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三楼的文学区,苏郁踮着脚够最高一层的《牡丹亭》。书架太高,他跳了两下,指尖刚碰到书脊,又滑了下去。
“够不着?”
一只手从他头顶伸过来,轻松抽出了那本书。
苏郁回头,江驰站在身后,手里还拿着本《C语言程序设计》。
“学长?”
“来查资料。”江驰把书递给他,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手背。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两人都顿了一下。
“谢了。”苏郁接过书,往后退了半步。
“你也喜欢汤显祖?”江驰的目光落在书封上。
“嗯,高中读过节选,想看看全本。”
“厉害啊,”江驰挠挠头,“我看这些字就头疼。”
他没立刻走,反而跟着苏郁走到靠窗的座位旁,把自己的书放在桌上:“我在这儿坐会儿,不打扰你吧?”
苏郁摇摇头。
接下来的半小时,两人没说话。苏郁低头看书,江驰假装看程序,视线却总往旁边飘。苏郁看书很认真,偶尔会用铅笔在笔记本上写两句,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很轻;他喝水时会先抿一下嘴唇,喉结轻轻动一下;翻书时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
江驰突然觉得,《C语言》的代码好像没那么难看了。
晚上下晚自习,苏郁刚走出教学楼,就被江驰堵在了路口。他手里拎着两袋烤红薯,热气腾腾的。
“这么巧,”江驰把其中一袋塞给他,“刚从超市回来,买多了,给你。”
红薯很甜,烫得人指尖发红。苏郁咬了一口,糖霜沾在了嘴角。
江驰盯着那点白色的糖霜,喉结动了动,突然伸手,用指腹轻轻蹭掉了。
“谢……谢谢。”苏郁愣住了,脸颊有点烫。
“没事。”江驰收回手,指尖好像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的温度,他假装淡定地挠挠头,“晚上冷,吃点热的。”
两人并肩往宿舍走,烤红薯的甜香混在晚风里。江驰突然说:“下周有个文学讲座,听说讲《牡丹亭》的,一起去?”
“好啊。”苏郁没犹豫。
江驰心里偷偷比了个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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