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极其轻微的、锁舌弹开的声响,穿透了哗哗的水声,清晰地传入刘耀文的耳中!
浴室的门……被推开了!
刘耀文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瞬间冻结!他猛地转身,动作快得带起一片水花,惊恐地看向门口!
弥漫的水汽如同厚重的帷幕,模糊了门口的身影。但那个高大挺拔、带着迫人冷冽气息的轮廓,刘耀文绝不会认错!
是宋亚轩!
他就站在浴室门口,没有完全进来,高大的身影被水汽包裹,显得有些朦胧。他手里似乎拿着什么,目光穿透氤氲的雾气,精准地、如同冰冷的探照灯般,落在了刚刚转过身、浑身湿透、脸上还残留着巨大惊惶的刘耀文身上!
刘耀文的心脏在那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到了吗?
他一定看到了!
刚才自己转身抹开镜面水汽、盯着肩胛骨看的动作……还有自己脸上那瞬间无法掩饰的恐慌……他一定看到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温热的水流持续不断地冲刷着刘耀文僵硬的身体,水珠顺着他苍白的脸颊和紧绷的脊背滑落,砸在瓷砖地面上,发出单调而清晰的“啪嗒”声。
隔着厚重的、翻滚的水汽,两人无声地对峙着。
宋亚轩的身影在雾气中如同一尊沉默的、充满压迫感的雕像。他的目光锐利得可怕,穿透水雾,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力量,牢牢锁住刘耀文。那目光里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沉的、如同寒潭般的审视和探究,仿佛要将眼前这个湿漉漉的少年从皮肉到灵魂彻底看穿。
刘耀文感觉自己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远比面对任何怨灵时都要强烈百倍。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想喊一声“哥哥”,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徒劳地睁大眼睛,用那双盛满了惊惶、水汽和一丝绝望的黑眸,无助地、一瞬不瞬地望着门口那个模糊而强大的身影。
水汽在两人之间无声地翻涌、流淌。浴室里只剩下水流冲刷的声音,以及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宋亚轩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锁链,缓缓地从刘耀文写满惊惧的脸庞,移向他赤裸的、还带着水珠的肩膀,最后……定格在他肩胛骨下方那片刚刚被他自己用力按压过、此刻还残留着明显红痕的皮肤上。
那目光停留的时间,比落在别处要长得多。
刘耀文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冰冷视线落在皮肤上的灼烧感,仿佛要穿透皮肉,看到下面隐藏的秘密。他下意识地想侧身躲开,身体却僵硬得不听使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在刘耀文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压迫逼到崩溃边缘时,宋亚轩动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极其缓慢地抬起了手。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卷崭新的、洁白的医用绷带,还有一小瓶消毒药水。
他将东西轻轻放在了浴室门口干燥的地砖上,动作平稳,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然后,他的目光再次抬起,最后一次穿透水雾,深深地看了刘耀文一眼。那眼神极其复杂,冰冷审视的深处,似乎还翻涌着一丝难以解读的……疑虑?还是别的什么?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做完这一切,宋亚轩没有任何停留,也没有任何言语,如同他来时一样沉默。他转身,高大的身影无声地退出了浴室,顺手带上了门。
“咔哒。”
门锁落下的轻响,在哗哗的水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外,刘耀文紧绷到极致的身体才猛地一软,几乎是脱力般地靠在了冰冷的瓷砖墙壁上。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让他打了个寒颤。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阵钝痛。
他急促地喘息着,水汽混合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门口地砖上那卷洁白的绷带和那瓶小小的消毒药水上。
那是宋亚轩留下的。
无声的警告?
还是……一种试探?
刘耀文缓缓抬起手,指尖再次抚上肩胛骨下方那片依旧灼热的皮肤。那里光滑一片,只有他刚才自己用力按压留下的红痕。
他抬起头,看向那面重新被水汽覆盖的镜子。镜子里,那个湿漉漉的少年身影模糊扭曲,只有一双眼睛在雾气中亮得惊人。那里面,惊惶褪去,绝望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幽暗和……一丝被彻底点燃的、更加疯狂的执念。
水珠顺着他紧抿的唇角滑落。他对着镜中模糊的自己,无声地、缓缓地勾起唇角。
一个冰冷而充满侵略性的弧度,在氤氲的水汽中悄然绽放。
像黑暗中悄然亮起的、属于猎食者的眼睛。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