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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蛊现世

书名:梦辞惊寒 作者:土豆我是西瓜 本章字数:4107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影卫的弩箭还未离弦,脚下的青石板突然发出“咯咯”的脆响,像是有无数柄钝斧在地下猛砸。整座望月崖平台剧烈震颤起来,石缝里渗出粘稠的黑雾,带着股甜腻到发腥的腐气——比石阶下浓烈百倍的气息瞬间将所有人裹住,连呼啸的山风都染上了刺骨的寒意。

“是噬影蛊!”阿辞拽着沈惊寒往石门内侧急退,话音刚落,黑雾中就传来影卫的惨叫。沈惊寒猛地转头,只见离得最近的两个影卫被黑雾缠上,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短短几息便化作两滩暗红的血水,连带着身上的玄甲都蚀成了粉末,散在风里,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不对!”阿辞的脸色骤然惨白,目光死死盯着两人胸前的信物,“不止是噬影蛊……是母蛊!蛇母令的气息惊动了它!”

沈惊寒这才低头,掌心的半枚玉佩烫得惊人,玉质里仿佛有暗红的血丝在流动,像活物的脉搏在剧烈跳动。而阿辞挂在颈间的那半块蛇母令,正发出幽幽的绿光,两枚信物隔着半尺距离,竟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开始互相吸引,发出越来越响的嗡鸣,震得人耳膜发麻,连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胀。

“它们要合二为一了!”阿辞的声音发颤,他想按住沈惊寒手里的玉佩,指尖刚触到滚烫的玉面,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突然爆发——

刺目的白光从沈惊寒的玉佩中涌出,幽冷的绿光从阿辞的蛇母令里腾起,两道光在半空中交织成旋转的漩涡,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将两人猛地卷在中央。沈惊寒只觉胸口像被千斤巨石砸中,喉头一阵腥甜,猛地喷出一口血来,血珠溅在白光里,瞬间被吞噬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沈惊寒!”阿辞被气流掀得踉跄后退,却死死攥着他的手腕不放。沈惊寒强撑着睁开眼,看见漩涡中心裂开一道漆黑的口子,一条通体银白的蛊虫正挣扎着往外钻——那虫足有手臂粗细,覆盖着细密的鳞片,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头上长着三颗肉瘤般的复眼,每只眼睛里都转动着幽绿的光,口器里布满半寸长的獠牙,正随着呼吸开合,滴落粘稠的毒液。

“母蛊!”阿辞的声音里淬了冰,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是母蛊!它一直藏在蛇母令里,借信物合一的契机破封了!”

母蛊刚钻出半尺,就猛地转头,三颗复眼同时锁定了离它最近的沈惊寒。它发出尖锐的嘶鸣,那声音不像虫豸,反倒像无数冤魂在哭嚎,刺得人耳膜生疼。随着嘶鸣,周围的黑雾瞬间沸腾起来,无数细小的噬影蛊像涨潮的海水般涌来,铺天盖地地扑向两人,连阳光都被遮得黯淡下去。

“墨影!”阿辞急吹骨笛,笛声尖锐急促,像在下达死命令。缠在他肩头的墨影如离弦之箭般窜出,蛇信子快速扫过沈惊寒身前的黑雾,那些噬影蛊一触到墨影冰凉的鳞片,便瞬间蜷成焦黑的小团,掉在地上化作一滩水渍。可黑雾源源不断,很快就将墨影缠在中央,它虽然凶猛,却双拳难敌四手,嘶鸣着挣扎,身上渐渐被噬影蛊啃出细小的血痕。

“我来开路!”沈惊寒忍着左臂箭伤的剧痛,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刀。刀刃劈出凛冽的银光,暂时劈开一条通路,“你想办法制住母蛊!它才是源头!”

