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得令人作呕,江清月攥着脑部CT报告单,站在神经科诊室门口迟迟没有推开那扇门。走廊尽头,林砚之正倚着窗台吞药,苍白的指节将铝箔板捏出褶皱,止痛药瓶在晨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林先生的症状属于典型的选择性失忆。"医生摘下听诊器,"头部曾遭受重创,部分记忆被大脑强制封存,尤其是与创伤事件相关的内容。"报告单上"陈旧性脑损伤"的诊断刺得她眼眶发烫,昨夜监控录像里的画面不受控地涌入脑海——暴雨夜的纺织厂,林砚之替她挡下的那颗子弹,擦着太阳穴掠过的瞬间,他喊出的分明是"月月",那个只有父亲才知道的乳名。
推开门时,林砚之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矜贵模样,金丝眼镜下的目光波澜不惊。江清月将CT单拍在桌上,药瓶滚落的声响打破沉默:"所以老陈遇害当晚,你提前赶到不是巧合?你早就知道有人要杀他?"
"我只知道,"林砚之弯腰拾起药瓶,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那些记忆碎片正在吞噬我。"他突然扯松领带,露出脖颈处狰狞的旧疤,"这个伤口,是我十七岁那年,为了保护某个偷跑进启铭集团的小女孩留下的。"
江清月的呼吸停滞。泛黄的记忆突然被撕开缺口——那个暴雨倾盆的夏夜,她躲在启铭集团仓库偷翻账本,被保安发现时,是个少年突然出现将她推进通风管道。子弹穿透墙壁的瞬间,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少年最后说的话是:"别怕,我叫阿砚。"
"不可能......"她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金属椅背,"你父亲当年派人追杀我父亲,你怎么会......"
"因为我父亲要杀的从来不是你父亲一个人。"林砚之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鲜血,"他发现我偷偷帮你们收集证据,那场车祸、赵平的死、老陈的失踪......所有知情人,都是他的清除目标。"他摇晃着掏出手机,播放的录音里,林启年的声音阴森可怖:"留着林砚之的命,不过是需要个傀儡,等启铭上市,他也该去见江正明了。"
窗外惊雷炸响,江清月的泪水夺眶而出。记忆碎片终于拼凑完整——父亲临终前攥着的照片,背面模糊的字迹"保护阿砚";林砚之书房里那张合影,父亲看向少年时温柔的眼神;还有他后背狰狞的枪伤,和此刻病历上的脑损伤诊断。
"月月,"林砚之突然踉跄着抓住她的手腕,止痛药带来的眩晕让他瞳孔涣散,"别查了......太危险......"他滚烫的额头抵在她肩头,呢喃声混着药味,"当年没保护好你,这次......"
警报声突然在医院外响起,江清月透过窗户看见启铭集团的黑色商务车。林砚之猛地将她推进储物柜,自己挡在门前:"带着证据走!去城西孤儿院,那里有我们小时候藏的......"话未说完,病房门被撞开,保镖的脚步声混着林砚之压抑的闷哼,在江清月夺门而出的瞬间,彻底淹没在暴雨的轰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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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