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将启铭集团周年酒会的鎏金穹顶照得流光溢彩，江清月端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发颤。人群中，林砚之的父亲林启年正被商界名流簇拥，那张在父亲旧照片里出现过的面孔，此刻挂着得体的笑容，眼底却淬着鹰隼般的冷光。

她轻抿一口香槟，转身往回廊走去。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与身后若有若无的脚步声重叠。拐角处，江清月突然转身，却撞进一片雪松香里。林砚之单手撑住墙面，将她困在方寸之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似笑非笑："江律师这是要去哪？我父亲的书房可不在这边。"

"林总说笑了。"江清月偏头避开他的注视，指尖却在他西装袖口的袖扣上顿了顿——正是她在案发现场见过的款式，"我不过是来欣赏贵集团的收藏。"

"那不如我带路？"林砚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地下酒窖有幅梵高的《星空》赝品，笔触和你查案时的较真劲儿倒有几分相似。"

酒窖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潮湿的霉味混着陈年酒香扑面而来。林砚之打开壁灯，幽蓝的光线里，酒架自动向两侧滑开，露出镶嵌在墙内的保险箱。江清月瞳孔骤缩——密码盘上还沾着新鲜的指纹，而最顶层的暗格里，躺着父亲失踪多年的工作证。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她转身时，后腰抵住冰凉的酒架，"从给我旧钟楼的线索，到透露老陈的行踪，都是你的局。"

林砚之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动作优雅得像头蓄势待发的黑豹："准确来说，是我们的局。"他将眼镜重新戴上，目光穿透黑暗，"启铭集团的洗钱网络，我父亲的罪证，这些都需要一个站在阳光下的人来揭开。"

江清月的指甲掐进掌心："所以我就是那个棋子？"

"不。"林砚之突然靠近，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你是能将我父亲将死的棋手。"他按下保险箱的某个暗格，抽屉弹出的瞬间，江清月看清里面的账本——每一页都记录着海外账户的非法交易，而最后一页，赫然夹着她母亲车祸现场的照片。

轰鸣声从头顶传来，酒窖的灯突然熄灭。林砚之将她护在身下时，江清月听见他急促的心跳："有人来了，拿着账本从密道走。"

"那你？"

"我得留下来收拾烂摊子。"黑暗中，他的手指擦过她的手背，将一枚U盘塞进她掌心，"里面是启铭这些年的犯罪证据链，还有......"脚步声逼近，林砚之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当年我父亲派人追杀你父亲的录音。"

当江清月从废弃通风口爬出时，警车的红蓝灯光已将酒窖包围。她蜷缩在巷子里，雨水混着泪水滑进嘴角。手机在这时震动，林砚之的消息弹出："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攥着U盘的手开始发抖，她终于明白，这场身份试探的游戏，从来不是猫鼠追逐，而是两个困兽在深渊边缘，互相撕扯着寻找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