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错嫁宫墙的恶女
第一卷：错嫁宫墙的恶女
第一章：血色嫁衣
沈青鸾在剧痛中睁眼，刺目的红盖头压得她喘不过气，耳边是喧天的鼓乐和女人尖细的哭喊。
“娘娘！您不能死啊！”
冰冷的触感从手腕传来，她猛地掀开盖头——铜镜里映出张苍白绝美的脸，凤冠歪斜，嘴角还凝着暗红的血。而她身上，正穿着繁复到沉重的皇后嫁衣。
记忆如潮水砸来：原主是镇国公嫡女沈青鸾，三天前被强塞进花轿，嫁给她从未见过的新帝萧彻。只因先帝遗诏，要镇国公府以女儿为质，制衡手握兵权的萧家。
昨夜，原主不堪受辱，用金簪刺破了喉咙。
“呵，倒是个烈性的。”沈青鸾抚上脖颈，那里还残留着尖锐的痛感。她不是那个痴恋太子、被家族当作棋子的原主，她是二十一世纪刚拿到历史学博士学位的沈青鸾，一场意外车祸，竟让她穿成了史书中那个“毒绝后宫、祸乱朝纲”的恶皇后。
正思忖间，殿门被猛地推开。
明黄色的身影逆光而立，玄色镶金龙纹的靴子踩在金砖上，步步生寒。沈青鸾抬眼，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新帝萧彻，比史书中记载的更年轻，也更冷。
“皇后倒是好兴致，大婚次日，就忙着上演自尽戏码？”他声音没带半分温度，指尖捏着她昨夜自尽的金簪，“是嫌镇国公府的筹码，还不够分量？”
第二章：帝王心术
沈青鸾被软禁在凤仪宫的偏殿，名为养伤，实为看管。
她翻遍原主的记忆，才拼凑出这具身体的处境：原主痴恋前太子萧景，却被家族逼迫嫁给萧彻。而萧彻登基前，与原主的兄长沈青锋在战场上交过手，两人积怨颇深。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死局。
“娘娘，御膳房送了燕窝来。”贴身侍女画春端着白瓷碗进来，眼圈通红，“听说……陛下今早去了贵妃娘娘宫里。”
贵妃柳嫣然，是萧彻潜邸时的旧人，也是如今后宫里唯一有份位的妃嫔。史书中，这位贵妃温柔贤淑，却被“恶皇后”沈青鸾害得断了子嗣，最终疯癫而亡。
沈青鸾看着燕窝里漂浮的细小杂质，指尖微动。原主昨日自尽前，正是喝了柳嫣然送来的“安神汤”。
“倒了吧。”她淡淡道，“从今日起，本宫的饮食，只准你亲手做。”
画春愣了愣，慌忙应是。
傍晚，萧彻竟来了偏殿。他没坐，只站在窗边看她：“听说你把柳氏送来的燕窝倒了？”
“臣妾惜命。”沈青鸾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陛下也不想刚登基就没了皇后，落个苛待功臣之女的名声吧？”
萧彻的眸色沉了沉。这个沈青鸾，似乎和传闻中那个只会哭闹的草包不一样了。
第三章：初次交锋
沈青鸾养伤期间，柳嫣然“好心”来了三次。
第一次送补品，被沈青鸾以“太医嘱咐需忌口”挡了回去；第二次带了新制的糕点，沈青鸾让画春分给殿外侍卫，一句“不敢独享贵妃心意”噎得柳嫣然脸色发白；第三次，她竟带着个小太监，说是来给皇后“捶背解闷”。
那小太监眉眼间带着股阴柔气，看沈青鸾的眼神总往不该看的地方瞟。沈青鸾端着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敲着：“贵妃宫里的人，倒是比本宫宫里的还懂规矩。”
柳嫣然掩唇轻笑：“妹妹是怕姐姐寂寞。这孩子叫小禄子，手脚麻利得很。”
“是吗？”沈青鸾忽然笑了，看向小太监，“本宫昨夜丢了支金步摇，镶了七颗东珠，你既麻利，不如帮本宫找找？找到了，本宫赏你……”她顿了顿，“去净身房再‘麻利’一次如何？”
小太监脸色瞬间惨白，“噗通”跪在地上。柳嫣然的笑容僵在脸上，沈青鸾却没看她，只对画春道：“把他拖去慎刑司，问问他昨夜在本宫殿外鬼鬼祟祟，是想偷东西，还是想偷窥？”
柳嫣然慌了：“姐姐息怒！是妹妹思虑不周……”
