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雪终于停了。付梓铂把客厅的暖炉调得再热些,转身看见李铭宇正对着那盆反季樱花发呆,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上的雪粒,像在触碰某个易碎的梦。
“在想什么?”他走过去,从身后圈住对方的腰,下巴抵着他的肩窝,雪松香混着暖炉的热气漫开来,“是不是觉得这花太娇贵,怕养不活?”
李铭宇摇摇头,转身靠在他怀里,听着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在想高中那年冬天,你把围巾绕在我脖子上,雪落在上面,像撒了把糖。那时候总觉得,能和你一起走到毕业就很好了,没想到……”
“没想到能一起领红本本,一起住五年,”付梓铂接过话头,指尖划过他眼角的笑意,“以后还会有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落雪,“等我们老了,就搬去南方住,那边冬天不冷,你的腺体就不会总疼了。”
李铭宇笑着捶了他一下:“谁要跟你住那么久?说不定哪天我就嫌你烦了。”话虽这么说,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把脸埋进对方颈窝,闻到那股熟悉的雪松香——从高中到现在,这味道从未变过,像条温柔的线,把散落的时光串成了串。
暖炉里的炭火偶尔噼啪响一声,把两人的影子晃得轻轻摇曳。付梓铂忽然起身,从书房抱来那个高中相册,翻到最后一页,那里夹着张泛黄的纸条,是当年李铭宇在物理试卷背面写的:“付梓铂,你的解题步骤错了三处,放学别走。”
“你看,”付梓铂把纸条递给他,眼里的光比暖炉还亮,“从那时候起,你就总爱管着我了。”
李铭宇的指尖抚过纸条上青涩的字迹,忽然想起那个夕阳斜照的教室,少年红着脸抢过试卷,耳尖比晚霞还烫。原来所有的故事早就写好了开头,像老槐树注定要在春天发芽,像候鸟注定要往温暖的地方飞,像他和付梓铂,注定要在无数个冬夜里,守着同一盏暖灯,把彼此的名字,酿成岁月里最醇的酒。
付梓铂泡了壶热红茶,递到李铭宇手里时,杯壁的温度刚好暖手。窗外的月光透过雪层照进来,把院子里的樱花树映成幅淡淡的剪影,像幅看了很多年的画。
“敬我们,”李铭宇举起杯子,轻轻碰了碰对方的杯沿,茶汤晃出细碎的涟漪,“敬这五年,也敬往后的每一个冬天。”
付梓铂笑着与他碰杯,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时,听见李铭宇轻声说:“其实不用等老了去南方,有你在的地方,再冷的冬天都是暖的。”
炉火在角落里安静地燃着,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枚被岁月熨烫过的印章。那盆反季樱花在暖光里轻轻舒展着花瓣,雪松香与清柠味缠绕着漫开来,像首没写完的诗,刚好停在最温柔的那句。
有些故事,不必说尽。就像这落满雪的夜晚,就像这温在炉上的茶,就像他和付梓铂交握的手——掌心相贴的温度,早已把所有的来日方长,都说给了时光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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