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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睡觉

书名:梦辞惊寒 作者:土豆我是西瓜 本章字数:3255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竹楼的晨露还没被阳光吸干,沈惊寒就被一阵窸窣声搅醒了。他睁开眼,看见阿辞正蹲在竹床边,手里捏着那支刻着蛇纹的短笛,指尖反复摩挲着笛孔边缘,像在掂量什么比性命还重的东西。“醒了?”阿辞抬头,眼底带着点没睡好的青黑,却亮得惊人,像浸了晨露的黑曜石,“我刚去见了长老。”沈惊寒猛地坐起身,后背的伤口被牵扯得隐隐作痛,这点疼却远不及心里的慌——他几乎是屏住呼吸等着下文。“长老说,蛇母令的事,族里暂时不追究了。”阿辞把短笛别回腰间,声音里透着轻快,却从怀里掏出半枚玉佩递过来,正是沈惊寒一直攥着的那半块蛇母令,“但他让我把这个还给你。说这东西沾了太多血,留在苗疆只会惹祸。”沈惊寒接过玉佩,玉质冰凉,却残留着阿辞胸口的温度。他摩挲着上面的裂痕,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说蛇母令是沈家与苗疆的羁绊,也是解不开的死结。或许,是时候让这羁绊换种方式存在了。“那你……”他看着阿辞,想问“你会不会留下”,话到嘴边却卡了壳。昨夜那个生涩的吻像颗滚烫的石子,在心里烧出个坑,让寻常的问话都变得沉甸甸的。阿辞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忽然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带着点狡黠:“长老允我离疆了。他说,有些债该去中原讨,有些人……该去见一见。”沈惊寒的心猛地落回实处,像被阳光晒暖的溪水,缓缓淌过四肢百骸。他下意识想伸手揉揉阿辞的头发,动作却在半空停住——昨夜唇瓣相触的触感还在,软的,烫的,带着草药的微苦,让寻常的触碰都变得小心翼翼。阿辞却往前凑了凑,用额头轻轻撞了撞他的肩膀,像只刚睡醒的小兽在撒娇:“愣着干什么?收拾东西啊,不是说要去长安吃糖糕吗?”收拾行囊时,阿辞从竹楼夹层里翻出个旧木盒,铜锁已经生锈。他费了点劲才撬开,里面是些泛黄的信纸,还有支银质发簪,簪头刻着朵中原的海棠花,花瓣边缘已经磨得发亮。“这是我娘的东西。”阿辞的声音有些发涩,指尖轻轻拂过发簪,“我师父说,我娘是中原商人的女儿,当年跟着商队来苗疆,遇见了我爹。后来商队在边境遇袭,她没跟上队伍,就留在了苗疆,再也没回过中原。”沈惊寒的心猛地一跳,想起沈毅提过的只言片语,想起母亲那封语焉不详的绝笔信。他从怀里掏出母亲的临终信,递到阿辞面前,指尖微微发颤:“你看这个。”阿辞展开信纸,看着看着,脸色渐渐变了。“这字迹……”他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和我娘信里的字迹,有点像!尤其是这个‘辞’字,笔画收尾都带着点苗疆的弯钩,是我们族里特有的写法!”沈惊寒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你是说……”“我娘的信里提过,她有个远房表姐,嫁去了中原将军府,说那表姐的丈夫姓沈。”阿辞的声音发颤,指尖捏着信纸,指节泛白,“我一直以为是巧合,可现在……”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原来命运早就在暗处牵好了线——沈惊寒的母亲沈若兰,是苗疆与中原的混血;阿辞的母亲,是流落苗疆的中原女子。她们血脉里的羁绊,竟以这样猝不及防的方式,延续到了他们身上。“所以,我们……”沈惊寒想说什么,却被阿辞猛地扑进怀里打断。少年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鼻音:“不管是什么,都好。”沈惊寒愣住了,随即抬手,轻轻环住他的背。少年的身体很轻,隔着衣料能摸到单薄的骨架,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他能闻到阿辞发间混着晨露的草木香,能感觉到他微微发颤的呼吸,昨夜那个吻的余温仿佛又漫了上来,从心口一直暖到四肢百骸。“嗯,都好。”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像怕惊扰了怀里的人。夜里,沈惊寒又做了噩梦。梦里又是边关的火海,母亲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那支淬了牵机蛊的箭;沈毅的银面具在火光中闪着冷光,影卫的弩箭密密麻麻,直指他的咽喉。他猛地睁开眼,冷汗浸湿了衣襟,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像堵着团火。竹楼里很暗,只有月光从窗缝钻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银。他转头,看见阿辞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支点燃的松明,火光在他眼里跳动,满是担忧。“又做噩梦了?”阿辞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松明的暖光映得他眼底一片柔软。