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十分钟?!”肖战的声音都劈叉了,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王总!我这……我这连半成品都算不上啊!” 他看着自己还在微微颤抖、试图摆出“无辜水光”却更像“死鱼眼”的眼神,以及那依旧僵硬得像刚拆了石膏的四肢,绝望感如同冰水浇头。
王一博倒是显得很镇定,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他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运动服的领口,走到肖战面前,用一种评估待宰猪羊的眼神上下扫视着他。“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他抬手,毫不客气地捏住肖战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现在,深呼吸,忘掉你那点可怜的羞耻心。记住,你现在不是肖战,你是我王一博‘娇滴滴’、‘惹人怜’的小男友。”
肖战被迫仰视着王一博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对方手指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他试图挣扎,却被王一博的眼神钉在原地。那眼神里没有戏谑,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命令:“演砸了,想想你的二百四十万。”
二百四十万!
这四个字如同强心针,瞬间注入肖战濒临崩溃的神经。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神里的慌乱和绝望被一种破釜沉舟的悲壮取代。行!不就是装娘炮吗!为了钱!不,为了梦想!拼了!
“眼神!放软!别瞪得像铜铃!”王一博低声命令,拇指指腹在他下眼睑处极其轻微地蹭了一下,那触感让肖战浑身一激灵,差点破功。“想象你是刚睡醒的小鹿,懵懂,无害。”
肖战努力想象自己是一只小鹿……一只刚被猎人王一博捏住脖子的小鹿!他努力放松眼周肌肉,让眼神看起来不那么聚焦,带上一丝茫然……效果嘛,勉强脱离了“死鱼眼”范畴,进入了“高度近视没戴眼镜”的境界。
“嘴角,微微上扬一点,不是傻笑!是那种……含羞带怯的笑!”王一博继续指导,指尖在他嘴角轻轻提了一下。
肖战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在抽搐。含羞带怯?他只想含泪控诉!他努力牵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羞涩”的弧度,结果看起来像是面部神经失调,嘴角一边高一边低,配上那茫然的眼神,活脱脱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美人”。
“还有你的手!”王一博松开他的下巴,目光落在他那两只正紧张地揪着自己衣角的手上,“别跟抠地雷似的!兰花指!自然的,不经意的!”
肖战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手。兰花指?自然?不经意?这三个词组合在一起本身就是个悖论!他颤抖着抬起右手,小拇指和无名指像得了帕金森一样,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向掌心方向蜷缩……一个扭曲变形、仿佛下一秒就要抽筋的“鸡爪”造型,颤巍巍地定格在了半空中。
王一博看着他那副英勇就义般的表情和惨不忍睹的“兰花爪”,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算了,能摆出来就算进步了,指望他“自然”那是痴人说梦。
“记住,”王一博最后叮嘱,语气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少说话,多看我。实在不行,就低头,装害羞。一切有我。”
话音刚落,办公室外就传来了前台小姐姐恭敬又带着点紧张的声音:“王总,老夫人到了。”
肖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厚重的红木门被推开。
一股高级香水混合着岁月沉淀出的优雅气息扑面而来。一位身着香槟色真丝套裙、颈间点缀着莹润珍珠项链的女士走了进来。
她保养得宜,面容姣好,眉眼间与王一博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更为雍容温婉。只是此刻,那双与王一博如出一辙的、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正带着审视、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精准地落在了肖战身上。
王妈妈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瞬间将肖战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那目光温和,却带着穿透力,让肖战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放在显微镜下,无所遁形。
“妈,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王一博迎上前,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和“亲昵”,顺势侧身,将身后的肖战完全暴露在王妈妈的视线里,“正好,给您介绍一下,这是肖战,我的……助理。” 他故意在“助理”两个字上微妙地停顿了一下,眼神也飘向肖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暗示。
来了!戏精的舞台!肖战脑子里的警报拉到了最高级别!二百四十万!二百四十万!他疯狂给自己洗脑,努力调动起全身的“娇俏”细胞。
“阿姨好!”肖战猛地一鞠躬,声音因为紧张而拔高了八度,清脆得有点刺耳,完全没有“软糯”可言,反而透着一股傻愣愣的劲儿。他保持着鞠躬的姿势,那只举在半空的“兰花爪”忘了放下,此刻正随着他鞠躬的动作,僵硬地晃动着,像一只……招财猫的残次品。
王妈妈:“……”
王一博:“……”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王一博闭了闭眼,感觉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这开场……真是“惊艳”。
王妈妈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甚至更温和了几分:“哎哟,这孩子,别这么客气。快起来快起来。”
她上前一步,虚扶了肖战一下,目光却像黏在了他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肖战是吧?好名字,人也长得真精神。我们家一博眼光……嗯,一直都不错。”
她的目光在肖战那张过于俊秀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又扫过他僵硬的站姿和那只还举着的“爪子”,眼底闪过一丝极其微妙的、玩味的光芒。
肖战直起身,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他想起王一博的叮嘱,努力想挤出那个“含羞带怯”的笑容,结果嘴角抽动,看起来更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眼神更是不敢和王妈妈对视,只能死死盯着自己脚尖,仿佛那里有二百四十万现金在向他招手。
“这孩子,还挺害羞。”王妈妈轻笑一声,目光转向王一博,带着询问,“助理?只是助理?” 那语气,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少来这套,你妈我是那么好糊弄的?
