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王一博每天都往肖战的药堂里跑,努力找话题,一心想和肖战拉近关系。
这天,王一博像往常一样,八点整便到了药堂,安静地等着肖战将一碗中药和一颗糖递给他。
肖战递过东西后,见王一博今天没有像以前那样烦他,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今天这么安静?”
“不想打扰你工作呀,肖医生。”王一博笑道。
肖战语塞,没有回答,沉默片刻后开口:“我最近要出一趟远门,大概半个月,这半个月的药材帮你称好了,你拿回去,每天按我写的方子自己熬。”
“啊?是去干什么?”王一博一惊,心中一阵失落。
“东北。”
“哈?东北那地方有什么好的,去那儿干嘛。”
“另一个医馆在东北。”
“我去,肖医生你还有一个医馆?!”不愧是你啊肖医生,居然有两个医馆,王一博暗暗地想。
“是我父母的,过去看看,”肖战淡淡地说着,话锋却很自然的一转:“顺便问问他们,像你这种年纪轻轻就胃癌晚期的人该怎么办。”语气里是豪不掩盖的讽刺意味。
一听是为了自己才要出远门,王一博心中因分别而产生的失落瞬间被一句“顺便问问他们,像你这种年纪轻轻就胃癌晚期的人该怎么办”的嘲讽下藏着的关心冲散。
“肖医生,想关心我就直说呗。”王一博声音里透着得意。
肖战正在收拾药台的手停了下来,一双依旧没什么温度的眸子看着他:“我不想因为能力不足,导致自己病人的病情加重罢了。”
说罢,他从口袋里拿出叠好的纸,里面写着药方,“药材和用量都在上面,有什么看不懂的你可以……”
“可以微信问你,对吧肖医生。”王一博抢过话,一边说着一边从肖战手里抽出药方,塞进兜里。
肖战随手找出一支笔,将自己的微信号写在装着药材的牛皮纸上:“也可以。”
“肖医生别担心,我不会太烦你的。”王一博看着牛皮纸上的微信号,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样子。
肖战没接话,把最后一大包药材推到王一博面前:“按时喝。”
“放心吧——肖医生。”王一博拖长了语调,抱起药材往门口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了,东北那边冷,你记得带够衣服。”
闻声,肖战没抬头,只是从喉咙里低声应了句“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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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离开的日子里,王一博倒是真的没怎么在微信上烦他。
发消息也只是很礼貌地问问药材需要泡多久,熬药火候的大小,偶尔也问了几句在那边怎么样,天气冷了记得穿厚一些之类的话。肖战看到后都会一一回复。
半个月后,王一博收到一条消息。
是肖战发来的:【我这边还有活没干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去找一家中药店按方子抓药,疗程不能断。】
王一博盯着消息看了很久。编辑了好半天,最后全都删掉了,只发出去一个“好”。
他想问他还要多久,想问他一切是否还顺利,但还是憋在了心里。
王一博你个神经病,这些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想问。他心里暗骂着,仰头猛地把药灌下。
草,真他妈苦,一天比一天苦。
一晃又是半个月,肖战还是杳无音讯,王一博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度日如年,他越来越觉得日子难熬,还不如一死了之。
直到两个月后的一个傍晚,肖战再次发来消息:【回来了,今晚凌晨一点到站。】
王一博立马回复:【好,我去接你!】
肖战:【不用,太晚了。】
【我睡不着觉,还不如出门活动活动。】王一博怕肖战还拒绝,便补充了一句:【就当是感谢肖医生千里迢迢为我求医了!】
肖战没再回复,应该是默许了。
凌晨十二点整,王一博穿着长款的黑外套站在车站口。现在已经入冬了,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雪。
是今年的初雪。
果然,十二点半的时间,天上悠悠地飘起了小雪花,落在王一博的头发和肩膀上。黑色的头发和外套显得雪花格外的白,格外的好看,就像他接下来会看到的人一样。
天很冷,但他没觉得。他的心,此刻比从前都要热。
一点过一些,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车站门口——是肖战。
他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肩上挎着一个单肩包,里面装着东西,将包撑起来显得鼓鼓的。
“肖医生!”他激动地走上前去,将包从肖战肩上,顺着胳膊取下,挎在自己肩上,“我帮你吧。”
看着肖战疲惫不堪的样子,他想活跃下气氛,继续说道:“肖医生,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喝药都快喝免疫了。”
肖战无奈地笑了笑,视线扫过王一博身上薄薄的雪:“等很久了?”
