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重启节目录制的第四天。

节目组的早餐铃在清晨七点准时响起时，肖战正对着镜子系领带。镜子里的人眼底带着点没睡够的倦意，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昨晚落笔写下那个名字时的心跳声，仿佛还在耳膜边共振。

“肖老师，准备好了吗？王老师已经在楼下等您了。”工作人员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肖战深吸一口气，抓起外套快步下楼。公寓楼下的银杏树下，王一博穿着件灰色连帽衫，正低头踢着石子，晨光透过叶隙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撞进肖战眼里时，耳尖悄悄泛起薄红。

“等很久了？”肖战走到他身边，注意到他手里捏着两张水族馆门票。

“刚到。”王一博把其中一张递过来，指尖不经意擦过肖战的掌心，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节目组说上午自由活动，下午商业街有任务。”

肖战接过门票，指尖摩挲着上面印着的蓝鲸图案：“看来我们的‘海洋之旅’要开始了。”

水族馆的入口处弥漫着淡淡的海水味，巨大的玻璃穹顶下，成群的热带鱼从头顶游过，像一场流动的彩虹。肖战站在触摸池前，看着小朋友们兴奋地伸手触碰鳐鱼光滑的背部，忽然感觉袖口被轻轻拽了一下。

“这边有企鹅。”王一博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他侧身让过迎面而来的摄像机，自然地走到肖战身侧，“听说刚出生的企鹅宝宝是灰色的，像糯米团子。”

肖战跟着他往企鹅馆走，看着他说起动物时眼里闪烁的光，忽然想起上次录综艺，王一博在农场里对着小羊羔说话的样子——原来冷漠疏离只是他的保护色，内里藏着柔软的孩子气。

企鹅馆的温度明显低了些，肖战下意识地拢了拢外套，就见王一博已经脱下自己的连帽衫递过来：“穿着吧，别感冒了。”

“那你怎么办？”肖战看着他里面只穿了件白色T恤。

“我火力旺。”王一博说得干脆，转身走向观景台时，耳尖却红了。摄像机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幕，镜头里，肖战披上那件带着体温的外套，看着王一博的背影，嘴角弯起一个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

深海隧道里，蓝紫色的灯光将一切都染上梦幻的色泽。巨大的鲸鲨从头顶缓缓游过，阴影瞬间笼罩了整个通道。肖战听见身边传来细微的吸气声，转头发现王一博正仰头盯着鲸鲨的腹鳍，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

“怕这个？”肖战忍不住笑了。

王一博猛地回神，耳根更红了：“谁怕了？”他梗着脖子反驳，却在鲸鲨第二次游过时，悄悄往肖战身边靠了半步。

肖战没点破，只是放慢了脚步，任由对方的胳膊偶尔碰到自己的袖子。隧道尽头的光线越来越亮，他忽然停下脚步，指着玻璃壁上的说明牌：“你看，鲸鲨虽然大，却是滤食性动物，性格很温顺。”

“嗯。”王一博的声音闷闷的，视线却落在说明牌旁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摄像机在不远处的转角，捕捉到这帧安静的画面——蓝紫色的光晕里，两个并肩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像一对相依的藤蔓。

中午在水族馆餐厅吃饭时，肖战看着王一博把沙拉里的番茄一个个挑出来，忽然笑出声：“你这挑食的毛病，跟我认识的一个小朋友一模一样。”

王一博抬眸：“你认识很多小朋友？”

“不算多，但你是最‘大’的那个。”肖战说着，把自己盘子里的火腿片夹给他，“这个给你，换你的番茄。”

王一博没拒绝，默默把番茄推过去，看着肖战面不改色地把番茄塞进嘴里，忽然觉得，原来有人愿意迁就自己的怪癖，是这样温暖的事。

电竞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却挡不住许言咋咋呼呼的笑声。她操控的法师刚刚完成五杀，拍着桌子直乐：“郑唐你看！我就说我是天选法师吧！”

郑唐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被团灭的刺客：“运气好而已。”指尖却在键盘上顿了顿，悄悄把游戏难度调低了一级。

许言抢过他手里的可乐喝了一大口，看着屏幕上弹出的“情侣任务”提示，忽然挑眉：“组队打副本？还要解锁‘爱心技能’？节目组是懂搞事的。”