阿辞点头,从腰间摸出个青铜小铃,摇出急促的调子。随着铃声,周围的藤蔓突然疯长,像无数条绿色的鞭子,狠狠抽向涌来的黑雾。藤蔓与噬影蛊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刺鼻的白烟,可噬影蛊的数量实在太多,藤蔓很快就被啃噬得千疮百孔,断成一截截的碎段,散落在地上,很快也化作了黑水。

“没用!”阿辞额头冒汗,汗水混着刚才咳出的血,在脸颊上留下蜿蜒的痕迹,“母蛊在操控它们,杀不尽的!必须先伤了它的根本!”

话音未落,母蛊突然猛地俯冲下来,三颗复眼死死盯着沈惊寒左臂的箭伤——那里残留的腐心蛊毒素,成了它眼中最好的突破口。沈惊寒只觉左臂的剧痛骤然炸开,比腐心蛊发作时更甚,像有无数把烧红的锥子往骨缝里钻,又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骨髓。他眼前一黑,握刀的手猛地松开,长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在石板上弹了几下,滚到了石门边。

“小心!”阿辞眼疾手快地扑过来,用尽全力将沈惊寒往旁边一撞。母蛊的獠牙擦着沈惊寒的胳膊划过,带起一串血珠,转而凶狠地扑向阿辞。少年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却被母蛊甩动的尾巴狠狠抽中胸口。他闷哼一声,像片叶子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喉头涌上腥甜,一口血喷在青灰色的岩石上,绽开一朵凄厉的红梅。

“阿辞!”沈惊寒目眦欲裂,强忍着想晕厥的冲动扑过去,将他护在身后。母蛊的攻击越来越猛,獠牙撕咬、尾扫撞击、口器中喷出的毒液无孔不入,他只能凭着多年的战场本能格挡。后背很快被毒液溅中,灼得皮肤生疼,像是被泼了滚烫的沸水,衣衫瞬间被蚀出几个破洞,露出底下红肿的皮肉。

“这样下去不行!”阿辞看着他后背渗出的血,看着他因剧痛而紧绷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它刚破封,力量还不稳,我能用禁术压制它,但需要时间!”

“禁术?”沈惊寒猛地回头,想起苗疆禁术的反噬——那是以施术者的精血和生命力为代价的,稍有不慎就会经脉尽断,甚至当场毙命。他立刻摇头,声音因剧痛而沙哑,“不行!太危险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没时间了!”阿辞抓住他的手腕,眼神亮得惊人,像燃着两簇火焰,“你护我片刻,就片刻!只要能暂时封住它,我们就有活路!”

沈惊寒看着他眼底的坚定,又看了看步步紧逼的母蛊,看着它复眼中闪烁的凶光,看着周围不断涌来的黑雾,终于咬牙点头:“好!”

他猛地转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母蛊的去路。母蛊再次俯冲下来,尖利的獠牙直指他的咽喉,沈惊寒下意识偏头,獠牙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带起一串血珠,火辣辣地疼。他忍着疼,伸出没受伤的右臂,死死抱住母蛊的脖颈,任由它身上的鳞片划破自己的皮肤,任由它喷出的毒液溅在背上。剧痛让他几乎晕厥,眼前阵阵发黑,却死死咬紧牙关,不让它再往前半步,不让它靠近身后的阿辞。

阿辞深吸一口气,抹掉嘴角的血迹,突然咬破舌尖,一口鲜红的精血猛地喷在颈间的蛇母令上。他闭上眼睛,双手结印,用苗语念起古老的咒语。那咒语低沉而急促,带着某种献祭般的庄严,每个音节都像砸在人心上的重锤。随着咒语,他颈间的蛇母令亮起刺眼的绿光,与母蛊身上的银光激烈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

“以吾之血为引,唤上古契约……”阿辞的声音越来越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连带着指尖都开始发青,“封!”