“没多久,我也刚到。”王一博说着,还像个孩子一样往肖战身边贴了贴,“肖医生在那边感觉怎么样?”
“都挺好。”肖战应着,声音里带着疲惫。
雪慢慢下大了些,温度又降了些,雪花落在在地上积起一层薄薄的冰。他们并排走着,谁也没再说话,只有脚下发出轻微“沙沙”的声音。
走到一辆车前,王一博开口:“我送你回去吧,这个点一般打不到车。”
“好,谢了。”
坐进车里,比外面要暖和一些。
肖战哈了一口气,搓了搓被冻的有些微红的手。
“冷吗?”
“比东北好多了。”肖战笑着说,只是笑的有些僵硬。
“那倒是。”王一博回答着,放了一首轻音乐,“肖医生,你听吗?”
“听。”肖战应道。刚出站的时候没觉得,现在突然觉得王一博这一声“肖医生”听着很顺耳。
“对了肖医生,你今年多大了?”
沉默了一会儿,肖战答道:“28。”
“哦……那就是比我大了六岁。”
“嗯。”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王一博专注地开着车,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肖战已经在困意的缠绕中闭上了眼。
“肖医生,医馆到了。”
等了一会儿没人回答,他转过头。
肖战微微歪着头靠在座椅上,睫毛轻轻颤动着,看起来是真的累坏了。
王一博的手搭上肖战的肩膀,用了点力晃动几下,肖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肖医生,车里睡不舒服,你还是回去再睡?”
“好,你快回吧。”肖战说着从车上下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又绕到王一博那边的窗户前。
王一博见状摇下车窗玻璃:“怎么了?”
肖战拿出一个米白色的锦囊递给王一博,上面绣着一株绿色的小草,旁边绣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字——平安顺遂,还透着淡淡的艾草的味道。
“这是?”
“给你的。”肖战的语气听着有些别扭,声音在这安静的古巷深处显得格外的清晰。
王一博愣了愣,接过锦囊,随即忽的笑了起来。
他把头探出车窗,直直地看着肖战:“肖医生,你就这么怕我死啦?还求锦囊给我。”
“……”
“还是说……肖医生你……想我了?”王一博不依不饶的样子,像是势必要得到一个回应。
肖战依旧没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王一博。
他想起在东北的药堂找父母询问学习的时候,母亲问他:“你对这个病人是不是有点太上心了?胃癌晚期这种病,顺其自然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他当时只是说了句:“医者仁心,对病人上心是医德。”
但他知道,不仅仅是因为这一点——当他看到王一博时不时发来的消息时,会不自觉地想,他有没有按时喝药。
肖战看看车里的人,平时总是没个正形,此刻却很认真地看着他。
肖战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有个人能每天在医馆里和自己说说话,也没什么不可以。
想到这儿,他语气轻飘飘地回答道:“嗯,有一点。”
王一博彻底懵了,鼻头涌上一阵酸意,他强行克制着,用有些沉闷的声音道:“你快回吧,时间不早了。”
“好。”肖战没有立即离开,他再次开口:“对了,那个锦囊,是我自己做的。”
随后他转身离去。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离开后,车里的王一博捏着锦囊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仰着头,任由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可嘴角却依旧倔强地扬起一点弧度。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肖医生……我不想死在最想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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