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的灯光比白天柔和了许多，走廊里回荡着众人拖着脚步的声音，带着泡完温泉后的慵懒。肖战推开门时，后背的酸痛感突然涌上来，大概是密室里弯腰找线索太久，他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

　　“很累？”王一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关上门，手里还拿着两条未拆封的毛巾。

　　肖战转过身，笑了笑：“有点，后背酸。”

　　王一博没说话，走到他身后，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他的后颈，力道适中地按了下去。指腹带着薄茧，按压在酸痛的穴位上，熟悉得让肖战瞬间放松下来。

　　“你怎么很熟练？”肖战的声音闷在喉咙里，带着点舒服的喟叹。他记得以前王一博连拧瓶盖都嫌麻烦，更别说主动做这种事。

　　“剧组的理疗师教的。”王一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气息拂过耳廓，带着点痒，“你以前总说背疼。”

　　肖战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他望着窗外的湖面，月光在水里碎成一片银辉，就像他们那些被打碎又悄悄拼凑起来的过往。

　　“力度还行？”王一博的手往下移，按在他肩胛骨的位置，那里正是最酸的地方。

　　“嗯。”肖战轻轻应了一声，闭上眼时，睫毛微微颤抖，“谢谢。”

　　按摩突然停了。肖战疑惑地回头，撞进王一博深邃的眼眸里。对方的手还停留在他背上，眼神里的情绪复杂得像揉乱的线团，有心疼，有犹豫，还有一丝他不敢确认的……眷恋。

　　“以前……”王一博的喉结动了动，声音低得像叹息，“我也总帮你按的。”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声和彼此的呼吸声。肖战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很想伸手，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摸摸他的头发。

　　***许言站在郑唐的床边，手指攥着睡衣的衣角，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房间里没有摄像头，只有夜灯的光晕落在两人之间，带着点隐秘的暧昧。

　　“你刚才问什么？”郑唐的声音带着笑意，眼里却藏着认真。

　　许言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说，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郑唐愣住了，随即笑起来，伸手将她拉到床上坐下：“这句话，我等了六年。”他拿起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手心里，“高中时你总躲着我，我还以为……”

　　“以为我讨厌你啊？”许言笑着打断他，脸颊红扑扑的，“那时候是害羞！你打篮球那么帅，好多女生给你送水，我哪敢凑上去。”

　　“可我只等着你的水。”郑唐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高三那年运动会，你给我递的矿泉水，我瓶子都没舍得扔。”

　　许言的眼眶突然有点热，她往郑唐身边靠了靠，肩膀碰到一起：“那时候你跑三千米，冲线的时候差点摔倒，我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高中的事，从课堂上的小动作到偷偷传的纸条，从躲在操场角落吃的冰棍到毕业那天没说出口的再见。夜渐渐深了，许言靠在郑唐的肩膀上，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原来有些喜欢，真的能藏很多年。

　　***黄康丞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床中间，屏幕上正播放着一部老电影。朱佳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袋薯片，时不时递到他嘴边。

　　“高中时你总看这部电影。”朱佳突然开口，“每次班会放影片，你都推荐这个。”

　　“因为你说过喜欢女主角的裙子。”黄康丞的声音很轻，眼睛却没离开屏幕，怕被她看到自己泛红的耳尖。

　　朱佳愣了愣，随即笑了：“你记性真好。我都忘了。”

　　“你的事，我都记得。”黄康丞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比如你怕黑，总在晚自习后故意绕远路，跟着路灯下的大部队走；比如你喜欢吃草莓味的糖，抽屉里总藏着好几颗；比如……”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朱佳轻轻捂住了嘴。她的指尖带着薯片的咸香，眼神里闪着水光：“别说了。”

　　黄康丞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碰了一下：“朱佳，我喜欢你很久了。从高一第一次在走廊上撞到你，看你红着脸说对不起的时候，就喜欢了。”

　　电影的光影在两人脸上明明灭灭，朱佳看着他认真的眼睛，突然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知道。”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害羞的笑意，“我也是。”

　　***郑亦靠在床头看书，眼角的余光却总忍不住瞟向对面床上的程涵。对方已经躺下了，背对着她，似乎已经睡着。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郑亦合上书，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程涵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酸酸涩涩的。

　　她想起高中时，程涵总在冬天把暖手宝塞给她，自己冻得手发红；想起程涵替她挡掉那些说她“不像女生”的闲言碎语；想起毕业那天，程涵塞给她的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画着两个小人的速写，没写任何字。

　　那时候她不懂，现在却突然明白了。

　　程涵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轻轻翻了个身，面对着她：“还没睡？”

　　“嗯。”郑亦的声音有点哑，“在想事情。”

　　“想什么？”程涵的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的。

　　郑亦看着她，突然很想问一句“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明天……想去吃附近的那家烤年糕吗？高中时你总说想吃。”

　　程涵愣了愣，随即笑了，眼里的光比夜灯还亮：“好啊。”

　　有些话，或许不用说出口。就像此刻，隔着两张床的距离，她们都能感受到对方心里那份小心翼翼的，不敢宣之于口的心意。

　　***肖战和王一博躺在床上，中间隔着的距离，比白天近了些。

　　“你高中时，总爱在课堂上睡觉。”王一博突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肖战笑了：“还不是因为你总在晚自习拉着我打游戏，害得我睡不够。”

　　“明明是你自己菜，非说要练到赢我为止。”王一博的语气带着点揶揄，却没了白天的疏离。

　　“那后来还不是我赢了？”

　　“是我让你的。”

　　两人像高中时那样斗着嘴，声音越来越轻，带着点困意。肖战侧过身，看着王一博的睡颜，月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原来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回到了彼此身边。

　　他轻轻叹了口气，在心里说：王一博，或许我们都该勇敢一点。

　　黑暗中，王一博的睫毛轻轻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