上前，掏出一枚铜钱放在摊上：“麻烦了。”

老师傅接过铜钱，舀了一勺融化的糖，在石板上轻轻一浇。糖丝细细的，很快就勾勒出风鸢的形状，翅膀、尾巴，还有上面的花纹，都做得很精致。青玄凑在旁边看，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孩子。

“好了！”老师傅将糖画递给青玄，“拿着吧，小心烫。”

青玄接过糖画，咬了一小口，甜丝丝的，从舌尖甜到心里。他转头看向贺玄，把糖画递到他嘴边：“贺兄，你也尝尝，很好吃的！”

贺玄看着他递过来的糖画，犹豫了一下，还是咬了一口。糖很甜，带着点焦糖的香味，比他以前吃过的任何甜食都甜。他看着青玄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心里的戾气和担忧，好像都被这甜味冲淡了些。

“好吃吗？”青玄问道。

贺玄点头，声音有些闷：“嗯。”

阳光透过巷口的灯笼，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青玄咬着糖画，跟在贺玄身边，慢慢往回走。他知道，明天等待他们的，可能是一场危险的陷阱，但只要贺玄在身边，他就有勇气去面对。而贺玄看着身边人的笑脸，心里也暗暗打定主意——明天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他都要保护好青玄，绝不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不过节奏有所拖沓呀。
我也不知道好不好看就写完就发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