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的顶灯在抢答器上投下冷白的光晕，沈睿盯着手心被金属硌出的红痕，听见陈易翻动笔记本的沙沙声。大屏幕亮起，四所学校的名字依次浮现——临州八中、启智中学、育英附中，还有他们代表的洛城五中。

江清月忽然用圆珠笔戳了戳他后背：“第三题是电磁感应，我押五块钱。”

主持人的声音刺破凝滞的空气：“第一题！请阐述阿基米德原理的核心内容，并举例说明在生活中的应用。”沈睿的拇指悬在抢答器上方，心跳声几乎要震碎耳膜。“滴——”启智中学的红灯率先亮起，对方队长自信报出答案，礼堂响起零星掌声。

陈易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别慌，他们抢得太快，肯定没说完整。”

果然，主持人补充道：“回答基本正确，但缺少现代科技领域的应用，扣5分。”沈睿感觉掌心的汗渗进抢答器缝隙，就在这时，第二题的题目在屏幕炸开——“简述光的折射定律及其在眼镜制造中的作用”。

这次他和江清月同时按下按钮，清脆的提示音里，沈睿站起来时撞翻了椅子。“光的折射定律包含......”他瞥见江清月在台下疯狂比划眼镜镜片的手势，立刻补充，“近视眼镜利用凹透镜使光线发散，矫正视力！”

“完全正确！洛城五中加20分！”

第三题跳出的瞬间，江清月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真的是电磁感应！但育英附中的抢答速度更快，对方选手流利地背出法拉第电磁感应定律。

陈易突然举手：“老师，他们没解释楞次定律的应用！”评委组低声讨论后，宣布扣掉10分。沈睿转头，看见陈易推眼镜时微微发抖的手腕。

比分牌上，洛城五中以微弱优势暂时领先。然而第四题成了转折点，关于滑轮组的计算题刚出现，临州八中的学霸几乎秒答，精准到小数点后两位的答案让全场哗然。紧接着，启智中学又抢走一道光学题，分差瞬间被拉开。

“还剩最后两题！”江清月的声音发颤。沈睿低头看见陈易正在草稿纸上演算，密密麻麻的公式里，一个被反复划掉的答案突然刺痛他的眼睛——那是他们昨晚在实验室推导过的超导现象。

第六题的题目刚出现，陈易猛地按住抢答器：“我来！”他站起来时膝盖撞上桌角，却浑然不觉：“超导材料在强磁场下的迈斯纳效应，会导致......”沈睿在台下疯狂翻找笔记，忽然发现陈易偷偷在裤腿上擦汗的手。这一题，

洛城五中拿下满分。

决胜题亮起的刹那，礼堂陷入死寂——“请用受力分析解释过山车在圆环轨道顶端不坠落的原因”。沈睿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他们训练时模拟过无数次的场景。江清月突然抓住他胳膊：“你负责向心力公式，我补充安全设计！”

抢答器的红光在洛城五中的位置亮起时，沈睿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深吸一口气，从重力与离心力的平衡讲到轨道倾角设计，江清月适时补充安全带的力学原理。当评委宣布答案完全正确时，陈易突然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

“洛城五中，晋级！”

江清月冲过来时带倒了半排椅子，三个人在欢呼声中抱成一团。沈睿摸到陈易后背湿漉漉的冷汗，听见江清月带着哭腔的笑声，突然觉得，那些在实验室熬到深夜的日子，那些被橡皮擦破的草稿纸，此刻都化作了方程式里最璀璨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