“贵妃还是管好自己宫里的人吧。”沈青鸾放下茶盏，声音冷了下来，“本宫虽是新后，却也知道，后宫之中，私藏眼线窥伺中宫，是掉脑袋的罪过。”
第四章：前朝暗流
柳嫣然吃了亏，消停了几日。但沈青鸾知道，这只是开始。
她开始翻看原主的嫁妆账本。镇国公府虽是武将出身，家底却厚，光是铺面就有三十多处，还有两座金矿。这些东西，原主以前从不关心，如今却成了沈青鸾的底气。
“画春，去把城东那间绸缎庄的掌柜叫来。”她指着账本上的一处，“就说本宫要添些新料子。”
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见了沈青鸾，战战兢兢跪了一地。沈青鸾没绕弯子：“本宫听说，前几日有人拿着柳贵妃的帖子，在你铺子里赊了五千两的云锦？”
掌柜额头冒汗：“是……是贵妃娘娘说，月底会派人来结账……”
“结什么账？”沈青鸾冷笑，“她宫里的月例是多少，本宫清楚得很。你告诉她，想拿本宫的东西做人情，得先问过本宫。那五千两，让她三日之内还回来，否则，本宫就去问问陛下，是不是该削减贵妃宫用了。”
掌柜连滚带爬地去了。画春在一旁看得咋舌：“娘娘，您这样……会不会太得罪贵妃了？”
“得罪？”沈青鸾望着窗外，“咱们早就站在对立面了。”
傍晚，兄长沈青锋派人递了消息进来，只有八个字：“西境不稳，陛下疑之。”
沈青鸾心一沉。史书中，镇国公府就是因为西境战事被构陷通敌，最终满门抄斩，而原主也因此彻底疯魔，成了真正的“恶后”。
第五章：借刀杀人
柳嫣然没还五千两，反而去萧彻面前哭诉，说沈青鸾苛待于她。
萧彻没来问罪，却也没给任何回应。这态度让后宫众人看出了端倪——新后虽有中宫之位，却不得圣宠。
很快，就有不长眼的低位嫔妃开始挑衅。
常在李氏仗着自己是户部尚书的侄女，在御花园“偶遇”沈青鸾时，故意让宫女撞翻了她的茶盘，还娇滴滴地说：“哎呀，皇后娘娘恕罪，我这宫女笨手笨脚的。”
换作原主，怕是早已冲上去撕打。但沈青鸾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既然笨，就该好好教。画春，掌嘴二十，让李常在看看，什么叫规矩。”
李氏没想到她真敢动手，尖叫着反抗，却被画春带来的太监按住。二十个耳光下去，她半边脸肿得老高，哭着跑去找柳嫣然做主。
柳嫣然正愁没机会打压沈青鸾，立刻带着李氏去见萧彻，添油加醋说沈青鸾“跋扈善妒，苛待姐妹”。
萧彻听着，目光却落在李氏红肿的脸上：“皇后罚你，是因你冲撞中宫？”
李氏哭着点头。萧彻忽然笑了：“中宫乃是国母，便是朕，也要敬三分。你一个常在，见了皇后不行礼，还敢让宫女冲撞，罚你二十掌嘴，算是轻的。”
他顿了顿，看向柳嫣然：“贵妃身为六宫表率，不教诫宫人，反倒纵容她们以下犯上，罚俸三月，禁足景仁宫思过。”
柳嫣然彻底愣住了。她没明白，为何陛下忽然偏帮沈青鸾？
第六章：意外示好
萧彻的态度转变，让后宫安静了不少。
沈青鸾却不敢放松。她知道，萧彻不是偏帮，而是在权衡——他需要镇国公府暂时安稳，也需要一个“懂事”的皇后，而不是只会惹麻烦的草包。
这日，她正在核对嫁妆清单，萧彻竟又来了。
他没提柳嫣然的事，只拿起一本账册翻了翻：“你倒是看得仔细。”
“嫁妆是父母给的底气，本宫自然要上心。”沈青鸾合上账本，“不像陛下，坐拥天下，什么都不缺。”
萧彻抬眸看她，眼底带着点探究：“你似乎……很怕朕？”
“怕。”沈青鸾坦然承认，“陛下是天子，是君，臣妾是臣女，是后。君臣有别，夫妻……”她顿了顿，“更是隔着万里江山。”
萧彻沉默片刻，忽然从袖中拿出个锦盒：“昨日西域进贡的暖玉，据说戴着能安神。”
沈青鸾愣了。这是他第一次给她东西。她迟疑着接过，触手温润，玉上刻着细密的云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谢陛下。”她低声道。
他没多说什么，转身走了。画春凑过来，眼睛发亮：“娘娘，陛下这是……对您改观了？”
