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弯腰捡起照片，面无表情地看了看，然后突然笑了："林小姐，你派人跟踪我的伴侣？"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门口瞬间安静下来。林小姐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脸色的变化，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捏紧了手包："我只是关心你，不想你被骗..."

"关心？"王一博冷笑一声，将照片随手撕成两半，"我的人，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肖战站在一旁，心脏剧烈跳动着。王一博从未在公开场合这样维护过他，那句"我的人"像一簇火苗，在他冰封已久的心湖上融开一个小洞。

王老爷子重重地咳嗽一声："一博！注意你的态度！林小姐是客人！"

"爷爷，"王一博转身，一只手自然地搭上肖战的腰，"如果王家连我的伴侣都不能尊重，那这个家宴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肖战被他手掌的温度烫得一颤，这个亲密的动作来得太突然，他甚至怀疑王一博是不是喝醉了。

但当他偷瞄身旁人的侧脸时，只看到熟悉的冷峻线条，没有丝毫醉意。

"好，很好！"王老爷子气得胡子都在发抖，"为了个外人，你要跟全家作对？"

王一博没有回答，只是收紧搂着肖战的手："我们走。"

离开王家大宅的路上，肖战整个人都是懵的。

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紧张得出了满身冷汗。

王一博的手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腰，直到把他塞进副驾驶。

车内沉默得可怕。

肖战偷偷用余光打量王一博的侧脸，发现他下颌线绷得死紧，显然怒气未消。

"谢谢你..."肖战小声开口，"刚才那样维护我。"

王一博没有回应，只是猛地踩下油门。豪车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肖战不得不抓住扶手稳住身体。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他们同居的公寓楼下。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肖战鼓起勇气再次开口："那些照片，我可以解释的，那是..."

"没必要。"王一博打断他，眼睛盯着电梯跳动的数字，"合约期间你有交友自由，只要不影响我的权益。"

肖战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原来刚才的维护，不过是为了合约的面子。

一进门，王一博就扯开领带扔在沙发上，然后转身冷冷地看着肖战："别误会，刚才只是做给王家看的。合约第三条，对外必须维持关系形象。"

肖战站在玄关，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门框："我...我知道。"

"知道就好。"王一博走近一步，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混合着酒气，"不过你确实该感谢我。"

肖战抬头，对上王一博深不见底的眼睛："怎么感谢？"

王一博没有回答，只是用目光缓缓扫过他的全身，最后停留在他的嘴唇上。这个暗示再明显不过，肖战感到一阵苦涩涌上喉咙——又是这样，永远是用身体来解决问题。

"我明白了。"肖战轻声说，主动踮起脚尖吻上王一博的唇。

这个吻很轻，像一片雪花落在冰面上，转瞬即逝。

王一博却突然扣住他的后脑勺，将这个吻加深。

唇舌交缠间，肖战尝到了威士忌的苦涩和王一博独有的气息。

当他被推倒在沙发上时，眼角已经湿润了。

结束后，王一博毫不留恋地起身去了浴室。肖战蜷缩在沙发上，浑身发抖。

浴室的水声停了。肖战艰难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双腿还在微微发抖。

他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每动一下都能感受到身体深处传来的钝痛。

王一博总是这样，要得凶狠，离开得干脆，从不留给他任何温存的时间。

穿好衣服后，肖战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白色药瓶，倒出两粒小小的蓝色药片。

抗抑郁药，医生上次刚给他加的剂量。他干咽下去，苦涩的味道在舌根蔓延。

浴室门打开，王一博擦着头发走出来，水珠顺着他的腹肌滑进围在腰间的浴巾里。

肖战迅速移开视线，把药瓶塞回口袋。

"那是什么？"王一博还是看见了。

"维生素。"肖战下意识撒谎，不想在他面前显得更加脆弱。

王一博挑了挑眉，没再追问。他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然后径直走向书房，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肖战。

肖战站在原地，攥紧了手中的外套。已经快十一点了，王一博没说要他留下，也没赶他走。他该自己识趣离开，还是...还是可以期待一次留宿？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吓得肖战一颤。是室友沈寒的来电。

"喂，寒哥？"肖战接起电话，声音还带着情事后的沙哑。

"战战，你在哪？坚果情况不太好，一直呕吐，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沈寒的声音透着焦急。

肖战的心猛地揪紧："什么？我...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肖战慌乱地环顾四周找自己的包。

坚果是他捡来的流浪猫，养了两年，是他生活中为数不多的温暖。

最近小家伙确实食欲不好，但他没想到会突然恶化。

"怎么了？"王一博从书房探出头，语气不耐。

"我...我的猫生病了，很严重，我得马上回去。"肖战手忙脚乱地穿上鞋子，"能...能麻烦你送我一下吗？这个点可能不好打车..."

王一博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你把我当司机？"

肖战僵在原地，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冰水："不是...我只是..."

"合约里没写这一条。"王一博冷冷地打断他，"自己想办法。"

说完，他转身回了书房，门关得震天响。

肖战站在玄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打给沈寒："阿寒，你先带坚果去宠物医院，我尽快赶过去。"

冲出公寓楼，夜空中飘着细雨。

肖战站在路边拼命招手，可过往的出租车要么载客，要么直接无视他。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衬衫，但他已经感觉不到冷了。

二十分钟后，终于有一辆车停下。肖战钻进车里，声音发抖："去阳光宠物医院，麻烦快一点！"

车窗外，霓虹灯在雨水中晕染开来，像被泪水模糊的视线。

肖战不停地给沈寒发消息，但对方一直没回复。不安像黑洞一样在他胸口扩张。

当车终于停在医院门口时，肖战扔下一张钞票就冲了出去。

推开玻璃门，他一眼就看到沈寒坐在等候区，低着头。

"寒哥！坚果呢？"肖战跑过去，声音都在发抖。

沈寒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战战...对不起，医生尽力了..."

肖战的世界突然安静了。

他看见沈寒的嘴在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耳边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记忆中坚果软软的叫声。

"它在哪？"肖战听见自己问，声音陌生得不像是自己的。

医生走过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同情："急性肾衰竭，送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它走得很安详，最后还叫了几声，像是在等你..."

肖战跟着医生走进诊室。小小的白色身影躺在手术台上，盖着一条蓝色毛巾。

肖战颤抖着掀开毛巾，坚果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再也不会睁开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再也不会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手心了。

"它这几天就不太舒服了对吗？"医生轻声问，"这种病早期症状不明显，但一旦发作就..."

肖战抱起坚果已经冰冷的小身体，把脸埋进它曾经最柔软的肚皮位置。

那里再也没有温暖的心跳，只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泪水终于决堤而出，他哭得全身发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战战..."沈寒把手放在他肩上，"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肖战抬起头，脸上全是泪痕，"我明明可以早点回来...我明明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不顾尊严地求王一博吗？可以不被那个人的冷漠伤得体无完肤吗？

肖战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愤怒，像岩浆一样从心底喷涌而出。

他有些讨厌自己，也讨厌王一博的冷酷无情，但更多是恨 ，恨自己的软弱卑微，更恨的是，即使现在，他心底某个角落还在为那个人找借口。

"我们带坚果回家吧。"沈寒轻声说，递过来一个纸箱，里面铺着软垫。

肖战小心翼翼地把坚果放进去，像是怕惊醒它一样。

走出医院时，雨下得更大了。沈寒撑开伞护住他和那个小小的纸箱。

"我叫了车，马上到。"沈寒说，"今晚我陪你。"

肖战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纸箱。雨水打在纸箱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像是坚果以前用小爪子拍打他的声音。

应该能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