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璟!松手!” 玱玹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帝王的暴怒。他玄衣上的龙纹在月下翻涌,仿佛活了过来,随时要择人而噬。他死死盯着涂山璟环在我腰后的手臂,那力道,那占有的姿态,刺得他眼底赤红一片。“她是你能碰的?!” 前世城楼之下她冰冷的身体,与此刻她被另一个男人紧紧拥在怀中的画面疯狂撕扯着他的理智。
“呵。” 相柳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滑近几步,阴影在他脚下如毒蛇蔓延。他猩红的竖瞳掠过涂山璟紧绷的侧脸,最后落在我因情丝灼烧而痛苦蹙起的眉心和微微散开的衣襟上,冰冷的面具下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像毒蛇吐信:“涂山少主,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吧?还是说……” 他冰寒的视线转向涂山璟扣在我腰肢上的手,语气带着淬毒的讥讽,“你这温润如玉的皮囊下,藏着的也是这般龌龊心思?”
“龌龊?!” 涂山璟猛地抬头,温润尽褪,眸中寒芒乍现,毫不退缩地迎上相柳冰冷的审视和玱玹喷火的视线。他箍着我的手臂又收紧一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剧烈的心跳,擂鼓般撞击着我的后背。“比起某些藏头露尾、觊觎他人至宝的蛇妖,比起某些为权位便能舍弃一切的帝王,比起某些只会咆哮撕咬的疯犬……” 他的目光逐一扫过相柳、玱玹,最后落在狂暴冲来的丰隆身上,声音冷得像月桂叶上的寒霜,“我涂山璟行事,至少光明磊落!她受伤了,倒在我涂山氏的禁地,我护她,何错之有?!”
“护她?凭你这把破扇子?!” 丰隆的咆哮已至头顶!他根本不屑争辩,眼中只有涂山璟那只碍眼的手!暗红的血刃撕裂空气,带着焚灭一切的狂怒,直劈涂山璟后背,势要将两人一同劈开!“给老子放开——!”
劲风压顶!死亡的锋锐感刺痛肌肤!
涂山璟瞳孔骤缩!抱着我旋身的动作快如闪电,青衫在月下划开一道凌厉的弧线!同时,他手中那半截残扇爆发出决绝的青碧光华,并非硬抗,而是化作一片流转着生生不息符文的柔韧光盾,斜斜迎向那狂暴的血刃!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青碧光盾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扇骨上的裂痕肉眼可见地蔓延!涂山璟闷哼一声,抱着我踉跄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缕鲜红。但他环在我腰间的手,依旧如铁箍般稳固!
“涂山璟!” 我被他护在怀中,剧烈的震荡牵动情丝反噬,灼痛更甚,意识在冰火交织中沉浮。挣扎的力道微弱,声音因痛苦而破碎嘶哑:“放……开……” 鼻尖萦绕的雪松冷香此刻如同枷锁。
“闭嘴!” 涂山璟低头,气息因硬接丰隆一击而有些急促,温热的吐息拂过我汗湿的额角。他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暗流,有硬抗攻击的痛楚,有被围攻的怒意,更有一种深不见底的、被我抗拒点燃的执拗。“你伤成这样,乱动是想找死吗?!”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眉心剧烈闪烁、裂痕似乎又加深的血纹上,那混乱毁灭的气息让他心惊肉跳。“这到底是什么?!”
“找死的是你!” 玱玹的耐心彻底耗尽!看到涂山璟低头与我近乎耳语的姿态,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砰然断裂!紫金龙气不再凝聚,而是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龙爪,带着帝王一怒伏尸百万的恐怖威压,无视了相柳和丰隆,狠狠朝着涂山璟和我当头抓下!他要将两人一同碾碎!“孤王倒要看看,你这涂山禁地,能不能护得住一个死人!”
“玱玹!你敢!” 涂山璟厉喝,眼中第一次爆发出属于涂山氏继承人的凛冽锋芒!他猛地将我往身后月桂神树的方向一推!力道之大,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保护欲!“躲到树后!”
我被推得撞向冰冷的树干,眼前发黑,勉强扶住粗糙的树皮才未摔倒。湿透的身体暴露在冰冷的夜风中,激起一阵战栗。
“他的目标是你!” 相柳冰冷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我身侧响起!不知何时,他已如阴影般滑至我身旁,一只冰冷的手如同铁钳,猛地扣住了我未扶树干的手腕!那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掠夺!“跟我走!这血纹之力,只有我能帮你压制!” 他的竖瞳紧紧锁着我眉心的血纹,贪婪与一种奇异的探究欲在其中燃烧。
手腕传来刺骨的冰冷和剧痛!相柳的触碰如同毒蛇缠绕,激得我体内翻腾的狐火和情丝更加狂暴!“放手!” 我猛地甩手,冰蓝电弧再次不受控制地窜出,狠狠击向相柳的手腕!