沈青鸾摩挲着暖玉，心里却没底。帝王的示好，往往比猜忌更危险。
第七章：母家来信
镇国公府的信，是第五日送到的。
信是母亲写的，字迹娟秀，却透着焦虑。信中说，父亲近来被御史弹劾，说他克扣军饷，陛下虽没降罪，却让户部去西境查账了。
“户部尚书是李常在的父亲。”画春在一旁急道，“他肯定会借机陷害国公爷！”
沈青鸾捏紧信纸。果然来了。史书中，正是这次查账，查出了“证据”，让镇国公府百口莫辩。
“画春，备笔墨。”她深吸一口气，“本宫要给父亲回信。”
她不能直接说“有人要害你”，只能旁敲侧击，让父亲立刻清查账目，尤其是与户部交接的部分，同时把府中私产清点清楚，做好最坏的打算。
写完信，她忽然想起萧彻给的暖玉。或许，可以借这个机会，探探他的口风？
夜里，她带着亲手做的点心去了御书房。
萧彻正在批奏折，见她来，有些意外。沈青鸾把点心放下，没提家事，只说：“陛下日理万机，吃些东西垫垫吧。”
他看了她一眼，拿起一块杏仁酥：“你倒是越来越像个皇后了。”
“臣妾本就是皇后。”沈青鸾轻声道，“也希望……能做好这个皇后，不让陛下烦心，不让朝臣诟病，更不让……镇国公府给陛下添麻烦。”
萧彻的动作顿了顿。他抬眼，目光锐利：“你想说什么？”
第八章：御书房的交易
“臣妾不敢多言朝政。”沈青鸾垂下眼帘，“只是听说，户部去西境查账了。父亲年纪大了，性子又耿直，怕是不懂那些弯弯绕绕，若是哪里做得不好，还请陛下……看在臣妾的面子上，多担待几分。”
她抬起头，直视萧彻的眼睛：“臣妾知道，陛下娶臣妾，是为了制衡镇国公府。但臣妾也可以向陛下保证，只要镇国公府平安，臣妾便会安分守己，绝不给陛下添乱。后宫之事，臣妾会打理妥当，不会让前朝抓到任何把柄。”
这是一场交易，她看得明白。
萧彻沉默了许久，久到沈青鸾的手心都出了汗。他才缓缓开口：“你想要朕怎么做？”
“臣妾不敢要求陛下徇私。”沈青鸾道，“只求陛下派个公正的人，再去西境看看。毕竟，户部与镇国公府……素来不和。”
萧彻看着她，忽然笑了：“沈青鸾，你比你父亲和兄长都聪明。”
他没直接答应，却提笔写了道圣旨，递给身边的太监：“让傅御史即刻启程，去西境‘协助’户部查账。”
傅御史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与户部、镇国公府都无牵扯。
沈青鸾松了口气，屈膝行礼：“谢陛下。”
“别高兴得太早。”萧彻的声音冷了下来，“若是真查出问题，谁来说情都没用。”
第九章：柳氏的反击
傅御史去了西境，后宫却并不平静。
柳嫣然禁足结束后，气焰收敛了些，却换了种方式——她开始拉拢那些对沈青鸾不满的嫔妃，时常在一块儿“闲话家常”，话里话外都在说皇后“家世显赫却不得圣宠”“空有美貌却心狠手辣”。
这些话传到沈青鸾耳朵里时，她正在给那枚暖玉配绳。
“娘娘，她们太过分了！”画春气得发抖，“要不要奴婢去撕烂她们的嘴？”
“不必。”沈青鸾把玉戴在颈间，触手生暖，“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爱说什么，便说什么。”
她知道，柳嫣然这是在试探。若她动怒，反倒落了下乘；若她无动于衷，那些人只会觉得她软弱可欺。
得找个由头，敲打敲打。
机会很快来了。
月底的宫宴上，按规矩，皇后需得主持。柳嫣然借着敬酒的机会，故意“失手”将酒泼在了沈青鸾的礼服上。
“哎呀！姐姐恕罪！”她慌忙去擦，指甲却“不小心”划过沈青鸾的手背，留下道红痕。
满殿寂静，所有人都看着沈青鸾。
她没看柳嫣然，只对身边的女官说：“贵妃醉酒失仪，扶下去醒醒酒。另外，传朕的话，贵妃即日起禁足半年，抄写《女诫》百遍，什么时候明白了‘敬上’二字，什么时候再出来。”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萧彻坐在上首，端着酒杯，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许了。
