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剑社训练室的地板被汗水浸得发滑,贺允的剑尖第三次刺穿靶心时,队友突然撞了撞他的胳膊:“贺哥,你看贴吧没?有人把你俩小学击剑班的合照高清修复了!”
贺允收势,面罩下的呼吸微促。黑松味随着动作外溢,带着点被刻意压制的波动——他昨晚睡前喷了祝诺给的阻隔剂,信息素确实稳了些,但只要一想到那张照片,腺体还是会隐隐发烫。
“删了。”他摘下面罩,额角的汗滴落在锁骨上,冷白的皮肤泛着薄红。
“删不掉啊,都转疯了。”队友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的照片有些泛黄,两个穿着蓝色击剑服的小男孩站在剑道旁,左边的小孩皱着眉,握剑的姿势一丝不苟;右边的小孩却在走神,目光飘向窗外的梧桐树,侧脸轮廓和现在的祝诺几乎重合。
贺允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原来那时候的祝诺,就已经是这副清冷又散漫的样子。
“听说你们当时是击剑班的双子星?”队友挤眉弄眼,“教练还说你们是天生的对手,现在看来……”
“训练。”贺允打断他,把手机推回去,重新戴上面罩。剑身划破空气的锐响里,他听见自己的心跳乱了半拍。
对手?还是校医说的……伴侣?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用力压下去,黑松味骤然变冷,像淬了冰的剑锋。
祝诺在储物柜前撞见贺允时,对方刚训练完,身上还带着汗水和黑松的冷香。阻隔剂的薄荷味混在其中,形成一种奇异的平衡,让祝诺的腺体莫名放松下来。
“照片的事。”祝诺开口,声音很淡,“我让人去处理了。”
贺允正拿着毛巾擦汗,闻言动作顿了顿:“不用。”
“任由他们传下去?”祝诺挑眉,冷杉味微微上扬,“还是你其实很喜欢被人说……”
“祝诺。”贺允抬眼,黑松味带着警告的意味,“别挑事。”
祝诺没再说话,转身打开自己的储物柜。里面除了课本,还有个小小的玻璃罐,装着晒干的梧桐叶。贺允的目光扫过罐子,突然想起照片里那个总看梧桐树的小孩。
“你很喜欢梧桐树?”
祝诺的动作顿了顿:“嗯,小时候住的地方有很多。”他拿出课本,罐子被重新推回角落,“后来搬家,就再也没见过了。”
贺允的喉结动了动。他想起祝诺转学那年,击剑班窗外的梧桐树被台风刮倒了。原来有些错过,早在那么多年前就埋下了伏笔。
“星泽的梧桐树也很多。”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有些发涩,“操场那边的几棵,比你小时候看的那棵还高。”
祝诺抬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没注意。”
他关上储物柜,转身要走,手腕却被贺允拉住。对方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校服传来,带着训练后的燥热,烫得祝诺的腺体一阵发麻。
“晚上有空吗?”贺允的声音很低,黑松味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去看看。”
祝诺愣住了。冷杉味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开圈细微的涟漪。他看着贺允紧绷的下颌线,突然觉得,这棵沉默的冰山,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近。
“好。”他听见自己说。
晚自习后的操场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梧桐叶的沙沙声。贺允和祝诺并肩走在树下,谁都没说话,却不像以前那样剑拔弩张。
阻隔剂的效果还在,信息素的共鸣被压在安全线内,黑松的沉郁与冷杉的清透像被晚风揉在一起,温柔得不像话。
“小时候你总看窗外,是在想什么?”贺允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祝诺踢着脚下的石子,声音很轻:“在数树叶。一片,两片……数到一百片,我妈就会来接我。”他顿了顿,“但她很少来。”
贺允没说话。他想起祝诺的档案里,家庭成员那一栏只有父亲的名字。
“你呢?”祝诺反问,“小时候总皱着眉,像别人欠了你钱。”
“教练说,练剑要专注。”贺允的嘴角勾起极淡的弧度,“分心会被打败。”
“所以你现在总想着打败我?”祝诺停下脚步,抬头看他。月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片浅浅的阴影,冷杉味带着点戏谑的笑意。
贺允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祝诺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发现对方的眼睛很亮,像盛着碎掉的星光。
“以前是。”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有些沙哑,“现在……不知道。”
黑松味不受控地外溢,阻隔剂的效果在迅速消退。祝诺的冷杉味也跟着波动,清透里带着点灼热的温度,像要把他融化。
检测仪在两人手腕上同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幽微的红光——92%。
比昨天低了8%,却依旧危险。
“该回去了。”祝诺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冷杉味重新变得冷淡,“明天还要考试。”
贺允没动,目光落在他微微泛红的耳尖上。刚才那瞬间的靠近,让他清晰地闻到祝诺信息素里藏着的柔软,像被雪覆盖的冷杉,冰层下藏着嫩芽。
“祝诺。”他上前一步,黑松味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校医说的案例……”
祝诺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们后来怎么样了?”贺允追问,指尖几乎要碰到祝诺的手腕。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几个举着手机的学生从树后窜出来,闪光灯瞬间亮起,刺得人睁不开眼。
“果然在一起!我就说他们晚上肯定会偷偷约会!”
“快拍!这可是顶级Alpha的恋爱现场!”
闪光灯像不断炸开的烟花,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祝诺的脸色瞬间变冷,冷杉味锐利如刀,猛地向外爆发。
贺允下意识将他护在身后,黑松味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些手机和窥探的目光挡在外面。
“滚。”贺允的声音冷得像冰,黑松味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让那些学生瞬间僵住,“再拍试试。”
学生们显然没料到他会动真格,吓得赶紧收起手机跑了。操场重新恢复安静,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贺允转过身,才发现自己还护着祝诺的肩膀。掌心下的身体在微微发颤,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他们……”
“不用管。”祝诺推开他的手,冷杉味乱得像团麻,“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他转身就走,步伐快得像在逃。
贺允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意识到,刚才那瞬间的保护欲,来得多么自然而然。
他追上去,在教学楼门口抓住祝诺的手腕。这一次,对方没有甩开他。
“明天考完试,我带你去个地方。”贺允的声音很沉,黑松味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有很多梧桐树。”
祝诺的肩膀僵了僵,没回头,却轻轻“嗯”了一声。冷杉味在夜色里舒展,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泛起温柔的涟漪。
贺允松开手,看着祝诺走进教学楼的背影,突然觉得,那100%的适配度或许不是诅咒。
黑松与冷杉,在漫长的岁月里各自生长,却在重逢的瞬间认出了彼此。那些错过的时光,那些刻意的疏离,都在今晚的月光下,悄悄裂开了一道缝隙。
而缝隙里透出的光,温暖得让他不想再推开。
他不知道的是,走进教学楼的祝诺,在楼梯拐角停下了脚步。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贺允的温度,冷杉味里,第一次染上了名为“期待”的暖意。
明天的梧桐树,会是什么样子?
他有点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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