“嗯?” 相柳手腕一麻,竟被那微弱却蕴含高等本源之力的电弧弹开少许!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是更深的兴味。“有趣……” 他非但不退,反而欺身更近,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探向我眉心那枚灼热的血纹!他要直接攫取那混乱力量的源头!
“拿开你的脏手!” 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炸响!丰隆硬撼涂山璟光盾后,根本不顾反噬,赤红的双眼只看到相柳竟敢触碰他的“猎物”!他舍弃了涂山璟,如同狂暴的犀牛,带着一身血腥煞气,合身撞向相柳!“她是我的——!”
轰!
相柳被迫回身格挡,阴影锁链与丰隆的熔岩血拳狠狠撞在一起,爆发出恐怖的能量乱流!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将庭院精美的白玉地面炸开道道裂痕!
另一边,涂山璟的青碧光盾在玱玹的紫金龙爪下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他脸色惨白,嘴角鲜血不断溢出,残扇上的光华急速黯淡!
“涂山少主,看来你的‘光明磊落’护不住任何人。” 玱玹居高临下,龙爪缓缓收紧,眼中是冰冷的杀意和一种扭曲的快意。他看到我被相柳和丰隆的战场逼得步步后退,狼狈地靠在月桂树上喘息,湿衣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脆弱线条,眉心血纹如同泣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随即被更深的暴戾淹没。“把她交给孤王,或许……孤王能留你涂山氏一丝血脉传承!”
“你休想!” 涂山璟牙关紧咬,青筋在额角暴起,残扇发出最后的悲鸣,死死抵住那毁灭性的龙爪。他艰难地侧过头,目光穿过混乱的能量风暴,焦急地搜寻着我的身影:“快走!离开这里!月桂树后……有传送……” 话音未落,龙爪威压陡增!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涂山璟手中的玉骨折扇,终于彻底崩碎!扇骨化为齑粉,点点青碧光尘飘散!
“噗——!” 涂山璟如遭重击,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重重砸在回廊的朱漆柱子上!柱子应声而裂!
“涂山璟!” 我心头猛地一紧,情丝缠缚下,属于他的那份刻骨守护意念和此刻的惨烈,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神魂上!痛楚和一种莫名的窒息感攫住了心脏。
“自身难保,还有心顾他?” 玱玹冰冷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瞬间出现在我面前!巨大的龙爪虚影消散,一只染着帝王紫金气息、骨节分明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直接抓向我的肩膀!“跟孤王回去!”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被玱玹抓住意味着什么?前世冰冷的刀锋刺入心脏的剧痛仿佛再次降临!
“滚开——!” 极致的恐惧混合着十尾仙狐被冒犯的暴怒,在我体内轰然炸开!眉心血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冰蓝光芒!一股混乱却强大的力量不受控制地自我周身爆发!
轰!
冰蓝狐火混合着情丝引动的狂暴情绪——玱玹的偏执、涂山璟的守护、相柳的贪婪、丰隆的暴戾——如同失控的洪流,狠狠撞向近在咫尺的玱玹!
“什么?!” 玱玹瞳孔剧震,猝不及防!那力量驳杂混乱,却蕴含着令他灵魂都感到心悸的威压!他抓来的手掌被硬生生震开,覆盖其上的紫金龙气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一股反噬之力狠狠撞入他胸口!
“呃!” 玱玹闷哼一声,竟被震得连退数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虎口崩裂的手掌,再看向我,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极度危险的怪物!她怎么可能……爆发出这种力量?!
强行动用这不受控的力量,代价是毁灭性的。眼前阵阵发黑,喉头腥甜上涌,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沿着月桂树干滑坐在地。粗重的喘息无法缓解那深入骨髓的灼痛和虚弱,视线开始模糊。
混乱的战场似乎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了刹那的死寂。
“咳咳……” 涂山璟挣扎着想从碎裂的廊柱下站起,鲜血染红了青衫前襟,目光却死死锁在我身上,满是惊痛:“你……”
“有意思……” 相柳甩开丰隆的纠缠,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猩红竖瞳闪烁着危险的精光。
“妈的!” 丰隆抹去嘴角血迹,赤红的双眼燃烧着更盛的征服欲,“够劲儿!”
玱玹压下翻腾的气血,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势在必得的幽暗。他缓缓抬起那只受伤的手,一字一句,如同金口玉律:
“她,必须属于西炎。”
凭你也配?”一个冰冷空灵、不属于在场任何人的声音,如同月下寒泉,突兀地自我眉心血纹中流淌而出,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畔与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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