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啪啪啪

　　“放开我！放开我！”肖战愤怒的声音在回廊回荡着。

　　他被两个穿着黑色制服、面无表情的仿真机器警卫押了进来，粗暴地推搡着，几乎站立不稳，身上的灰色工装还带着漂白剂刺鼻的味道和未干的水渍。

　　这里与洗衣房的冰冷截然不同。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虚拟出来的悬浮都市的璀璨星河，室内铺着触感温润的顶级黑曜石地面。空气里是更浓郁的、带着冷冽硝烟底调的雪松气息，以及一股清新的皂角味。

　　王一博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

　　他穿着深灰色的丝绒睡袍，身姿挺拔如松，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酒液，似乎正欣赏着窗外的夜景。

　　听到动静，他才缓缓转过身。

　　那张英俊到近乎凌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如同西伯利亚冻原上亘古不化的寒冰，冷得能刺穿骨髓。

　　目光掠过肖战狼狈的身影，最终落在他身后警卫捧着的托盘上——上面正是那件被漂白剂彻底毁掉、呈现出惨不忍睹的斑驳褪色和脆弱破损的墨绿衬衫。

　　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窒息。

　　王一博放下酒杯，踱步上前。

　　昂贵的丝绒拖鞋踩在黑曜石地面上，悄无声息，却带着令人心胆俱裂的压迫感。他拿起那件残破的衬衫，指尖捻了捻被腐蚀得异常脆弱的布料。

　　“看来肖少爷的记性不太好。”

　　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却像淬了冰的刀刃，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刮过肖战的神经，“还是说，佣人的规矩，到了我这里就不作数了？也要我给你打基因镇静剂吗？”

　　“佣人的脑神经是主家的回收站——不该存的记忆，得定时清空。”

　　常年跟在肖战身边的管家维尔带着的银色蛇镯暗藏微型注射器，每当仆人违逆主家，他便转动蛇眼射出基因镇定剂，将不听话的仆人回炉重造，重新上岗，就像给机器重装了一个系统。

　　肖战梗着脖子，残留的怒火支撑着他最后的倔强，他刚想开口，王一博却突然动了！

　　动作快如闪电！

　　王一博猛地揪住肖战的衣领，狠狠将他掼倒在旁边冰冷宽大的木桌工作台上！

　　坚硬的台面撞得肖战闷哼一声，眼前发黑。紧接着，皮带扣冰冷的金属触感贴上了他后腰的皮肤！

　　“啪——！”

　　第一下撕裂空气的爆响炸开在死寂的空间里！皮质的腰带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抽在肖战挺翘的臀峰上！布料瞬间绷紧，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猛地烙印进皮肉深处！

　　“你——！”肖战猝不及防，痛得身体猛地弹起，又被王一博铁钳般的手死死摁在冰冷的台面上。

　　“啪！啪！啪！啪！啪……”

　　皮带撕裂空气的声音接二连三地炸响，密集得如同冰雹！

　　每一记都精准地落在同一个位置，带着令人胆寒的狠戾和不容置疑的惩罚意味！

　　那件被毁掉的、褪色斑驳的墨绿衬衫，此刻就铺在肖战脸侧，刺鼻的漂白剂气味混合着皮肉受刑的焦灼感，直冲鼻腔。

　　“记住这个温度了吗？肖少爷？”王一博的声音冷得像毒蛇的信子，在皮带撕裂皮肉的间隙响起，“记住这触感了吗？”他俯下身，灼热的呼吸喷在肖战因剧痛而汗湿的颈后。

　　整整十下！

　　当最后一下落下，肖战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额头抵着冰冷的金属台面，冷汗浸透了后背的工装，喉咙里只剩下破碎的、压抑的抽气声。

　　臀腿处传来的火——辣剧痛几乎让他昏厥，那被反复抽打的部位，布料下的皮肤恐怕早已皮开肉绽。

　　王一博终于松开了钳制。

　　他慢条斯理地将皮带扣好，仿佛刚才那场残酷的刑罚只是随手掸了掸灰尘。

　　“看来需要更直观的提醒。”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肖战因疼痛而蜷缩的身体，最终落向洗衣房的方向，“管家。”

　　“在，主人。”冰冷的电子合成音立刻回应。

　　“带他下去。”王一博的声音毫无波澜，下达着最屈辱的指令，“让他跪着洗。就用那盆漂白水，洗干净那件衬衫。什么时候洗明白了，什么时候记住这40度的水该怎么用，再起来。”

　　冰冷潮湿的大理石地面，寒意透过薄薄的工装裤直刺膝盖骨。

　　肖战被迫跪在那盆散发着刺鼻氯气味、浸泡着破布般的墨绿衬衫的脏水前。臀腿处被皮带抽打过的地方，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让他脸色惨白如纸。

　　机器人管家悬浮在侧，冰冷的电子眼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屈辱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他颤抖着将手伸进污浊冰冷的漂白水里，指尖触碰到那团被彻底毁掉的、象征着王一博掌控权的布料。