最后一个字落下,绿光猛地暴涨,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母蛊牢牢罩在中央。母蛊发出凄厉的嘶鸣,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它疯狂挣扎,用头撞、用尾巴抽、用獠牙啃,撞得绿光巨网“嗡嗡”作响,仿佛随时都会破裂。无数噬影蛊也疯了般扑向巨网,试图撕出裂口,黑雾翻腾,整个平台都在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沈惊寒……”阿辞的声音轻飘飘的,像风中的残烛,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浸湿了衣领,“撑不住了……它的力量……比我想的要强……”

沈惊寒回头,看见他嘴角溢出的黑血,看见他因痛苦而紧紧蹙起的眉头,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他扑过去,握住阿辞的手,将自己体内仅存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渡过去:“我在!我帮你!撑住!”

阿辞睁开眼,看着他渗血的后背,看着他因强行运功而泛红的眼眶,忽然笑了,眼角沁出的泪混着血,顺着脸颊滑落:“傻子……你的伤……”

就在这时,母蛊猛地撞向绿光巨网的薄弱处——那里正是阿辞以精血支撑的核心。阿辞如遭重击,猛地咳出一大口血,溅在沈惊寒的衣襟上,像一朵骤然绽开的红梅,触目惊心。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绿光巨网也随之黯淡下去,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阿辞!”沈惊寒急喊,想再渡内力,却发现自己体内早已空空如也,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

母蛊似乎察觉到了机会,再次猛地撞向那道裂痕。“噗”的一声,绿光巨网瞬间瓦解,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母蛊嘶吼着,带着胜利的凶光,猛地扑向两人。千钧一发之际,阿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沈惊寒往旁边狠狠一推,自己却被母蛊的尾巴狠狠抽中,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沈惊寒眼疾手快地扑过去,在他落地前接住了他。怀里的人轻得像片羽毛,却烫得惊人——那是失血过多的灼热。阿辞靠在他怀里,呼吸微弱得像风中的棉絮,眼睛半睁半闭,却还在断断续续地念着咒语,气音细得几乎听不见。

“别念了!”沈惊寒的声音发颤,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恐惧——不是对母蛊的凶戾,不是对死亡的逼近,而是怕怀里的人就这样一点点变冷、变轻,最终消失不见。他紧紧抱住阿辞,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和脆弱,“阿辞,别死!听到没有,不准死!”

阿辞似乎被这声吼震得愣了一下,缓缓抬起头。他的睫毛上沾着血珠,原本清亮的眼睛已经有些涣散,却在看清沈惊寒泛红的眼眶时,轻轻弯了弯嘴角。“啰嗦……”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气若游丝,却反手握住了沈惊寒的手,指尖冰凉,力道却异常稳,像在回应一个郑重的承诺。

或许是这最后的羁绊起了作用,或许是阿辞的精血终于耗尽了母蛊的力气,母蛊的动作突然僵住,周身的银光迅速黯淡下去,化作无数光点,像被风吹散的萤火,消散在雾气里。失去主心骨的噬影蛊群瞬间躁动起来,却没了统一的指挥,很快便缩回石缝,消失得无影无踪。

危机解除,可阿辞的手却越来越凉。沈惊寒抱着他跪在地上,能清晰地感觉到少年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身体软得像没了骨头。他脱下自己的外袍,小心翼翼地裹住阿辞,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焐热那片冰凉。他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阿辞,醒醒……我们去长安,去看朱雀大街的灯会,那里的灯比河灯好看百倍;去买你说过的糖糕,我知道最大的那家铺子,老板做的桂花糖糕最甜……你不是说中原没那么糟吗?你得自己去看看啊,不然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阿辞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幼兽,把脸埋得更深了些,似乎在回应他的话。晨光从石门缝隙照进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落在阿辞苍白却带着浅浅笑意的脸上。沈惊寒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阴影,看着他紧抿的、泛着青黑的嘴唇,忽然明白,有些牵挂,早已在一次次的生死相护里,悄悄扎了根,发了芽,长成了连自己都无法忽视的模样。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阿辞汗湿的额发,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阳光落在他的侧脸,映出他眼底从未有过的坚定,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在对他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起誓:“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不会。”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只有那只紧握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仿佛只要这样握着,就能穿过生死的界限,就能等到下一个黎明。

您看的是关于暗恋的小说,作者精巧的在章节里包含了暗恋等元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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