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毕业那年秋天，他们搬进了学校附近的小公寓。搬家那天，付妈妈特意过来帮忙，看着阳台上的绿萝和角落里的樱花树盆栽，笑着说：“这俩孩子，还是跟以前一样，走到哪儿都带着这些念想。”

李铭宇把红本本和相册摆在书房的书桌中央，旁边放着两人刚领的工作证——他留校当了物理系的讲师，付梓铂则进了学校的人工智能实验室。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书桌上，把两个工作证上的名字照得格外清晰，连字迹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以后就是李老师和付研究员了。”付梓铂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着他的肩窝，“要不要庆祝一下？”

李铭宇转过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怎么庆祝？”

“去看场电影？”付梓铂笑了笑，眼里的狡黠和高中时如出一辙，“就像那年冬天，你抓着我的手不放那次。”

电影院里的剧情早已记不清，只记得黑暗中交握的手，掌心相贴的温度和当年一模一样。散场时，秋风吹过街道，卷起满地落叶，付梓铂把围巾解下来，绕在李铭宇脖子上，像高中时那样绕了两圈，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

“别感冒了，”他的指尖碰了碰李铭宇的鼻尖，声音比从前低沉了些，却依旧温柔，“你腺体敏感，着凉容易出事。”

李铭宇缩了缩脖子，闻到围巾上熟悉的雪松香，混着自己的清柠味，像杯温了多年的热饮，味道没变，却比从前更醇厚绵长。“你怎么办？”他看着付梓铂只穿着件薄风衣，耳朵冻得发红。

付梓铂牵起他的手往家走，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暖得像要烧起来。“有你牵着就不冷了。”他笑着说，指尖在李铭宇的手心里轻轻挠了挠。

秋夜的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叶在脚下沙沙作响。李铭宇忽然想起高中那个雪夜，付梓铂也是这样牵着他的手，雪落在两人肩上，像撒了把糖霜。原来有些画面，不管过了多少年，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回到家时，书桌的台灯还亮着，红本本和相册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付梓铂从背后抱住李铭宇，下巴搁在他肩上，声音里带着点疲惫，却满是满足：“你说，我们是不是把当年的约定都实现了？”

李铭宇看着书桌上并排的工作证，看着红本本上的合照，看着相册里从秋到冬、从春到夏的所有画面，忽然笑了：“大概吧。”他转过身，在付梓铂唇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不过，我们的故事还长着呢。”

窗外的秋风吹过回廊，带来桂花的甜香。李铭宇靠在付梓铂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所谓的永恒，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细水长流的陪伴，是把彼此的名字刻进青春，刻进岁月，刻进往后余生的每一个春夏秋冬，像老槐树总会发芽，像候鸟总会迁徙，像他和付梓铂，注定要在时光里，把彼此的名字，写成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