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红烛泣血与临时队友

惊棠抱着沈砚秋往祠堂后堂退，绣鞋踩在腐朽的地板上，落地无声。那些从牌位后伸出来的鬼手疯了似的追着抓挠，指甲刮过朱漆柱子，留下深深的刻痕，刺耳得让人牙酸。

“它们追上来了……”沈砚秋往惊棠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刻意拿捏的颤抖，手指却悄悄勾住了香案边缘——那里斜插着半截没烧完的蜡烛，烛油还在缓缓往下淌，带着灼人的温度。

惊棠低笑一声，抱着他突然往左侧急转，险险躲开一只抓向沈砚秋脚踝的鬼手：“慌什么。”他空着的手猛地掀开旁边的供桌布，桌下堆着的纸钱元宝瞬间撒了一地。

说来也怪，那些鬼手碰到纸钱，竟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在原地胡乱抓挠，一时半会儿不敢上前。

“这些阴物沾不得活人的气息，纸钱能挡片刻。”惊棠的声音贴着沈砚秋的耳朵，气息温热，却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但撑不了多久，得抓紧时间找骸骨。”

沈砚秋“恍然大悟”般点头，目光却扫过墙上挂着的褪色婚纱照——照片里的男人穿西装，女人穿婚纱，两人笑得僵硬，眼珠像玻璃珠似的，空洞得吓人。他注意到女人手腕上戴着枚玉镯，款式和老太太寿衣袖口露出的那截一模一样。

“那老太太……”他刚要开口，耳房方向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被碰倒了。

惊棠眼神一凛，抱着沈砚秋悄无声息地靠过去。耳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红光，隐约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轻轻推开门，就见那个穿黑寿衣的老太太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摆弄着什么，身前的白布下似乎盖着长条状的东西。

“阿婆忙着呢？”惊棠突然开口，声音甜得发腻，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要不要搭把手？”

老太太猛地回头，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来了正好……祭品齐了。”

她猛地掀开白布——下面是一具骸骨，胸骨处有个巨大的窟窿，像是被利器刺穿的。骸骨旁还放着件男士西装，胸口的新郎徽章锈得不成样子。

“这就是新郎？”沈砚秋“吓得”往惊棠怀里钻，手指却在惊棠背上轻轻敲了敲——三短两长，是刚才在祠堂前堂默契定下的暗号，意为“动手”。

惊棠收到信号，抱着沈砚秋突然往前冲，另一只手从红漆箱子里抽出短刃，银光一闪，直刺老太太后心！

“找死！”老太太尖叫着侧身躲开，枯瘦的手指突然变得又长又尖，指甲泛着青黑，抓向惊棠的脸。

惊棠抱着沈砚秋灵活侧身，短刃反手一划，削掉了老太太几根手指。黑色的血溅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像是在腐蚀地板。

“小心！”沈砚秋突然大喊，看似慌乱地抬手，将藏在手心的半截蜡烛狠狠砸向老太太的脸！

滚烫的烛油泼在老太太脸上，她发出凄厉的惨叫，脸上的皮肤瞬间溃烂，露出森白的骨头。

“机会！”惊棠低喝一声，抱着沈砚秋旋身一脚，正踹在老太太胸口。老太太像断线的风筝似的飞出去，撞在墙上滑落在地，气息奄奄。

沈砚秋立刻从惊棠怀里跳下来，走到老太太面前，刚才那副柔弱模样荡然无存，眼神冷得像冰：“说，新娘为什么自焚？”

老太太咳着黑血，怨毒地盯着他：“她……她发现了……发现新郎和我……”

原来这老太太是新郎的母亲，因嫌弃新娘出身低微，一直反对婚事。婚礼当天，她趁两人拜堂，用簪子刺穿了新郎的心脏，还想活埋新娘。没想到新娘性子刚烈，抓起烛台点燃自己，连同祠堂一起烧了，临死前诅咒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你靠吸食闯入者精气维持形态，还想找替身完成冥婚？”惊棠走过来，短刃指着老太太喉咙，语气里没什么温度。

老太太突然怪笑：“晚了……子时快到了……你们谁也走不了！”

她的身体突然化作无数黑色虫子，密密麻麻地扑过来！

“闭气！”惊棠一把将沈砚秋拽到身后，短刃在两人周围划了个圈。虫子碰到无形屏障，纷纷掉落在地，化成黑水。

沈砚秋看着惊棠的背影，愣了愣。刚才那瞬间，对方完全可以自己躲开，却下意识地把他护在了身后。

【虚空屏幕的弹幕刷得飞快：】

【卧槽！沈砚秋刚才那下够狠！哪还有半点柔弱样？】

【惊棠大佬这反应速度绝了！护着人的时候帅炸了！】

【这俩配合有点东西啊！临时组队能这么默契？】

【别瞎磕！明显就是互相利用！没看见刚才动手多利落吗？】

虫子很快消失，耳房恢复平静。新郎骸骨突然发出微光，胸骨处的窟窿缓缓愈合，化作一道白光飘向婚纱照。照片里的新人有了神采，对着他们笑了笑，然后慢慢透明，消失了。

香案上方的虚空屏幕亮起，冰冷的机械音响起：【副本任务完成，评分：S级。奖励积分5000。即将传送至安全区。】

沈砚秋和惊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释然，却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合作还行。”沈砚秋先开了口，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评价一场普通的合作。

惊棠收起短刃，伸手摘掉头上的金步摇，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衬得那张本就俊美的脸多了几分锐利。他随手将步摇扔进红漆箱子，声音恢复了原本的清冽，不再是甜腻的女声：“彼此彼此。你那下烛油扔得挺准。”

沈砚秋挑眉：“彼此彼此，你那脚踹得也挺狠。”

【虚空屏幕的弹幕画风突变：】

【！！！惊棠大佬换回男装声线了！这声音我可以！】

【果然是大佬！穿女装时媚得要命，换回男装气场绝了！】

【这俩说话好冲啊！果然只是队友！刚才的默契都是错觉！】

【我就喜欢这种互相看不顺眼又不得不合作的戏码！】

一阵白光闪过，两人被传送至安全区——一个纯白的空间，面前悬浮着显示积分的面板，两人名下各有5000积分。远处有一排排房间，门口标着编号。

“安全区。”惊棠解释道，语气平淡，“能用积分换道具，也能休息。组队的话，搜对方编号就能找到房间。”他报出一串数字，“我的编号。”

沈砚秋记下，也报了自己的编号：“下次副本见。”

惊棠点点头，转身走向远处的房间，背影挺拔，步伐利落，再没回头。沈砚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门口，才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进了房间，他靠在门上，抬手揉了揉刚才被惊棠抱着时撞到的腰。那家伙看着清瘦，力气倒是不小。

另一边，惊棠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指尖敲着扶手。刚才沈砚秋跳下来时，眼神里的冷冽和平时的柔弱判若两人，倒是有点意思。

【虚空屏幕的右上角弹出提示：下一个副本“午夜游乐园”，倒计时23:59:59。】

【弹幕还在讨论：】

【下副本惊棠大佬还会穿女装吗？好期待！】

【沈砚秋肯定还会装柔弱！坐等他翻车被大佬拆穿！】

【别问，问就是想看他们俩继续斗智斗勇！】

两个房间里，沈砚秋和惊棠都看着面板上的倒计时，眼神里各有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