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淑芬。
对,就是那个“俺叫魏淑芬”的“淑芬”。
我爹给我取名那天,据说翻烂了三本字典,最后在凌晨三点拍案而起:"就叫任书凡!书写不凡人生!"
结果我六十的老奶抢着上户口时操着一口方言,对方没听清。
事后我奶也不让改名了,非说户口上啥就是天意。就这样,我的名字被定格成"任淑芬",一个注定要伴随我一生的美丽误会。
我,堂堂一个一米七五点八的男高,叫任淑芬!
哦在这插一句,我妈一直想要个闺女,包括从小人家家里都培养小孩什么跆拳道,我妈非让我学什么民族舞……当然我也乐在其中。
"这名字多好啊,淑贤又芬芳。"我妈每次都这么说,"而且你出生时那么秀气,护士都以为是个闺女呢!”
秀气?我看着镜子里那张白净的脸,微微叹了口气。单眼皮,小鼻子小嘴,小孩子长相加上一米七五点八的个子,在男生堆里确实不起眼。特别是站在他旁边——
"喂!淑芬!磨蹭什么呢?"
校门口,傅闻夺靠在自行车上不耐烦地跺脚。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一米九的个头,校服外套随意地敞着,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干净又阳光。
"来了来了。你特么能不能别叫我名儿的时候前面加‘喂’!"我推着自行车小跑过去凶他。
傅闻夺,我发小。从幼儿园到高中,我们就像被502黏住似的,永远分在同一个班。更巧的是,他家住我家楼下,所以我们放学总一起。
不过,他却是我唯一一个男生朋友。
从幼儿园起,除了傅闻夺我都只和女孩玩,我妈都夸我异性缘好。
有没有一种可能,在我眼里异性这个词的定义可能和平常男生不太一样呢……
对了,差点忘了介绍:
郁双,是我在舞蹈班认识的朋友,后来她转去学街舞了。高中时我们考进同一所学校,虽然不同班,但经常约着唱k打球,算是好姐妹吧。这姐是校女篮队长,和傅闻夺也很熟,一头利落短发,眉峰如刀,女生缘超好的,高考准备走体育。
服了,看她打球的女孩比看我的多......
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平静下去。
直到——
高二下学期,我们班来了个转学生。
那天早晨,班主任领着一个扎马尾辫的女生,看向同学们,走进教室。"这是洛韫星同学,从今天开始加入我们班集体。"
我正低头抄作业,傅闻夺用手肘捅了捅我:"喂,淑芬,新同学。"
无语,他还在前面加“喂”……
我抬头,正好对上洛韫星的视线。她皮肤白皙,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当她的目光扫过来时,明显停顿了一下。
"大家好,我叫洛韫星。"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希望大家多多关照哦。"
班主任环顾教室,指着我和傅闻夺前面的空位:"你先坐那里吧。"
洛韫星走过来时,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我看她莫名有点...眼熟?
她冲我和傅闻夺笑了笑,傅闻夺回以一个标准的阳光笑容,而我也随意地点点头。
"我叫傅闻夺。"傅闻夺主动介绍道,然后指了指我,"他是任淑芬。"
洛韫星眨了眨眼:"任...淑芬?是你?"
我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每次新认识的人听到我的名字,都是这种反应。
"对,就是那个'淑芬'。"我干巴巴地说,已经能预见她接下来的表情。
果然,洛韫星的眉毛高高扬起:"可是...你是男生诶?"
傅闻夺突然大笑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淑芬可是纯爷们儿,就是名字秀气了点。"
我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这个名字从我上小学开始就是我的噩梦。每次新学期点名,老师念到"任淑芬"时,全班都会齐刷刷看向我,然后爆发出哄堂大笑。
"其实本来应该叫任书凡,"我小声解释,"但是我奶奶..."
"他奶奶去上户口的时候工作人员听错了。"傅闻夺自然地接过话头,显然已经听过无数次这个故事,"然后他奶觉得名字上了户口就是天意,不让改。"
洛韫星轻笑,对上我的视线:"其实挺好听的,有种反差萌诶。"
我尴尬地笑了笑,低头继续抄作业,假装对这场对话不感兴趣。但眼角余光却感觉洛韫星频频看向我。
下课铃响,傅闻夺一把拉起我:"走,小卖部!"
走廊上,傅闻夺搭着我的肩膀往下压:"新同学挺漂亮的,是吧?"
"嗯。"我瞪了他一眼,他不再往下压我了。
"你怎么了?不高兴?"傅闻夺歪头看我,阳光透过走廊窗户洒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碎影。
"没什么,就是...你能不能别再在别人面前强调我的名字了?"
傅闻夺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歉意:"抱歉啊淑芬,我忘了你不喜欢这样。以后不会了。"
他叫我"淑芬"时的语气总是特别轻柔,像是在叫一个珍贵的昵称,而不是嘲笑。这让我既窝心又矛盾。
不过还好啦,反正他对我贼好。
小卖部门口挤满了学生,傅闻夺凭借身高优势轻松挤进去,出来时手里拿着两瓶可乐和一包辣条。
"给你。"他把一瓶可乐和半包辣条塞给我,"别不开心了,我请你。"
我接过零食,心中的郁结稍微散了些。傅闻夺总是这样,在我情绪低落时用零食哄我,从小学到现在,方法从未变过,却总是有效。
"谢了。"我小声说,拧开可乐喝了一口。
"呦,老傅,又来哄你家小朋友啦?"郁双叼着棒棒糖,一脸玩味地看着我俩。
服了,郁双,资深"磕学家",专逮着我俩磕。
傅闻夺故意似的搂住我肩,冲她挑了挑眉。
回到教室,洛韫星正在整理书本。见我们回来,她抬头微笑:"你们关系真好,是从小认识吗?"
"对啊,"傅闻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我们俩家住一栋楼,从幼儿园就一起玩了。"
"真羡慕。"洛韫星的目光在我和傅闻夺之间来回扫视,"我因为我爸爸工作调动,转过好几次学,从来没有这样长时间的朋友。"
我注意到她说"朋友"这个词时,视线停留在我脸上的时间明显变长。
接下来的几天,洛韫星总是找各种理由接近我。问我数学题,借我的笔记。
虽然...我成绩烂的一批...
我当然很开心啦,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周五放学后,我和傅闻夺照例一起骑车回家。初秋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乱了我的头发。
"淑芬,"傅闻夺突然开口,"你觉得洛韫星怎么样?”
“挺好的啊。咋了?”
“没事儿。”傅闻夺无所谓似的耸耸肩。
切,我还不知道他?
说白了就是双标,他身边那么多朋友呢,他都没在乎过我的感受好吧。
"怎么,傅大少爷终于有危机感了?"我半开玩笑地说,"怕我被人抢走?"
傅闻夺突然刹车,长腿支地,转头认真地看着我:"是啊,怕你被人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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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