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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三毛钱成为天价

他掏出那个屏幕碎裂的旧手机,指尖因为一种混合着复仇快意和冰冷杀机的兴奋而微微颤抖。屏幕亮起,锁屏上,“速达贷”催款短信的红色通知依旧刺眼。他点开短信,看着那个曾经如同泰山压顶般的数字:5,380.00元。

在这个贬值了一亿倍的世界里,它意味着什么?

张易在心底飞快地计算着,一个冰冷而精确的数字浮现:0.000538元。

连一厘钱都不到!甚至不够买一瓶最廉价的矿泉水!

一丝近乎残忍的笑意在他唇边扩大。他点开通讯录,找到了那个标记为“速达贷催收-王经理”的号码。这个号码,在过去几个月里,无数次在深夜响起,用最恶毒的语言侮辱他、威胁他、恐吓他的家人朋友,成为他挥之不去的噩梦源头。

他拨了过去。

“嘟…嘟…”

只响了两声,电话就被迅速接通了。一个刻意拔高、带着职业化不耐烦和习惯性优越感的油腻男声立刻传了出来,背景音嘈杂,隐约能听到其他催收员的叫骂声:

“喂?张易是吧?想通了?钱准备好了?告诉你,别他妈再耍花样!今天五点前钱不到账,后果你清楚!我们法务部可不是吃素的!到时候法院传票贴你老家门上,让你爹妈在村里抬不起头……”

依旧是那套烂熟于心的威胁恐吓流程,语气里充满了对“猎物”的轻蔑和掌控感。

张易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冰封的火焰在无声地燃烧。直到对方那套词儿快说完了,他才用异常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打断:

“王经理?”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张易会用这种语气叫他,随即声音更加不耐,甚至带上了点被冒犯的怒气:“是我!怎么着?现在知道叫经理了?早干嘛去了?少废话,钱呢?”

“钱,不是问题。”张易的声音依旧平稳,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我打电话,是想跟你谈笔生意。”

“生意?”王经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声毫不掩饰地从听筒里炸开,“就你?穷得叮当响,房租都交不起的玩意儿,跟我谈生意?张易,你是不是被催债催傻了?还是昨晚喝多了假酒现在还没醒?少他妈跟我扯淡!说!钱!什么时候到账!”

对方的辱骂如同污水泼面,张易的眼神却愈发冰冷锐利。他语气不变,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别急,王经理。我说的是,收购。”

“收购?”王经理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在电话那头爆发出更加肆无忌惮的狂笑,“哈哈哈!收购?张易,你他妈是真疯了!收购谁?收购我们速达贷?哈哈哈!你知道我们公司估值多少吗?就凭你?卖血卖肾卖八百辈子你也凑不够一个零头!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精神病院?床位费我帮你出!”

张易等他那刺耳的笑声稍稍平息,才慢条斯理地,如同在菜市场询问一颗白菜的价格般,清晰地吐出几个字:“三毛钱。全资收购速达贷。现金支付,立刻交割。”

“…………”

电话那头,王经理的笑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扼住了喉咙,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长达十几秒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只能听到背景里其他催收员模糊的叫喊声,以及王经理陡然变得粗重、紊乱的呼吸声。

“你…你他妈……”王经理的声音像是从漏风的气管里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惊疑,“你再说一遍?多少?”

“三毛钱。”张易的声音清晰无比,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穿透电波,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对方心头,“人民币。买下速达贷百分百股权。给你们三分钟考虑。过时不候。”

说完,不等对方有任何反应,张易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随手揣回裤兜,双手插袋,目光投向街道尽头灰蒙蒙的天空。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如同冰原上悄然绽放的毒花。

杀戮,开始了。

不到一分钟。

张易口袋里的旧手机如同被通了高压电般疯狂地震动起来,嗡嗡声密集得几乎要跳脱他的掌心。屏幕上,赫然闪烁着那个刚刚被他挂断的号码——“速达贷催收-王经理”。

他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拇指在接听键上轻轻一划。

“喂。”依旧是那平静无波的声线。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与几分钟前判若两人!王经理那标志性的油腻腔调和盛气凌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混乱、惊恐、甚至带着哭腔的嘶吼,背景里充斥着更加尖锐的争吵、砸东西的巨响和女人的尖叫:

“张…张哥!张爷!张爸爸!!”王经理的称呼在几秒内完成了三级跳,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您…您在哪儿?求求您!千万别挂电话!我们…我们老板…不!是公司!公司全体股东!想…想立刻见您!当面谈!求您了!位置您定!我们马上过去!跪着过去都行!求您给个机会!就…就按您说的!三毛!三毛就三毛!我们签!立刻签!!”