“开始吧。”郑唐已经点了匹配，耳尖却在看见“情侣”两个字时微微发烫。他选了辅助角色，全程跟在许言的法师身后，默默挡下所有伤害，看着她在前面大杀四方，忽然觉得这样的配合也不错。

打到第三局时，许言的手机响了，是节目组提醒该去吃午饭。她恋恋不舍地退出游戏，看着郑唐正在保存战绩，忽然发现他的游戏ID很眼熟——“静默”，这不就是上次全国电竞比赛的黑马选手吗？

“你是‘静默’？”许言的眼睛亮了，“我跟我弟天天看你比赛！”

郑唐的动作僵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他很少在现实里被认出来，看着许言兴奋的样子，忽然觉得那些隔着屏幕的欢呼，好像不如眼前这个人眼里的光真实。

饭厅里的菜已经快凉了，许言扒拉着米饭，看着郑唐把她碗里的青椒都挑出来，忽然笑：“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青椒？”

“上次聚餐你全剩下了。”郑唐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记住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许言却愣了愣，她自己都忘了什么时候跟他一起吃过饭，原来有人在默默关注着她的小习惯。

回到电竞房时，许言发现郑唐正在调试耳机，他把其中一副递给她：“刚解锁了语音模式。”

耳机里传来他清晰的呼吸声，许言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游戏开始后，她听见郑唐说“往左躲”“技能好了”，低沉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种奇异的安抚力。当她被对手围攻时，郑唐操控的辅助毫不犹豫地冲过来挡在她身前，用自己的血量换她的逃生机会。

“你傻啊！”许言对着麦克风喊，眼眶却有点热。

“辅助的职责。”郑唐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在她反杀对手后，补充了一句，“打得不错。”

夕阳透过电竞房的窗户斜照进来，在键盘上投下长长的光影。许言看着郑唐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沉默寡言的男生，好像比游戏里的“静默”更让人心动。

半山腰的石阶上，朱佳扶着栏杆喘得直不起腰，看着前面黄康丞停下的背影，气鼓鼓地喊：“黄康丞！你属猎豹的吗？等等我！”

黄康丞转过身，手里拿着瓶水递过来，瓶盖已经被拧开了：“节目组说十二点前到山顶能看云海。”他的目光落在她被汗水打湿的额发上，顿了顿，“我帮你拿包吧。”

“不用……”朱佳的拒绝还没说完，背包已经被他接过。她看着黄康丞单肩背着两个包，步伐依旧稳健，忽然觉得这人不仅体力好，还挺细心。

山路渐陡，朱佳不小心踩滑了石阶，惊呼一声，下意识抓住了身边的人。黄康丞稳稳地扶住她的胳膊，掌心温热有力：“小心点，这里有青苔。”

“谢谢。”朱佳站稳后连忙松开手，脸颊烫得厉害。她看着黄康丞走在前面，刻意走在有青苔的一侧，把干燥的石阶留给她，心里忽然暖融融的。

山顶的观景台果然有云海，翻涌的白色云浪在脚下流动，像棉花糖做的海洋。朱佳兴奋地跑到栏杆边拍照，回头时发现黄康丞正在给她拍背影，夕阳的金光落在她发梢，照片里的人笑得像朵向日葵。

“给你。”黄康丞把手机递给她，“节目组说要交一张约会合照。”

朱佳看着照片里两人的影子在云海前交叠，忽然觉得这趟累人的爬山之旅，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下山时，黄康丞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画着沿途的植物速写，有蒲公英、野菊，还有她刚才差点被绊倒的青苔。

“你还会画画？”朱佳惊讶地睁大眼睛。

“随便画画。”黄康丞合上书，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轻轻摩挲着最后一页——那是她站在观景台的侧影，旁边写着一行小字：风很软，她的笑也是。

电影院的灯光暗下来时，程涵悄悄攥紧了衣角。她其实很怕恐怖片，却在郑亦说“听说这部评分很高”时，没好意思拒绝。当屏幕上突然窜出披头散发的女鬼时，她控制不住地尖叫一声，整个人往旁边缩去。

预想中的冰冷座椅没有出现，她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郑亦的手轻轻按在她的后背上，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别怕，是假的。”

