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日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江清月攥着U盘的手却沁着冷汗。法庭外，启铭集团的法务团队西装革履鱼贯而入，走廊尽头，林砚之正和父亲林启年低声交谈，金丝眼镜下的面容藏在阴影里。

"现在开庭！"法槌落下的瞬间，江清月将U盘递给书记员。投影仪亮起，画面里启铭集团老对手与黑帮头目交易的画面清晰可见，录音里沙哑的男声咬牙切齿："只要搅黄盛辉电子案，再把林砚之的把柄抖出去......"

林启年猛地起身，西装椅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反对！这是恶意剪辑的伪造证据！"他转头瞪向林砚之，目光里淬着毒，"你从哪弄来的这些？"

江清月抢在林砚之开口前道："审判长，我方还有十年前的银行转账记录。"她调出的界面上，三百万款项从启铭集团海外账户汇入主审法官之子名下，日期精确到秒，"当年江正明商业诈骗案，正是这份'证据'扭转局势。"

旁听席炸开锅，记者们的快门声此起彼伏。林砚之始终沉默，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纽扣，那枚刻着"林"字的袖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江清月突然想起雨夜追踪时，他后背狰狞的枪伤，想起他书房里父亲的照片——此刻两人隔着辩护席相望，竟像站在生死赌局的两端。

"被告方有何回应？"审判长的声音响起。

林启年恢复镇定，冷笑一声："这些不过是断章取义。倒是原告律师，和我儿子私下接触频繁，谁能保证她不是为了私情篡改证据？"他抛出的照片上，江清月与林砚之在旧钟楼的背影模糊却刺眼。

法庭瞬间死寂。江清月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她以为藏在黑暗里的秘密，此刻全被摊在聚光灯下炙烤。林砚之却突然起身，将一叠文件拍在桌上："照片是我故意泄露的。"他摘下眼镜，黑眸直视父亲，"十年前您收买赵平陷害江正明，三年前安排人撞死他灭口，这些证据我已经移交经侦支队。"

林启年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你疯了？！"

"我没疯。"林砚之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当年您用枪伤逼我接手启铭，现在该算算总账了。"他转向江清月，喉结滚动，"还有，江律师，我父亲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有您父亲手写的调查报告原件。"

江清月的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几乎要落泪。休庭铃适时响起，她冲出法庭，在消防通道大口喘气。林砚之追来，西装上还沾着玫瑰花瓣："抱歉，没提前告诉你。"

"为什么现在摊牌？"

"因为再等下去，你会比我先死在这场局里。"林砚之抬手想触碰她的脸，却在半空僵住，"启铭集团的老对手要的不是盛辉电子，是我们两个的命。"

暮色漫进走廊时，江清月的手机震动。匿名短信弹出："小心林砚之，他和他父亲一样狠。"她盯着短信，想起庭审时林砚之看向父亲的眼神——那不是背叛，而是困兽挣脱枷锁的决绝。可当真相的齿轮开始转动，谁又能保证，这不是另一场更致命的风暴前奏？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江清月站在律所落地窗前，看着林砚之的车在雨幕中远去。她摸出父亲的工作笔记，将最后那行被咖啡渍掩盖的字拼凑完整："林启年要杀我灭口......" 窗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她决绝的脸——这场庭审风暴，不过是撕开黑暗的第一刀，而她和林砚之，注定要在血雨腥风中，杀出条通向光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