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将肖战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时，王一博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那不是木炭燃烧的味道——是混着沉香的硝烟味，像某种古老的祭祀。肖战跪坐在铜盆前的姿态太过端正，后背绷成一条直线，和服领口露出的锁骨上还残留着淡粉色纹路。王一博熟悉这种表情，就像他熟悉赛道上每一个死亡弯道前的宁静。

"你漏烧了一张。"

王一博的靴尖碾过地上的灰烬，从残页堆里踢出一张泛黄的桑皮纸。肖战伸手去抢的动作太快，和服下摆扫翻了铜盆，火星四溅中，王一博看清了纸上被刻意遮掩的朱批：

"情蛊入心七日，嗜血噬情，非《霓裳》全谱不可解"

燃烧的铜盆轰然倒地。

凌晨三点的机场VIP通道，王一博把帽檐压得很低。

冲锋衣领口竖起来遮住了他胸口的血痂，但遮不住经纪人惊恐的目光："你知不知道热搜炸了？粉丝都在猜你是不是加入了什么邪教..."

"私人行程。"王一博将登机牌塞进兜里，金属打火机在掌心转了个圈，"别跟来。"

经纪人拽住他的背包带："那个修复师...肖战是不是给你下蛊了？"

玻璃幕墙外，一辆黑色轿车无声滑入停机坪。透过雨帘，王一博看见后车窗降下半寸——肖战苍白的指尖搭在窗沿，腕间重新缠上了那根暗红色的线。

马嵬驿的暴雨来得比气象预报更早。

王一博站在遗址入口的石碑前，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进衣领。肖战撑着一把靛蓝色油纸伞走近时，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不是来自对方缠着绷带的左手，而是从伞骨间飘落的，混着雨水的铁锈味。

"伞面上画了符？"王一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肖战的睫毛被雨打湿，在眼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朱砂混了黑狗血。"他指向远处黑黢黢的墓道，"下去之后，无论听到什么..."

王一博突然攥住他的手腕。绷带散开的瞬间，他看见肖战掌心新鲜的割伤——不是意外，是精心规划的刀口，组成一个诡异的七星阵。

"这次又想替谁挡灾？"王一博的声音比墓道里的风还冷。

墓室壁画在强光手电下显出狰狞的轮廓。

肖战的手指抚过斑驳的墙面，突然在某处停住。王一博凑近时，发现他指尖抵着的正是《霓裳羽衣舞》的残图——舞姬们脖颈以诡异的角度后仰，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人偶。

"雪鸢改过谱子。"肖战的声音在墓室里产生轻微回声，"原谱需要七对童男童女的心头血..."

王一博的手电光突然照向壁画角落。那里有个不起眼的乐师，怀抱琵琶，眼角却点着与仕女图上一模一样的血泪。更诡异的是，乐师脚下踩着具小小的骸骨，骨头上缠着褪色的红线。

"不是改谱。"王一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是用自己替了那对童男女。"

肖战的身体晃了晃。他转身时，王一博才注意到他后颈的红痕已经蔓延到耳后，在皮肤下形成蛛网般的血管纹路。

"情蛊在苏醒。"肖战急促地喘息着，"我们只剩..."

一声巨响突然从墓道深处传来。

石棺移开的瞬间，王一博闻到了熟悉的沉香味。

棺内没有骸骨，只有一卷被红线缠绕的玉简。肖战跪在棺前，颤抖的手指刚要触碰玉简，整个人却突然痉挛着倒向一侧。王一博接住他时，发现他后背的衣衫已经被血浸透——那些淡去的红纹此刻全部凸起在皮肤表面，像有活物在血管里游走。

"晚了..."肖战咳出的血沫染红了王一博的衣领，"它找到新宿主了..."

王一博撕开他的衣领，瞳孔骤缩——肖战心口的七星针眼正在渗血，而自己胸口的血痂不知何时已经脱落，露出底下金色的诡异纹路。

玉简突然自动展开，《霓裳》全谱在月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幽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