语无伦次,词不达意,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

张易甚至可以想象电话那头“速达贷”办公室里此刻是怎样一幅末日景象——当老板和股东们听到王经理转述“三毛钱收购”的“疯话”,第一反应自然是暴怒和嘲笑,但当他们打开公司账户,看到那串原本代表着天文数字现金流的余额,如今小数点后面拖着长得令人绝望的零,折算成“旧货币”单位后几乎等同于废纸时……当“三毛钱”这个在旧世界微不足道、在此刻却价值连城的数字摆在他们面前时……

崩溃,只在一瞬间。

“呵。”张易对着话筒,轻轻地、清晰地嗤笑了一声。这笑声不大,却像一把冰锥,狠狠凿穿了电话那头王经理最后一丝强撑的伪装。

“位置?”张易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仿佛在讨论晚饭吃什么,“就‘云顶国际’顶楼咖啡厅吧。给你们,”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清晰地听到对方屏住呼吸的声音,“半小时。”

“云顶国际?!”王经理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那是本市最顶级的酒店,顶层咖啡厅一杯白开水都能抵他们催收员半个月工资(贬值前)的地方!但此刻,这点惊讶瞬间被更强烈的恐惧淹没,“没问题!张爷!半小时!保证到!爬也爬到!求您一定等着我们!一定!”

电话被王经理那边慌乱地挂断,只剩下忙音。

张易收起手机,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司机是个满脸倦容的中年男人。

“师傅,云顶国际。”张易报出地名。

司机诧异地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就你这身打扮去云顶?但他没多问,只是嘀咕了一句:“那地方可不便宜啊小伙儿。”随即发动了车子。

张易靠在有些破旧的后座上,闭目养神。计价器安静地跳动着,最终停在了一个数字上:0.0000015元。

他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五分的硬币——那是他旧钱包里仅存的零钱,丢给了司机。

“不用找了。”

司机捏着那枚冰凉的五分硬币,低头看着计价器上0.0000015元的数字,整个人彻底石化,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他呆滞地抬起头,看着张易推开车门,走向那金碧辉煌、门童穿着笔挺制服的酒店旋转门,背影消失在璀璨的水晶灯光里。司机猛地打了个寒颤,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才确认这不是在做梦。他低头,死死攥着那枚五分硬币,仿佛握着一颗价值连城的钻石,手心里全是汗。

张易踏入“云顶国际”大堂。脚下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头顶是数层楼高的水晶吊灯,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氛气息。穿着考究的客人低声交谈,侍者无声地穿梭。一切都彰显着极致的奢华。

然而,当张易这身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牛仔裤出现在这金碧辉煌的背景中时,强烈的反差立刻引来了无数道目光。惊诧、好奇、探究,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鄙夷。一个穿着黑丝绒制服、妆容精致的女大堂经理踩着高跟鞋快步走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但那笑容如同面具,眼神深处是冰冷的审视。

“先生,您好。”她的声音甜美,却带着无形的距离感,“请问您有预定吗?我们这里是会员制场所,或者……”她恰到好处地停顿,目光扫过张易的衣着,意思不言而喻——或者您消费得起?

张易停下脚步,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那眼神太过平静,平静得让见惯了各色人等的大堂经理心头莫名一跳。

“没有预定。”张易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大堂轻柔的背景音乐,“去顶楼‘观澜’咖啡厅。等人。”

“顶楼‘观澜’?”女经理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笑容淡了几分,“先生,那里是VIP区域,最低消费标准是……”她的话没说完,但眼神已经明确地表达了拒绝。

就在这时,酒店那扇沉重的旋转门被粗暴地撞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群人跌跌撞撞、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瞬间打破了整个大堂的优雅氛围。为首的正是那个王经理,此刻他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如纸,昂贵的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敞开着,领带歪斜,额头上全是汗。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面无人色、西装革履但狼狈不堪的中年男人,显然就是速达贷的老板和核心股东们。

这群人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他们的状态太奇怪了,不是贵客应有的从容,更像是逃难的难民,脸上混杂着极度的恐惧、卑微的讨好和一种濒临崩溃的歇斯底里。

“张爷!张爷!”王经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堂中央的张易,像溺水者看到了浮木,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完全不顾形象,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双膝一软,“噗通”一声,竟直接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他身后的老板和股东们,也只是犹豫了零点几秒,便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接二连三地跟着跪了下来!

噗通!噗通!噗通!

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沉闷而清晰,在大堂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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