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下着绵绵细雨,给燥热的夏带来了一丝清凉,却没法驱散屋中人内心的烦躁,筒井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本身就不是很会表达情感,在喜欢的人面前更是一句话都开不了口,耳根红了半天,也只敢支支吾吾的问一下将棋该怎么下。
筒井本身是下围棋的,高中部虽然有成立围棋社,人却稀少,几个社员实力也参差不齐,每次参加团体赛都赢不了,渐渐的,社团里的人也就不参加了。
而就在这时,莫名的,将棋社社长就这么闯了进来一对四轻松连胜。筒井愣愣地看着加贺的操作,根本没想到,一个将棋社的社长下围棋能这么厉害。
等到加贺的棋力把几个人下得愣在原地时,他刚要转身离开这片地方,筒井连忙上前拉住了他。
加贺瞥了一眼,比自己矮十公分的人,厚重的眼镜框让这个所谓的社长更显了点书生气,他不免起了些趣:“什么事?硬留人?你要干非法拘禁啊,社长? ~”
筒井摇了摇头,语气诚恳:“你围棋下得很厉害,这一次的区在团体赛,能不能跟我们社员一起参加一次就一次……”
加贺打量着筒井:“我能得到什么好处?还有我是将棋社的,按你说的就这一次,以后有这活动,我可不去。”
筒井点点头,渐渐松开了加贺的袖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加贺随手从口袋拿出一根烟,点燃烟圈吐向筒井的眼镜框上,朦胧了视线:“我提什么条件你都会答应?是这样吗?”
筒井擦了擦眼睛上的雾:“对,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加贺在围棋社内打量了一圈,随意的靠坐在一张沙发椅上:“我要在你们围棋社出入自由,而且不许拦着我在这抽烟,不许让我在这看到有关塔矢亮的东西。”
围棋社里面几个社员面面相觑,看着自己的社长打算如何决定,毕竟现在他们基本摆塔矢亮的棋谱,作为新兴职业棋手,他跟很多夺冠者对赛过,棋谱很有参考意义。
筒井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棋谱可以回家参考,但是如果这次放走加贺以后,恐怕他都不会进来了。
加贺掐灭了烟:“明晚7点,要想提高自己的棋力的话,自觉在这等我,懂了?凭你们这三脚猫功夫能夺冠,谁信?”
筒井连同社内的几个社员狂狂点头,他们当然知道凭自己这点围棋水平,不训练一把,怎么可能能撑得过第一轮?去年的比赛就社长勉强通过半目之差撑了过去,其余两人全败在相差惨烈的目数上。
到了第二天,雨不再下了,迎来的是清爽的夏风,加贺按照约定准时到了这地方,屋中的几人都在对局,见他来后纷纷停下了动作,齐齐的落子声让加贺挑了挑眉,随便拉了把椅子坐下。
“围棋哪有因为一个人就半途终局的?继续下,下完了我再给你们复盘。”
听罢,几个社员重新开始了对局,加贺倚在椅背上慢慢等着,一群人实力都差不多,没过40分钟便出了结果。
加贺上前看了看几个棋局,不禁怀疑人生:“你们…完全按照定式书来下?”
几个睁着纯粹的眼神看着他,充满了肯定,最后还是筒井打破了僵局:“没人教我们下,我们只能学定式书,习惯养成了。”
加贺放下扇子,盯着屋里的六个人,有点头痛:“对手会按照定式书的方法来下?真这样的话,是个人都能拿冠了。”
其余五个个社员听着,加贺朝筒井勾了个手:“你跟我下一盘,书放下不许看。”
筒井轻轻“啊”了一声,将手中的定式。书放下,走到桌前,两人拆先后,棋局就开始了,下棋时,加贺观察着筒井的下棋方式,大概得出了几点结论。
一盘棋中局后,桌边是围着看棋的社员,其中一个记录好了棋局,加贺盯着筒井下的白棋说道:“你爱长考,防守好点,但不会进攻,对手把你攻破了几个地方,你都没察觉,你唯一的优点恐怕就是数目快。”
筒井听着手指摆弄着棋子,加贺讲完后就进入了这盘局的复盘。
“开局就选E4?优势不懂站吗?金角银边草肚皮没听过?”
“你B4本应连C4,就是走C3,但为什么选择“单官逃跑”,这样会导致形成孤子自己看,这里是不是被我征子了?”
加贺说话没有留情的地步,每一招式都是直击要害,给足思考的空间后,便去讲下一手,简称嘴毒,但是教的好,几个社员在旁边听的心服口服,筒井偶尔会提出几个问题,加贺也会给解答。
一盘棋下完不过30分钟,但一步步的细致讲解,同类型死活的训练,况且不单单是筒井是个菜鸡,另外的五个人也是,要给他们讲清楚,讲懂这盘棋的失误,避免他们以后也下定式棋,不是一般的耗费时间了,等到全部人理完,屋外已是一片昏暗。
几个社员都走了,独留两人在屋中,筒井背上书包,扭头看了一眼加贺:“你不走么?这里晚上会断电。”
加贺吊儿郎当坐在椅子上:“你不是说了围棋社能随我进入?我就呆在这里,怎么了?”