柳嫣然脸色煞白，却不敢反驳，被宫女半扶半拖地拉了下去。
第十章：西境消息
柳嫣然被禁足后，后宫彻底安静了。
沈青鸾趁机整顿中宫，把原主留下的几个刁奴打发了，换上自己信得过的人。她还让人把嫁妆里的几间铺面改成了书坊，专卖话本小说——她记得，这个时代的娱乐太少，话本是个暴利行业。
画春看着账本上日渐增长的数字，笑得合不拢嘴：“娘娘，咱们现在每月的进账，比贵妃以前全盛时期还多呢！”
沈青鸾笑了笑，没说话。她需要钱，需要自己的势力，不能只靠镇国公府和那个反复无常的帝王。
这日，西境终于传来消息。
傅御史的奏折送到了御书房：户部查账时，发现的“克扣军饷”证据，实为伪造，是户部侍郎与西境副将勾结，想趁机扳倒镇国公府。现已将两人拿下，押解回京。
沈青鸾听到消息时，正在修剪窗台上的兰花。她手一抖，剪刀落在地上。
“娘娘！”画春慌忙捡起，“您怎么了？”
“没事。”沈青鸾弯腰，指尖触到那枚暖玉，“只是觉得……这宫里的日子，总算能松口气了。”
但她知道，这只是第一关。镇国公府暂时安全了，可她和萧彻的关系，她在这后宫的立足之地，甚至史书上那个“恶皇后”的结局……都还远未到尘埃落定的时候。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凤仪宫的金砖上，清冷如水。沈青鸾望着月亮，轻轻叹了口气。
这错嫁的宫墙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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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金殿风波
户部侍郎与西境副将勾结案，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
李尚书作为户部主官，虽未直接参与构陷，却因失察之罪被萧彻斥责，罚俸一年。李氏在后宫本就因掌嘴之事失了势，如今娘家受挫，更是成了无人问津的透明人。
镇国公府洗清冤屈，沈青锋特意托人给沈青鸾带了封信，字里行间满是感激，只说“妹妹在宫中多保重，家中一切有兄长”。
沈青鸾捏着信纸，心里却并无多少轻松。她知道，经此一事，萧彻对镇国公府的忌惮只会更深。
果然，三日后早朝，有御史弹劾镇国公“久掌兵权，功高盖主”，建议陛下收回西境部分兵权，以“固皇权，安社稷”。
这话戳中了萧彻的心思，却也引来不少武将反驳——镇国公在西境镇守三十年，威望极高，贸然夺权，恐动摇军心。
朝堂上吵成一团，萧彻却始终沉默，只在散朝时淡淡说了句：“此事容后再议。”
消息传到后宫，画春急得团团转：“娘娘，这可怎么办？若是兵权被收，国公府……”
“慌什么。”沈青鸾正在看新送来的话本稿子，头也没抬，“陛下比谁都清楚，西境离不得父亲。他要的不是兵权，是镇国公府的一个态度。”
她放下稿子，对画春道：“去取支玉簪来，要那支镶红宝石的。”
第十二章：以退为进
沈青鸾带着玉簪去了御书房。
萧彻正在看西境军报，见她进来，随手将卷宗合上：“皇后倒是稀客。”
“臣妾听说朝堂上为西境兵权之事起了争执，特意来给陛下宽宽心。”沈青鸾把锦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支流光溢彩的红宝石簪，正是原主最爱的一支。
“这是……”萧彻挑眉。
“这是臣妾及笄时，父亲送的礼物。”沈青鸾轻声道，“他说，沈家女儿，既要像红宝石般鲜亮，也要像玉石般坚韧。可臣妾如今才明白，再鲜亮的颜色，在皇权面前也得敛着；再坚韧的性子，也得懂进退。”
她抬眼看向萧彻，目光坦荡：“父亲镇守西境多年，并非贪恋兵权，只是怕换了人镇不住场面，让外敌有机可乘。若是陛下忧心，臣妾愿写信给父亲，让他主动交出三分之一的兵权，由陛下指派心腹接管。”