王一博面不改色,自然地伸手,极其自然地……揽住了肖战的肩膀!
肖战浑身一僵,感觉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重逾千斤,还带着灼人的温度。他差点条件反射地把王一博过肩摔出去(如果他有那个本事的话)。二百四十万!他再次默念咒语,强迫自己放松,身体却僵硬得像块木头。
“妈,您别吓着他。”王一博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刻意为之的“宠溺”和“保护欲”,他微微低头,凑近肖战耳边,温热的呼吸喷在肖战敏感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王妈妈听到的音量说,“战战,别怕,我妈人很好的。” 那声“战战”叫得无比自然,仿佛已经叫过千百遍。
肖战:“……”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要烧着了!为了配合演出,他不得不努力往王一博怀里缩了缩(实际是身体僵硬地倾斜了一点点),头埋得更低了,从喉咙里挤出蚊子哼哼般的一声:“……嗯。” 羞耻度爆表!
“哎哟!”王妈妈看着儿子这从未有过的“温柔体贴”和肖战那“小鸟依人”(僵硬版)的姿态,眼睛瞬间亮了几个度,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和……浓厚的兴趣。“看你们这样……关系挺好啊?” 她慢悠悠地在会客沙发上坐下,姿态优雅,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射。
“妈,您想喝点什么?”王一博试图转移话题,揽着肖战肩膀的手却收得更紧了些,示意他配合。
“茶吧。”王妈妈随口道,目光依旧锁在肖战身上,“肖助理也坐啊,别站着,怪累的。”
肖战如蒙大赦,刚想挣脱王一博的“魔爪”坐下,王一博却抢先一步开口:“他胆子小,坐我旁边就好。” 说完,半搂半推地把肖战按在了自己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自己则挨着他坐到了沙发扶手上!这姿势,亲密得几乎把肖战圈在了怀里!
肖战:“!!!” 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王一博身上淡淡的冷冽木质香和他灼热的体温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将他牢牢包裹。他屁股只敢挨着一点点沙发边缘,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那只“兰花爪”无处安放,只能可怜兮兮地放在膝盖上,还在微微发抖。
王妈妈饶有兴味地看着肖战那副坐立难安、满脸通红、眼神躲闪的“娇羞”模样,又看看自家儿子那看似自然实则带着点刻意和僵硬的“保护者”姿态,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端起助理刚送进来的茶,轻轻吹了吹,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肖助理今年多大了?”王妈妈放下茶杯,开始了“查户口”模式。
“二……二十二。”肖战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
“哦,比一博小两岁呢。挺好的,年轻有活力。”王妈妈点点头,又问,“家是哪里的呀?父母做什么的?”
肖战紧张得手心冒汗,背好的“标准答案”在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南……南方的。爸……爸妈……做点小生意……”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南方好啊,水土养人,难怪长得这么水灵。”王妈妈笑眯眯地,目光在他红透的耳垂上打了个转,“跟我们家一博在一起多久了?”