程涵这才发现自己扑进了他怀里，连忙撑着他的肩膀坐直，脸颊烫得能煎鸡蛋。黑暗中，她看不清郑亦的表情，只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还有他平稳的呼吸。

电影放到一半，程涵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郑亦放在扶手上的手。两人同时缩回手，又在半秒后默契地停住。郑亦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像在试探什么，程涵没躲开，任由那点温热在皮肤上游走。

散场时，程涵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郑亦递过来一包纸巾，声音里带着笑意：“刚才好像是你把我抓得更紧。”

“才没有！”程涵嘴硬着，却乖乖接过纸巾。走出电影院时，晚风正好吹过，郑亦很自然地站到她外侧，挡住了来往的人流。程涵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忽然想起刚才在黑暗中，他悄悄把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原来有些温柔，不需要语言。

傍晚的商业街华灯初上，肖战和王一博站在一家手工饰品店前，看着橱窗里的银质手链，异口同声地说：“这个适合对方。”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节目组的任务要求他们为彼此挑选礼物，没想到连审美都如此同步。肖战拿起手链时，发现上面刻着细小的星轨图案，他晃了晃手里的两条：“看来我们注定要‘共享’一片星空。”

王一博接过其中一条，指尖划过上面的纹路：“晚上的日料店，我订了靠窗的位置。”

“你还会提前订位？”肖战挑眉。

“来之前查了攻略，这家店的鳗鱼饭要提前预约。”王一博说着，自然地接过肖战手里的购物袋，“你好像买了不少东西。”

“给企鹅宝宝们带的小零食。”肖战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小鱼干，“刚才路过宠物商店，老板说企鹅也能吃这个。”

王一博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觉得，和肖战在一起的时光，连空气都是甜的。

商业街的中心广场正在举办露天音乐会，主唱唱着首舒缓的情歌。肖战拉着王一博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舞台上闪烁的灯光，忽然听见身边的人轻轻哼起了旋律。

“你会唱这首歌？”肖战惊讶地转头。

“以前练舞时听过。”王一博的声音很轻，混在晚风里，“歌词不错。”

肖战没再说话，只是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音乐声里，他听见王一博的心跳和着旋律，像在诉说着什么。摄像机在不远处的花坛后，拍下了这帧温柔的画面——霓虹灯下，两个身影依偎着，影子在地面交缠，像一首未完的诗。

日料店的包厢里暖黄的灯光流淌，肖战看着王一博熟练地将鳗鱼饭上的葱花挑出来，忽然想起早上在水族馆，对方也是这样，默默记住了他所有的小习惯。

“你好像很懂我。”肖战举起茶杯，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

王一博抬眸，眼底映着灯光：“可能……我们本来就该懂彼此。”他顿了顿，从兜里掏出个小盒子，“给你的。”

盒子里装着枚银质戒指，上面刻着只小鲸鱼，和水族馆门票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早上看见的，觉得适合你。”王一博的语气有些不自然，像是怕被拒绝。

肖战拿起戒指戴上，大小刚刚好。他从包里掏出个小袋子：“礼尚往来。”里面是只绣着蓝鲸的钥匙扣，针脚有点歪歪扭扭，“昨天晚上缝的，手艺不太好。”

王一博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钥匙扣上的针脚，忽然笑了：“比我强，我连针都拿不稳。”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包厢里的暖光却将一切都染得柔软。摄像机安静地记录着这一切，镜头外，导演看着监视器里四组嘉宾的画面——电竞房里许言正抢郑唐的薯片，山顶上朱佳和黄康丞共戴一副耳机，电影院外郑亦帮程涵挡开自行车，还有眼前这对在暖光里相视而笑的人，忽然对助理说：“明天的任务，该加点甜度了。”

日料店打烊时，肖战和王一博并肩走在回公寓的路上。晚风掀起王一博的衣角，露出里面白色T恤上印着的小鲸鱼——那是下午在商业街买的，和肖战的那件是情侣款。

“明天会是什么任务？”肖战踢着路上的小石子问。

“不知道。”王一博转头看他，路灯在他眼里投下细碎的光，“但我希望……还能和你一组。”

肖战停下脚步，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忽然笑了：“我也是。”

远处的摄像机缓缓拉远，将两个身影融进温柔的夜色里。恋爱重启的第四天，心动的种子已经埋下，只等一场雨，便能开出满世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