萧彻眸色微动：“你倒是大方。”
“不是大方，是拎得清。”沈青鸾笑了笑，“沈家是国之柱石，更是陛下的臣子。君臣同心，方能安天下。这点道理，父亲不会不懂。”
萧彻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拿起那支玉簪，簪尖划过她的鬓角：“你就不怕，朕得寸进尺？”
“陛下是明君，不会做自毁长城之事。”沈青鸾没躲，声音平静，“臣妾信陛下。”
那一日，萧彻没再提兵权的事，只留她用了晚膳。席间，他甚至破天荒地给她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水晶虾饺。
第十三章：暗潮再起
镇国公果然主动上书，请求交出部分兵权。
萧彻顺水推舟，任命自己的亲信——开国侯世子为副将，协助镇国公镇守西境。朝堂风波平息，朝臣们都赞陛下“仁德睿智”，镇国公“忠君爱国”。
沈青鸾这步以退为进，不仅稳住了娘家，也让萧彻对她多了几分信任。他来凤仪宫的次数渐渐多了，有时是批阅奏折，有时只是坐着陪她看会儿书，话虽不多，却少了往日的冰冷。
后宫众人见风向不对，纷纷来凤仪宫示好。连被禁足的柳嫣然，也托人送来了亲手绣的帕子，言辞恳切地认了错。
沈青鸾照单全收，却没给任何回应。她知道，柳嫣然这种人，绝不会真心服软。
果然，没过多久，宫里就传出流言，说皇后为了固宠，暗中给陛下下了“迷情药”，才让陛下频频留宿凤仪宫。
这流言编得有鼻子有眼，连萧彻听了都皱起了眉。
画春气得要去查是谁散播的，沈青鸾却拦住了她：“不用查，用脚想也知道是谁。”
她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忽然笑了：“既然说本宫用了药，那本宫不妨……‘坐实’了这名声。”
第十四章：将计就计
沈青鸾让人去御膳房传了话，说自己近来学了道新点心，想亲手做给陛下尝尝。
点心是用桂花和蜂蜜做的，取名“同心糕”，样子精致，入口清甜。萧彻吃了两块，赞道：“手艺不错。”
“陛下喜欢就好。”沈青鸾状似无意地说，“前几日听宫里人说，陛下近来精神不好，臣妾特意加了些安神的香料，陛下若是觉得管用，臣妾以后常给您做。”
萧彻何等精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抬眸，眼底带着点笑意：“哦？是什么香料，竟有这般功效？”
“也不是什么名贵东西，就是些合欢花、薰衣草之类的。”沈青鸾垂着眼，语气无辜，“若是旁人觉得不妥，臣妾以后不加便是。”
“不必。”萧彻放下玉筷，“皇后的心意，朕领了。”
第二日，萧彻不仅照常来凤仪宫用了早膳，还当着众人的面，把沈青鸾做的同心糕赏给了身边的太监：“皇后的手艺，你们也尝尝。”
这一下，流言不攻自破。谁都看得出，陛下对皇后是真的不同了。
柳嫣然在景仁宫里听到消息，狠狠摔碎了一个茶杯。她想不明白，自己步步紧逼，为何沈青鸾总能化险为夷？
第十五章：太后的敲打
流言虽破，但沈青鸾的“风头太盛”，还是引来了一个人的不满——太后。
太后是先帝的贵妃，萧彻登基后尊为太后，并非他的生母。这位太后一向喜欢温婉柔顺的女子，对沈青鸾这种“锋芒毕露”的皇后，本就不太满意。
这日，太后特意传召沈青鸾去慈安宫。
刚进门，就见太后正对着一个宫女发脾气，说她沏的茶太烫。那宫女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沈青鸾心里明白，这是敲山震虎。
她请安后，没多言，只安静地站在一旁。
太后骂了半晌，才看向她：“皇后，你看这宫女，毛手毛脚的，该怎么罚？”
“回太后，”沈青鸾欠身道，“宫女不懂规矩，该罚。但念在她初犯，不如罚她去浣衣局做三个月粗活，磨磨性子。”
太后哼了一声：“你倒是心善。可哀家听说，你前几日罚了贵妃半年禁足，还让李常在挨了掌嘴？”