沈惊寒点了点头,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每次从这样的梦里醒来,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发冷。阿辞没再多问,只是把松明往他身边凑了凑,火光暖融融的,烤得脸颊发烫,驱散了些许寒意。他坐在床边,手里摩挲着那支短笛,轻轻吹起了平安调。调子依旧生涩,偶尔还有破音,却像只温柔的手,一下下抚平了沈惊寒心头的褶皱。沈惊寒看着他的侧脸,月光落在少年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像蝶翼停在眼睑上。他忽然觉得,或许那些沉重的过往,那些解不开的谜团,都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刻身边有这个人,有这束光,有这支不成调的笛音。笛音停了,阿辞却没走,依旧坐在床边,松明的光映着他认真的侧脸。“你怎么还不睡?”沈惊寒的声音有些沙哑。阿辞眨了眨眼,往他身边挪了挪,膝盖几乎碰到床沿:“你一个人睡,不是还会做噩梦吗?”沈惊寒一愣:“那你……”“我陪你睡啊。”阿辞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反正……反正都那样了,睡一张床怎么了?”他说“那样了”的时候,耳尖悄悄泛红,眼神却很坦荡,带着点少年人的理所当然——在苗疆,心意相通的人本就该挨在一起取暖,何况他们都已经亲过了。沈惊寒的心跳骤然失序,像被风吹乱的鼓点。他张了张嘴,想找个理由拒绝,却看见阿辞眼里的期待,像只等着被顺毛的小兽,话到嘴边竟变成了:“……好。”阿辞眼睛一亮,麻利地脱了鞋,小心翼翼地钻进沈惊寒的被窝。少年的体温微凉,刚躺进来时还带着点拘谨,身体绷得紧紧的。竹床不大,两人挨得很近,沈惊寒能清晰地闻到他发间的草木香,能感觉到他贴近的手臂传来的温度。“你往这边点。”阿辞推了推他,声音里带着点羞赧,却还是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幼崽,“有点冷。”沈惊寒僵着身子,任由他靠过来,直到少年的头枕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像听着最安心的鼓点。阿辞的呼吸温温地洒在他的颈窝,带着点痒,却让人舍不得躲开。“沈惊寒,”阿辞的声音闷闷的,从怀里传出来,“你别僵着啊,放松点。”沈惊寒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身体,抬手轻轻环住他的背。少年的身体很软,像团棉花,抱在怀里格外踏实。他能感觉到阿辞渐渐放松下来,呼吸变得绵长,显然是睡着了。窗外的竹林被风吹得沙沙响,像在哼着古老的歌谣。沈惊寒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少年,月光勾勒着他柔和的侧脸,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他忽然觉得,或许这就是最好的归宿——不必背负沉重的过往,不必纠结复杂的身世,只要这样抱着他,听着彼此的心跳,就够了。他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草木香与少年的气息,渐渐沉入梦乡。这一次,梦里没有火海,只有漫山遍野的山茶花,和阿辞带着笑意的眼睛。天亮时,墨影突然焦躁地嘶鸣起来,缠着阿辞的手腕往外拖。两人跟着墨影走出竹楼,看见竹林外停着辆马车,车帘掀开,露出沈毅的脸。他脸上没带面具,纵横的疤痕在晨光里格外清晰,眼神却没了往日的戾气,只剩下疲惫与愧疚。“我来送你们。”沈毅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光落在沈惊寒身上,带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长安路远,路上……多加小心。”沈惊寒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有些话,不必说尽;有些债,需要时间慢慢偿还。阿辞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扔给沈毅:“这是解蚀骨蛊的药,你当年中的毒,或许还有救。”沈毅接住布包,愣了愣,随即苦笑一声:“多谢。”马车驶离苗疆时,沈惊寒回头,看见竹林在晨雾中渐渐远去,竹楼的轮廓越来越小,最终缩成一个模糊的点。阿辞靠在他肩上,手里把玩着那支短笛,忽然开口:“沈惊寒,你说长安的海棠花,会比苗疆的山茶好看吗?”沈惊寒看着他被风吹起的发丝,看着他眼里映出的蓝天白云,忽然伸手,轻轻替他别好额前的碎发。指尖擦过少年的脸颊,带着微凉的风,却烫得惊人。“去看看就知道了。”他说,声音里带着笑意,低头时,正好对上阿辞亮晶晶的眼睛。马车碾过石子路,发出哒哒的轻响,像在为这段旅程伴奏。前路还长,谜团或许还未完全解开,但只要身边有彼此,只要能这样靠在一起,再远的路,也能走得安稳。有些尘埃,终会落定。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您看的是关于暗恋的小说,作者精巧的在章节里包含了暗恋等元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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