筒井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围棋社,一步步的走下阶梯,最终还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眼围棋社,那里闪烁着微弱的灯光,应该是烟闪起的猩红光芒,他无权管,当时竟然答应了现在就不能反悔。
直到第二天放学后,几个社员重新回到围棋社,才发现那个将棋社社长根本就没离开过,虽然知道学校里传闻这个社长并不正经,但根本没想过他一个将棋社的会在这里待这么久。
但是这几个社员也不敢有意见,将棋社的都免费过来帮忙教围棋了,还没因为学不会被揍,已经很不错了。
加贺转着手中的扇子看着几人:"都回来了?看着我干什么?不去对局练习?给你们出了几道死活题,对局完后去做。"
六个社员像是现在才反应过来,慌忙拉开椅子,开始猜先,比昨天好了一点,棋子之间没有纯粹的定式了,比昨天鲜活了一点鲜,当然,也意味着另外一个点,这种棋下的很差。
加贺也不打算去围观,随便玩着罐子中的棋子,这群人实力都差不多,昨天已经看透了,但至少可圈可点,让他们对局只不过是增加手感罢了,对于实力的增长几个菜鸡的对局没有任何作用,就像两只蚊子,怎么可能斗得过一只有着蜘蛛网的蜘蛛?
就算团体赛带上他,如果想赢,唯一的方向似乎就是那个所谓的社长了,就他功底好点,其他几个完全是基础倒,下得不像围棋倒似五子棋连五子。
40分钟过后,几个人基本都下好了,只有和筒井对局的那个人还在苦苦挣扎,加贺用扇子敲了敲他的头,皱着眉,看着这盘棋:"你在挣扎什么?越下失去的地越多,还不认输?不会数目吗?"
社员唯唯诺诺的哦了一声,在棋盘上放了两颗棋子,充满希翼的目光,看着加贺希望他能讲解这盘棋加。
加贺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给他们每人扔了一沓纸,上面是十道死活题:"想让我讲棋?就先把题解出来再说。"
几个社员抓耳挠腮凑在一起,不断实践着,偏偏几个棋子摆在一起,就足以让人眼花缭乱,更别提解出来了。
这群社员把唯一的希望看向自己的社长,棋子落下的声音此起彼伏,又一次次的被撤去。
加贺随手点燃一支烟,靠在墙上静静的看着这群抓耳挠腮的人,还真是蠢的没边了,给的不过是最基础的死活题,居然都能被难成这样。
现在看来就那个社长好点,至少解出了六道,而那几个社员初学者中的初学者了,他有些无奈,勉强再剩下五个的社员中,挑出一个教一下还能好点的,团体赛就在下个月没时间给每个人都训练一遍。
“你拿子拿好一点,学围棋之前没学过拿子么?还有你这步下这里干什么?送死都没你送这么快的,死活题不是真让你给人家送子吃去。”
加贺一个个走过去,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群人,基础烂成,这种地步的他也是第一次见了,他拿什么教?把自己学过的,用过的都扔过去给这群蠢货,恐怕他们也听不懂。
最终的加贺停在了筒井面前,也是唯一让他觉得下棋下的勉勉强强还看得过去的,至少没其他几个那么气人,他又招招手,把另一个人喊了过来。
"喂,社长,我教你技巧,你教他数目就行。"加贺语调带着漫不经心,瞥了一眼那个被他叫过来的人,那人攥着衣角,眼神有些诚惶诚恐。
加贺用扇子点了点那人的额头:“叫什么名字?”
那人如梦初醒一般,嗫嚅着:"白…白纪。"
加贺收了扇子:"你和你社长下一局,下完我讲。"
……
窗外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像砸在每个社员的心头,带来沉重的回响,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下的烂,此刻也不去围观,各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沉默的摆着棋谱。
太烂了…加贺看着这盘棋,虽说比别人好上一点,但这盘下的实在烂,一面倒的局势没被看透,反而攻击敌方死冲,白白损失自己的地。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可室内的氛围仍是沉重的很,风带来了一些栀子的香味,可带不走差劲的棋局。
依旧不行…白纪攥紧了衣角,在棋盘上放上两颗棋子,声音很小:“我认输了。”
筒井如梦初醒,一阵恍惚地看着这盘堪称破败的棋局,加贺上前用扇子分别敲了下两人的头,蛮无奈的。
他将棋谱记录了下来,将两人赶回家去,自己留在棋社研究着这盘烂棋。
好累好累,我讨厌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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