轰——!
致命一击!
肖战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在一起多久了?剧本里没这段啊!王一博也没提前给答案啊!他下意识地抬头,求救般地看向王一博。
王一博接收到他慌乱的眼神,面不改色,极其自然地伸手,极其温柔(且用力)地……握住了肖战那只放在膝盖上、还在微微发抖的“兰花爪”!
十指相扣!
滚烫的、带着薄茧的男性手掌,瞬间包裹住肖战冰凉僵硬的手指!那触感如同电流,瞬间窜遍肖战全身,让他猛地一颤,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妈,”王一博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手指却用力捏了捏肖战的手,示意他镇定,“您别问这么细。我家战战他脸皮薄,经不起您这么盘问。” 他微微侧头,看向肖战,眼神“深情款款”,说出了一句让肖战恨不得当场去世的台词:“我们在一起,时间长短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对吧,战战?”
我家战战!!!
肖战感觉自己被雷劈了!外焦里嫩!灵魂出窍!他张着嘴,看着王一博近在咫尺的“深情”俊脸,感受着掌心那滚烫的、不容忽视的触感,以及那句肉麻到突破天际的“我家战战”……
羞耻!巨大的羞耻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脸烫得能煎鸡蛋!大脑彻底宕机,语言功能完全丧失!
他只能凭借着最后一丝残存的、被金钱收买的意志力,在王一博那“深情”目光的逼视下,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人。
然后,他猛地低下头,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胸口。那只被王一博紧握的手,僵硬得如同铁钳下的木棍,连颤抖都忘了。
太羞耻了!太丢人了!这二百四十万赚得太他妈不容易了!肖战在心里发出了无声的咆哮。
王妈妈看着眼前这一幕:儿子“深情”告白,紧握对方的手,肖助理“娇羞”低头,脸红得像番茄(虽然是被羞耻和紧张憋的)……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极其隐蔽的、看穿一切的精光。
“哎呀,好好好,妈不问了,不问了。”王妈妈笑得像朵花,仿佛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年轻人嘛,脸皮薄,妈懂。只要你们好好的,真心实意地在一起,妈就放心了。” 她站起身,“行了,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公司还有事,不打扰你们……嗯,‘工作’了。” 她刻意在“工作”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目光意有所指地在两人紧握的手上扫过。
王一博立刻松开肖战的手(肖战感觉自己的手都快失去知觉了),起身送王妈妈:“妈,我送您下去。”
“不用不用,司机在楼下呢。”王妈妈摆摆手,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还僵在沙发上、魂飞天外的肖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肖助理,有空来家里玩啊。阿姨给你煲汤喝,补补身子,瞧这孩子瘦的。”
办公室门轻轻关上。
死一般的寂静。
王一博长吁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感觉比开了一天的跨国会议还累。他转身看向沙发。
肖战还维持着那个低头的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座被瞬间风化的羞耻雕像。只有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和微微颤抖的肩膀,证明他还活着。
“喂,”王一博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肖战的鞋尖,“人走了,别装死了。”
肖战猛地抬起头!
那双漂亮的瑞凤眼里,此刻没有了茫然,没有了羞怯,只剩下熊熊燃烧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和……屈辱!他“噌”地一下站起来,因为动作太猛,眼前还黑了一下。他指着王一博,手指都在哆嗦,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
“王!一!博!”
“谁是你家战战?!”
“还有!谁允许你摸我手了?!协议里没说有十指相扣这种流氓条款!!!”
“这活儿没法干了!加钱!必须加钱!!!”
他吼得声嘶力竭,仿佛要把刚才积攒的所有羞耻、紧张和憋屈都吼出来。那架势,活像一只被彻底踩了尾巴、炸了毛的猫,随时准备扑上来挠人。
王一博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显得更加生动鲜活、甚至有点“奶凶”的脸,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泛红的眼尾,再听着他那句“加钱”的怒吼,不知怎么的,刚才应付母亲时的疲惫感竟然消散了不少,反而升起一种……莫名的愉悦?
他挑了挑眉,看着眼前这只炸毛的小猫,非但没生气,嘴角反而勾起一个饶有兴味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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