“回太后，”沈青鸾抬眼，不卑不亢，“贵妃失仪，李常在冲撞中宫，都是按宫规处置。臣妾若徇私，便是对祖宗规矩不敬，也是对陛下不孝。”
“宫规？”太后冷笑，“哀家看你是仗着陛下的宠信，忘了自己的本分！皇后当以贤德为本，一味强硬，只会惹陛下厌烦！”
第十六章：婆媳过招
面对太后的斥责，沈青鸾没有辩解，只深深行了一礼：“太后教训的是，臣妾记下了。”
她这副不硬刚、也不示弱的样子，倒让太后没了脾气。
太后呷了口茶，放缓了语气：“哀家也不是要苛责你。你是中宫皇后，当为六宫表率。听闻你近来在宫外开了书坊？”
“是，”沈青鸾坦然承认，“臣妾想着，宫里用度大，臣妾做点小生意，也能贴补些，省得总从国库支取。”
“妇人无才便是德，你一个皇后，抛头露面做买卖，像什么样子？”太后皱眉，“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皇家没规矩。”
“太后说笑了。”沈青鸾微微一笑，“陛下说过，我大萧女子，亦可有自己的营生。臣妾开书坊，一来是为解闷，二来是想编些劝人向善的话本，教化百姓。这几日，书坊还捐了些钱给城外的慈幼局，也算为皇家积德。”
她特意提了萧彻，又把“做生意”说成“积德”，堵得太后哑口无言。
太后知道，沈青鸾这是搬出陛下当靠山。她哼了一声：“既然陛下允了，哀家便不多说。只是你记住，安分守己，方能长久。”
“谢太后提点。”沈青鸾屈膝行礼，心里却清楚，这婆媳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第十七章：书坊风波
沈青鸾的书坊生意越来越好，尤其是她根据前世记忆改编的《女医传》，讲的是一位民间女子悬壶济世的故事，深受百姓喜爱。
可树大招风，书坊很快就惹了麻烦。
礼部尚书上奏，说《女医传》“宣扬女子抛头露面，有违纲常”，请求陛下禁毁此书，查封书坊。
萧彻把奏折给沈青鸾看时，她正在给窗台上的兰花浇水。
“你怎么看？”萧彻问。
沈青鸾放下水壶，拿起奏折：“礼部尚书说‘女子抛头露面有违纲常’，可前朝的樊太后，不也曾垂帘听政，辅佐幼帝稳定江山吗？难道她也是‘有违纲常’？”
她看向萧彻：“臣妾编这书，不是要让女子都去当医官，只是想告诉世人，女子未必只能困于后宅。她们也可以有智慧，有担当，为这天下做些事。这难道不对吗？”
萧彻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笑了：“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能说了。”
他提笔在奏折上批了一行字：“书中所言，意在劝善，何错之有？礼部尚书操心太过，罚俸一月。”
消息传出，书坊的名声更响了。甚至有不少女子偷偷写信给书坊，说想效仿书中的女医，学习医术。
沈青鸾看着那些信，心里生出些异样的感觉。或许，她穿越到这里，不只是为了保命，还能做些别的？
第十八章：柳氏的底牌
柳嫣然被禁足半年，日子过得十分憋屈。
她知道，若再不出手，自己在后宫就彻底没位置了。她思来想去，终于决定动用自己的底牌——她的表哥，大理寺少卿柳文轩。
柳文轩是柳家这一辈最有出息的人，深受萧彻信任。柳嫣然让人给表哥带了封信，说自己发现皇后与镇国公府往来的信件中，有“谋逆之言”，请表哥务必想办法呈给陛下。
这当然是假的。她根本没见过什么信件，只是想借柳文轩的手，给沈青鸾扣上“通敌叛国”的帽子——哪怕查不出实据，只要这嫌疑在，萧彻就绝不会再信任沈青鸾。
柳文轩收到信，犹豫了很久。他知道表妹恨皇后，也知道这事风险极大，但他更清楚，柳家的荣辱系于柳嫣然一身。
最终，他还是决定赌一把。
这日，他在朝堂上求见萧彻，说有“关乎中宫清誉”的要事禀报。
萧彻让他进了御书房。柳文轩跪在地上，拿出柳嫣然伪造的“信件残片”：“陛下，臣偶然得到这个，不敢隐瞒……”
