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欲低笑一声，那笑声闷在喉咙里，像石子投进深潭，漾开圈轻响：“你罩着的？”他往烽滩那边倾了倾身，手肘支在膝盖上，目光落在对方微颤的睫毛上，“昨天是谁挂在我身上，明明喝的大醉却依旧嘴硬，今天倒有精神护着别人了。”

　　烽滩的脸“腾”地红了，从耳根一路烧到脖颈，连带着耳垂上的银钉都像是烫了起来：“那、那是意外！我喝多了！”

　　“嗯，喝多了。”贺欲应得干脆，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空气静了几秒，烽滩摸出手机假装划屏幕，余光却一直注意着盯着自己的贺欲。

　　“喂，”烽滩把手机揣回兜里，试图找回点气势，“我爸让我给你买礼物，”他顿了顿，像怕被误会似的补充，“不是我想给你买，是我爸逼的。”

　　贺欲看着他，眼底像落了点碎光：“那你想给我买什么？”

　　“不知道，所以才问你啊，”烽滩往沙发背上一靠，跷起二郎腿，“你这种人，什么没有？”他想起贺欲那辆低调的黑车，想起便利店里那两瓶烈得烧心的酒，忽然觉得这人有点奇怪，“你到底喜欢什么？”

　　贺欲没直接回答，反而反问：“你呢？除了喝酒飙车，还喜欢什么？”

　　“我喜欢什么关你屁事。”烽滩不理解为什么好端端地又扯到他身上去了，“我跟你又不熟。”

　　“不熟？”贺欲忽然站起身，走到烽滩面前。他比烽滩高小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操，比我高了不起啊。］

　　“我爸刚刚让我马上回去，”烽滩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想站起来，“我该走了。”

　　“等等。”贺欲按住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烫得烽滩一僵。

　　“瑶桃刚才跟我说，”贺欲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说什么秘密，“她只是拿你当朋友，怕你一个人喝酒闷得慌，才总陪着你。”

　　烽滩愣住了，手里的外套“啪嗒”掉在地上。

　　“你护着的人，未必需要你护。”贺欲弯腰捡起外套，递给他时，目光落在他泛红的眼角，“倒是你，刚才冲进来看见我时，那副气鼓鼓的样子，比昨晚喝多了还可爱。”

　　“你胡说什么！”烽滩一把抢过外套，胡乱往身上套，拉链拉歪了都没察觉，“再说我可爱试试！”

　　烽滩拉开包厢门就往外冲，脚步快得像在逃，却没发现自己的心跳得比昨晚喝了烈酒时还要凶。

　　走到酒吧门口，夜风灌进衣领，烽滩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手机在兜里震动，是绪乐发来的消息：“烽哥，没事吧？贺少没为难你？”

　　烽滩盯着屏幕，手指悬了半天，回了两个字：“滚蛋。”

这时瑶桃也给他发来消息，烽滩看都没看一眼。

［几个叛徒，刚刚说走就走，现在还来关心什么？］

　　他抬头看向夜空，星星稀稀拉拉的。贺欲那句“可爱”在脑子里盘旋，像颗没爆的烟花，闷得他心口发慌。

　　“操。”烽滩抓了抓头发，他怎么一遇到贺欲就没什么好事发生？

明天的宴会，他说什么都不去。

还买礼物，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