　　粗糙的纤维摩擦着被洗涤剂泡得发白发皱、甚至有些破皮的指尖，带来细密的刺痛。

　　他死死咬着下唇，口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

　　王一博！

　　他在心里疯狂嘶吼这个名字，恨意滔天！

　　就在他近乎麻木地搓揉着那块破布时，视线无意间扫过水槽边那瓶刚刚被他用来倒掉半瓶的强力漂白剂。

　　瓶身是工业化的冷白色，标签早已被水渍和化学药剂侵蚀得模糊不清。然而，瓶底一个极其微小的激光蚀刻编码，却像一道闪电，猛地劈开了他混乱的意识！

　　GX——SH——0731

　　这个编码……这个格式……他太熟悉了！

　　这是青慧集团下属、肖氏制药高端实验室的产品批次代码！只有核心实验室出品的特殊药剂才会使用这种加密的蚀刻标记！就连他权限也只用了两次而已。

　　肖战的身体瞬间僵直，如遭雷击！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逆流冲上头顶！

　　洗衣房里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像一层粘腻的裹尸布贴在皮肤上。

　　他裹着粗糙的工装，跪着冰冷的合金地板上，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臀腿处未愈的鞭伤，火——辣辣的疼痛如同屈辱的烙印，时刻灼烧着他的神经。

　　王一博……在用肖家的核心产品……折磨肖家的人？！

　　而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远比臀腿的剧痛和跪地的屈辱更甚万倍！

　　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捅进他的胃里，疯狂搅动！他猛地捂住嘴，一股强烈的呕吐感伴随着剧烈的绞痛翻涌而上，眼前阵阵发黑。

　　原来，他不仅是阶下囚，不仅是洗衣工……他甚至成了自己家族产业所生产出的刑具下，最可悲的实验品和祭品！

　　不能再这样下去！

　　绝望的灰烬中，一股孤注一掷的疯狂骤然燃起。

　　他需要见到王一博，必须撕开这令人窒息的囚笼，必须用最快的时间完成基因融合！哪怕只夺回一丝裂隙中的主动权！

　　属于肖家少爷的算计本能和深入骨髓的偏执骄傲，在极致的羞辱下淬炼出冰冷的锋芒。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把“主人”的衣服全部清理干净，腰部的肌肉僵硬到麻木，他伸开四肢，脱力的趴在水池边，闭上眼睛。

　　锁骨下方那道月牙形的旧疤，在松散的领口下若隐若现。指尖狠狠掐入疤痕边缘早已结痂的皮肉，直到一丝温热粘稠的液体渗出，混杂着极其稀薄、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金色基因液。

　　那是专属于肖家完美基因设置留下的后门，即使被污染也没有被完全关闭的后门。

　　基因污染？

　　不，是最效用的武器。

　　王一博的基因力量越是强大，这源于他自身的“污染”与这力量融合后产生的反向侵蚀，就越难以抗拒。

　　假如有人习惯性使用了基因密码锁。

　　那就……

　　肖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妖异的弧度。

　　集中所有精神力，摒弃一切杂念。

　　痛苦、恐惧、绝望……还有一丝被碾碎后强行拼凑出的、扭曲的依赖。他将这些尖锐如刀的情绪，拧成一股无形的信号洪流，顺着体内那条因基因污染而强行建立的、源自王一博的链接通道，狠狠轰击过去！

　　嗡——

　　空气中，一缕极其稀薄、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淡金色数据流骤然浮现，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扭曲着钻入囚室顶部的通风管道网格，瞬间消失无踪。

　　咔哒。

　　门开了。

　　警报没响。

　　囚室厚重的合金门，在没有任何权限认证、没有触发任何警报的情况下，无声地向一侧滑开。冰冷的走廊灯光切割进来，在肖战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暗的界限。

　　肖战猛地睁开眼，矢车菊蓝的瞳孔深处，一点妖异的灰影极快地掠过，快得如同幻觉。

　　他扯掉身上起球的工装，从洗衣房角落里小心翼翼的拿出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东西，一件半透明的银灰色真丝睡袍。这是他被拍卖时穿在最里面的衬袍，质地轻薄如雾，能清晰地勾勒出身体的每一寸线条，皮下淡金色的血管在冷光下若隐若现，带着一种非人般的脆弱美感。

　　他对着门板上模糊扭曲的倒影，努力牵动嘴角。试图找回一丝当年在洗衣房里那种看似脆弱又带着致命诱惑的神态。尽管眼底深处是冰冷的恨意和孤注一掷的疯狂，与他想扮演的脆弱诱惑相去甚远。

　　指尖微动，将一根精心磨尖、闪着金属寒光的发卡——用将近一个月收集到的小零件结合基因液改造而来的微型基因采样器，巧妙地藏进睡袍腰带的丝绸夹层。

　　冰冷的触感贴着皮肤，是他唯一的武器。

　　深吸一口气，肖战裹紧这件冰凉滑腻的、属于拍卖品A——1005的“战袍”，赤足踏出囚笼。

　　冰冷的走廊地面刺激着脚心，他像一抹无声的幽魂，再度朝着顶层核心区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