萧彻拿起残片，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确实有点像沈青鸾的笔迹，内容却赫然是“待时机成熟，里应外合，共掌天下”。
他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第十九章：雷霆之怒
萧彻拿着“信件残片”，直奔凤仪宫。
他进门时，沈青鸾正在教画春算数。见他脸色铁青，两人都吓了一跳，慌忙行礼。
“沈青鸾，你可知罪？”萧彻把残片扔在她面前，声音冷得像冰。
沈青鸾捡起残片，只看了一眼，就笑了：“陛下，这是有人伪造臣妾的字迹，想害臣妾？”
“伪造？”萧彻盯着她，“除了你，谁会与镇国公府说这些谋逆之言？”
“陛下宁愿信一张不知真假的残片，也不信臣妾？”沈青鸾的心沉了下去，“臣妾前几日才劝父亲交出兵权，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再者，臣妾的字迹虽不算顶好，却也绝无这般潦草！陛下若是不信，可去取臣妾往日的奏折比对！”
她的坦荡让萧彻的怒火消了些。他确实记得，沈青鸾的字娟秀工整，与残片上的字迹截然不同。
“就算字迹是假的，可这内容……”萧彻的声音还是很冷，“你敢说，你从未想过让镇国公府掌权？”
“臣妾不敢欺瞒陛下。”沈青鸾深吸一口气，“臣妾希望娘家平安，但从没想过‘掌权’二字。因为臣妾知道，皇权只有握在陛下手中，这天下才能安稳。臣妾是皇后，更是大萧的子民，绝不会做背叛陛下、背叛家国之事！”
她的目光坚定，没有丝毫闪躲。萧彻看着她，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愧疚——他似乎，真的冤枉她了。
第二十章：水落石出
萧彻没再追问，却也没说相信她。他让人取来沈青鸾往日的奏折，比对之后，果然发现字迹截然不同。
他又让人去查残片的来源，很快就查到了柳文轩头上。
柳文轩被传到御书房，起初还想狡辩，可在萧彻的逼问下，终于扛不住，招出了柳嫣然。
“是……是贵妃让臣做的。她说……她说只要扳倒皇后，她就能得宠，柳家也能跟着沾光……”
萧彻听完，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没想到，柳嫣然竟恶毒至此，为了争宠，不惜构陷皇后，甚至牵扯到“谋逆”这种掉脑袋的罪名。
他当即下令，将柳嫣然从景仁宫迁出，打入冷宫。柳文轩被革去官职，流放三千里。柳家也因此受到牵连，一蹶不振。
消息传到凤仪宫时，沈青鸾正在看夕阳。
画春高兴得手舞足蹈：“娘娘！柳氏被打入冷宫了！真是大快人心！”
沈青鸾却没什么笑意。她知道，柳嫣然倒了，还会有别人冒出来。这后宫，这皇权，从来都不是风平浪静的。
傍晚，萧彻来了。他站在她身后，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对不起。”
沈青鸾回头看他，夕阳的金光落在他脸上，竟柔和了几分。她笑了笑：“陛下知错能改，便是明君。臣妾不怪陛下。”
他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凉，他用自己的掌心裹住，慢慢暖着。
“以后，朕信你。”他说。
沈青鸾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她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第一次觉得，这错嫁的宫墙里，或许真的能生出些不一样的东西。
只是她不知道，前路还有多少风浪等着她。但至少此刻，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第一卷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