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复出赛的暗号

联赛首发名单公布那天，夏野在更衣室来回踱步，运动鞋在地板上蹭出焦灼的声响。他的目光第三次扫过手机——江砚辞的聊天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已经持续了十七分钟。

"别转悠了，眼晕。"队长把毛巾甩到他肩上，"你那个学霸在图书馆跟人打起来了。"

夏野的护膝掉在地上："什么？"

"骗你的。"队长咧嘴一笑，"他在楼下等你，捧着束丑不拉几的花。"

更衣室爆发出哄笑。夏野抄起运动水壶砸过去，却在冲出门口时急刹——江砚辞确实站在走廊尽头，怀里却不是花，而是个半透明的保温箱，隐约可见里面排列着五颜六色的试管。

"这什么？"夏野戳了戳箱壁，"新型炸弹？"

江砚辞的眼镜片上还凝着实验室带出来的寒气："电解质补充剂。"他打开箱盖，里面整齐码着十二支荧光液体，每支标签上都画着迷你篮球，"按你心率区间调配的。"

夏野拿起橙色那支对着光，发现沉淀物组成了小小的"23"——是他的球衣号码。试管底部刻着行小字：>90%命中率解锁隐藏款。

"喝了能变超人？"夏野故意晃着试管。

江砚辞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他耳廓："紫色那支..."呼吸扫过汗湿的鬓角，"...我加了点特别的东西。"

夏野手一抖，试管差点滑落。他这才注意到江砚辞右手虎口的疤变成了银色——是愈合后涂了某种金属药膏，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手好了？"

"嗯。"江砚辞推了推眼镜，"但留了印记。"

首发哨声响起时，夏野在观众席搜寻那个灰色身影。江砚辞果然坐在他们约定的位置——正对篮板左侧第三排，脖子上挂着夏野强行给他戴上的橙色应援巾，手里却还捧着本《运动生物化学》。

第一节进行到七分钟，夏野完成复出后首个扣篮。欢呼声中，他看见江砚辞把书翻到特定页数，镜片反光遮住了表情。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书页角落折起的三角形，代表"我看到了"。

中场休息时，夏野拧开橙色试管一饮而尽。甜橙味爆开的瞬间，他瞥见瓶身内侧用荧光涂料写着：破军星运行至最佳轨道。

"神经病..."夏野用瓶盖遮住发烫的脸，却忍不住摸向锁骨处的吊坠。银链不知何时被江砚辞调短了，现在正好卡在锁骨凹陷处，像某种温柔的桎梏。

第三节末尾，对方后卫恶意犯规的瞬间，夏野听见看台传来椅子翻倒的声响。江砚辞站了起来，应援巾滑落肩头，露出里面那件灰色T恤——夏野今早亲手给他穿上的那件，领口还沾着自己牙膏的薄荷味。

裁判吹停比赛时，夏野对着看台比了个"OK"手势。江砚辞僵硬地点头，重新坐下时把书翻到了扉页——那里本该写着名字的地方，画着个龇牙咧嘴的简笔画小人，气泡对话框里是潦草的"别怂！"

终场哨响，计分板定格在82:76。夏野的复出赛以胜利告终，他撩起球衣擦汗时，看台上突然飞下来个纸飞机，精准地落在他脚边。

展开的纸条上是江砚辞工整的字迹：

「Sb + JY = 」

夏野笑得太大声，被教练用战术板敲了脑袋。他抬头看向正随人流退场的江砚辞，对方推眼镜的指尖闪着银光——是那枚从纽扣改造的袖扣，在阳光下亮得刺眼。

球员通道挤满记者。夏野应付完采访，在储物柜前发现个牛皮纸袋——江砚辞的笔记本，最新页贴着今天的球票，旁边是手绘的热感成像图，精确标注了他每个进球的体温变化。

最下方有行小字：

「紫色试管的秘密：含0.1%锑元素，理论上会与吊坠产生共振」

夏野把笔记本按在怦怦直跳的胸口。更衣室嘈杂的人声中，他仿佛真的听见了金属细碎的震颤，像遥远星系传来的摩尔斯电码。

当晚的庆功宴上，江砚辞被硬拉来坐在主位。他面前摆着杯橙汁，杯壁凝满水珠，像夏野今天擦不干的汗。队长起哄要"家属致辞"时，夏野看见他左手在桌下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虎口的银疤。

"说点什么。"夏野在桌布下撞他膝盖。

江砚辞突然站起来，玻璃杯映着吊灯的光："夏野的肌肉记忆..."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比你们想的更可靠。"

整桌人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夸人。夏野笑得差点呛到，却在桌子对面队友促狭的眼神中发现端倪——江砚辞的衬衫袖口下，隐约露出截银色细链，和他锁骨处那条一模一样。

"喂！"夏野隔着桌子去拽他手腕，"你不是说吊坠只有..."

牛皮纸袋突然从江砚辞外套滑落，掉出张泛黄的照片：高中校运会，夏野跑4×100米接力时摔得满身沙，而画面角落，江砚辞的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手里攥着瓶没敢送出去的矿泉水。

"江砚辞！"夏野耳根发烫，"你他妈偷拍我多少照片？"

庆功宴散场时下起小雨。江砚辞撑开伞的瞬间，夏野发现伞柄上刻着行小字——是元素周期表上锑和钇的原子序数：51，39。

"这算什么？"夏野戳着数字，"密码情书？"

江砚辞把伞往他那边倾斜："分子量总和是180.3。"雨水顺着伞骨滑落，"...我们认识的天数。"

夏野突然抢过伞柄，在雨中吻住对方。薄荷牙膏和橙子味电解质在唇齿间交融，他尝到江砚辞今天偷偷喝的半口香槟，还有藏在虎口银疤下的，永不褪色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