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直播炼狱

直播开始。柔和的打光下，其他成员妆容精致，笑容得体。唯独顾闻，那张“惊世骇俗”的妆容在高清镜头下无所遁形，惨白、紫黑、荧光粉交织在一起，效果比镜子里看到的更加惊悚。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顾闻的脸怎么了？鬼画符？？]

[哈哈哈哈哈哈救命！这什么死亡妆容！得罪化妆师了吧？]

[好丑啊！这是出来吓人的吗？团队审美呢？]

[故意的吧？感觉顾闻最近状态好差，总是心不在焉。]

[他是不是不想干了？故意化这样恶心人？]

[心疼其他队友，跟这种人一起直播…]

主持人也愣了一下，但职业素养让她很快调整过来，努力把话题往新歌上引。

然而，弹幕已经完全被顾闻的妆容刷屏，各种嘲笑、质疑、甚至人身攻击的言论层出不穷。

镜头时不时扫过顾闻。

他努力维持着平静，试图跟上主持人的节奏，偶尔回答一两个简单的问题。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聚焦在自己脸上的、带着嘲笑和鄙夷的目光，仿佛无数根针扎在皮肤上。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死死地攥着裤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队友们“贴心”地没有帮他解围，反而在主持人cue到团队默契时，赵彬“不经意”地说：“我们平时练习都很认真，顾闻可能…最近有点累吧，状态不太稳。”

看似关心，实则在暗示顾闻的问题是他自己造成的。

张宇轩更是“好心”地对着镜头说：“顾闻，别紧张，粉丝都很包容的。”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顾闻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那些刺耳的弹幕、队友虚伪的话语、主持人强撑的笑容，都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噪音。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扔在聚光灯下供人嘲弄的小丑。麻木之下，是深入骨髓的难堪和冰冷。

直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直播信号终于切断，灯光暗下的那一刻，顾闻几乎虚脱。

他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力气去质问赵彬和那个化妆师，只是低着头，第一个冲出了直播室，冲进了洗手间。

冰冷的水一遍遍泼在脸上，他用力揉搓着，想把那些恶心的颜色洗掉，想把那份屈辱洗掉。

水珠混合着没卸干净的彩妆，顺着脸颊流下，狼狈不堪。

他看着镜中那个双眼通红、满脸狼藉的自己，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团队，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内心OS：包容？呵…) 镜子映出的眼神，空洞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