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毒发作的频率在宋亚轩的调理下慢了许多，严浩翔已经能正常处理大部分工作。这天傍晚他从公司回来，推开客厅门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

宋亚轩正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面前摊着个古朴的木盒，里面放着些晒干的草药。他指尖捏着片深绿色的叶子，低头仔细看着，侧脸被落地灯的暖光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在忙什么？”严浩翔走过去，顺手脱下西装外套递给佣人。

宋亚轩抬头，眼里还带着点专注后的茫然，几秒才回过神：“给你准备下周的药引。这种‘凝露草’要趁新鲜处理，晒干后药效才不会散。”他拿起那片叶子递过去，“你看，叶边有细小的锯齿，背面还有层白霜，认错了会有毒性。”

严浩翔没接，只是垂眸看着他指尖的叶片。宋亚轩的手指修长，指尖因为常年接触草药带着点薄茧，此刻正轻轻捻着叶片边缘，动作认真得像在做什么精密的工作。

“这些事让佣人做就好。”他说，语气比平时缓和些。

“不行的。”宋亚轩摇摇头，把叶子放回盒里，“每种草药的处理方法都不一样，凝露草要去根留叶，晒干后还要用温水浸泡三个时辰，差一点都可能影响效果。”他抬眼看严浩翔，忽然笑了笑，“你可是我的‘重点照顾对象’，不能马虎。”

严浩翔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这些日子宋亚轩为他熬药、施针，从没有过一句怨言，甚至比他自己还在意寒毒的变化。他偶尔深夜醒来，会看到宋亚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打盹，手里还攥着未收起来的银针——大概是怕他夜里发作，特意守着。

“上周你去城郊那次，是不是寒毒又犯了？”宋亚轩忽然开口，声音低了些。

严浩翔一愣。上周他去城郊考察地块，中途确实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只是当时强撑着没让人看出来，回来后宋亚轩也没问，他还以为对方不知道。

“一点小反应，不碍事。”他含糊道。

宋亚轩却放下手里的草药，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严浩翔，你的身体不能逞强。寒毒虽在好转，但根基还不稳，情绪激动或过度劳累都会引发反复。”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木盒边缘，“我知道你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扛，但现在……你可以不用这样的。”

客厅里静了几秒，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在响。严浩翔看着宋亚轩清澈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同情，也没有算计，只有纯粹的担忧。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少年在会议室里说“至少能让你今晚睡得安稳”，那时他只当是句空话，现在却真切地感受到了这句话里的重量。

“知道了。”严浩翔移开视线，语气听不出情绪，却难得没有反驳。

宋亚轩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妥协，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弯了弯嘴角，像得到糖的小孩：“那我今晚给你加一味安神的药，保证你睡个好觉。”

他转身继续摆弄草药，哼起了一段不成调的曲子，声音轻轻的，带着点轻快的调子。严浩翔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之间的地毯上。严浩翔忽然觉得，这栋常年冷清的老宅，好像因为这个总带着药香的少年，开始有了点家的温度。

而宋亚轩低头处理着凝露草时，手腕内侧的红痕又隐隐发烫。他知道，自己对严浩翔的在意，已经悄悄越过了“联姻对象”和“病人”的界限，像这些缓慢生长的草药根须，不知不觉就缠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