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眠站在公寓楼下,仰头望着三楼那盏亮着的灯,像一颗悬在黑夜里的星。手里的礼物盒被掌心的汗浸得有些发潮,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脚走进了楼道。
电梯上升的数字跳动得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敲在她的心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来,或许是江迟那句“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太过滚烫,烫穿了她六年筑起的防线。
敲响302的门时,她的手指都在发颤。
门很快开了,江迟似乎没想到她会回来,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狂喜取代:“你……”
“我来还你东西。”桑眠把盒子往前递了递,目光却不敢看他,“还有,日记本也该还给我了。”
江迟没有接盒子,而是侧身让她进来:“进来再说。”
公寓里还带着刚装修完的淡淡松木味,和他身上的味道很像。桑眠局促地站在玄关,看着他转身去倒水,背影比六年前挺拔了许多,却依旧带着她熟悉的轮廓。
“喝这个。”江迟递来一杯温牛奶,“你以前总爱喝这个。”
桑眠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泛起一丝暖意。她抿了一口,小声说:“你怎么知道我还爱喝?”
“猜的。”江迟笑了笑,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其实,这六年我经常打听你的消息。”
桑眠的心跳漏了一拍:“谁让你打听的?”
“忍不住。”他说得坦诚,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认真,“我去英国的第一年,几乎每天都在后悔。后悔没在你走之前告诉你,我喜欢你,从初中第一次看到你穿着碎花裙追着蝴蝶跑开始,就喜欢了。”
桑眠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初中时的画面忽然清晰起来。那天阳光很好,她在巷口的花坛边追一只白蝴蝶,不小心摔了一跤,是江迟跑过来,笨拙地给她贴创可贴,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那你为什么……”她想问为什么当年不挽留,为什么任由误会滋生,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哽咽。
“我以为你讨厌我了。”江迟的声音低了下来,“你爸妈离婚,你搬去外婆家,我去找你,你说不想再见到我。后来听说你交了男朋友,我想,也许你早就放下了。”
桑眠猛地抬头:“我什么时候交过男朋友?”
江迟一愣:“林薇薇说的,她说你在大学有个很要好的学长……”
“那是我表哥!”桑眠又气又急,眼眶瞬间红了,“江迟,你是不是傻?她说什么你都信!”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江迟忽然笑了,伸手想去擦她眼角的泪,却在半空中停住,又收了回去:“是,我傻。傻到被别人的话骗了六年,傻到明明想念得发疯,却不敢联系你。”
他的语气带着自嘲,眼神里却满是疼惜。桑眠看着他,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忽然就烟消云散了,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疼。原来这六年,不止她一个人在原地打转,他也一样。
“那你现在回来……”
“为了你。”江迟打断她,语气坚定,“我辞掉了英国的工作,回来就是想重新追求你。桑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桑眠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像个等待宣判的孩子。她想起刚才在厨房,他急切解释的样子;想起饭桌上,他不动声色替她解围的样子;想起他举着礼物盒,说要把过去六年、以后每年都补上的样子。
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了。
她吸了吸鼻子,把手里的牛奶杯放在茶几上,然后拿起那个没打开的礼物盒,慢慢拆开。
里面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只小巧的蝴蝶,翅膀上镶嵌着细碎的钻,在灯光下闪着温柔的光。
像极了当年她追的那只白蝴蝶。
“喜欢吗?”江迟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桑眠没说话,只是把项链递给他:“帮我戴上。”
江迟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项链,绕到她身后。温热的指尖偶尔触到她的后颈,带来一阵战栗。项链扣好的那一刻,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哑:“桑眠,欢迎回来。”
桑眠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转过身,扑进他怀里,闷闷地说:“江迟,你这个笨蛋。”
江迟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这六年的空白都填满。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是,我是笨蛋,但我是只喜欢你的笨蛋。”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温柔得像一场迟来的梦。
也许有些等待,注定要绕一些弯路,但只要终点是你,晚一点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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