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楚临夏正对着镜子整理衬衫领口。苏淮承站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平她肩头的褶皱,目光落在她颈间那条细细的银链上——那是他大学时送她的生日礼物,链坠是一枚小小的天平,象征着法律的公正。
"紧张?"楚临夏透过镜子看他,唇角微扬。
苏淮承面色如常,只是将领带又调整了一次:"没有。"
楚临夏轻笑,转身替他系好领带:"我爸不会吃了你。"她顿了顿,"顶多考考你《刑法》总则。"
苏淮承挑眉:"我背过。"
"三年前。"楚临夏戳了戳他的胸口,"苏总这些年忙着经商,还记得多少?"
苏淮承捉住她的手指,轻轻一吻:"足够应付岳父。"
楚家的宅邸坐落在城西的老街,红砖小楼爬满常春藤,门前两棵梧桐树投下斑驳的影子。楚父楚明远是最高法院退休法官,楚母周清则是著名法学教授。两人站在门口,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女婿。
"爸,妈。"楚临夏挽着苏淮承的手臂,声音柔和,"我们回来了。"
楚明远冷哼一声,转身进屋。周清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目光却落在苏淮承身上:"淮承啊,听说你最近把江家的案子压下去了?"
苏淮承面色不变:"证据不足,暂时搁置。"
楚明远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证据不足?我看是有人怕查到自己头上吧!"
楚临夏捏了捏丈夫的手,低声道:"别理他,老头子就这脾气。"
客厅里,楚明远已经摆好了棋盘:"来一局?"
苏淮承颔首,在对面坐下。楚临夏和周清去厨房准备午餐,留下两个男人对弈。
"将军。"楚明远落子如飞,"听说你最近收购了傅氏3%的股份?"
苏淮承不动声色地移动棋子:"商业合作。"
"哼。"楚明远眯起眼睛,"傅家那小子才五岁,你跟他合作什么?"
苏淮承抬眸:"爸对傅家很了解?"
楚明远被反将一军,脸色微变:"少转移话题!"他猛地拍下一本《刑法典》,"第二百三十二条,背给我听!"
厨房里,楚临夏切水果的手顿了顿。周清笑着摇头:"你爸又开始了。"
楚临夏叹气:"他就不能好好吃顿饭吗?"
客厅中,苏淮承的声音平稳清晰:"故意杀人罪,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楚明远挑眉:"第二百八十五条?"
"非法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罪。"苏淮承落下一子,"爸,该您了。"
楚明远冷哼一声,继续出题。两人一问一答,棋盘上的厮杀也越来越激烈。
午餐时,楚明远终于使出了杀手锏:"最后一个问题。"他放下筷子,"《民法典》第一千零四十九条,婚姻的实质要件是什么?"
苏淮承的筷子停在半空。这条法规修订过三次,最新版本是去年才实施的。
楚临夏轻轻握住他的手:"自愿、年龄、无禁止结婚的亲属关系。"她微笑,"爸,您这是欺负人。"
楚明远瞪眼:"我还没说完呢!附加条件是什么?"
周清忍不住拍桌子:"楚明远!你适可而止!"
楚临夏却笑了:"附加条件是,双方必须亲自到婚姻登记机关申请。"她看向苏淮承,"就像我们那天一样。"
苏淮承的指尖轻轻摩挲她的手指,目光柔和:"嗯。"
楚明远终于败下阵来,嘟囔着"女生外向",低头扒饭。周清笑着给女婿夹菜:"别理他,吃鱼。"
回程的车上,苏淮承突然开口:"谢谢。"
楚临夏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谢什么?"
"解围。"
楚临夏睁开眼,唇角微勾:"苏淮承,你是不是偷偷复习了?"
苏淮承目视前方,耳根微红:"……嗯。"
楚临夏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他的耳垂:"笨蛋。"
——
蒙特梭利高中部的食堂永远人声鼎沸。陈岩的弟弟陈墨端着餐盘,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个号称"冰山学神"的苏淮熵,正耐心地挑出陆弦歌餐盘里的青椒。
"你不吃青椒?"苏淮熵推了推眼镜。
陆弦歌摇头:"讨厌味道。"
苏淮熵"嗯"了一声,把青椒全拨到自己盘子里:"下次提前说。"
陈墨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他捅了捅旁边的死党赵奕:"我没看错吧?熵哥居然……"
赵奕捂嘴偷笑:"早跟你说,熵哥对陆学妹不一样。"
不远处,几个高一女生抱团啜泣:"呜呜呜苏学长居然给学姐挑菜……"
"我的青春结束了……"
陆弦歌瞥了一眼哭唧唧的学妹们,突然夹起一块排骨递到苏淮熵嘴边:"尝尝?"
食堂瞬间寂静。
苏淮熵僵在原地,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迟疑片刻,还是低头咬住了那块排骨。
"啊啊啊——"女生们的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
陈墨捂脸:"完了,熵哥的人设崩了。"
赵奕却笑得见牙不见眼:"早该这样了!"
午休时间,陆弦歌抱着小提琴盒走向音乐教室,苏淮熵默默跟在她身后。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淮熵。"陆弦歌突然转身,"跟着我干嘛?"
苏淮熵推了推眼镜:"顺路。"
"哦?"陆弦歌挑眉,"科技楼在另一边。"
苏淮熵:"……"
陆弦歌轻笑,突然拽住他的领带,将他拉进音乐教室。门关上的瞬间,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起哄声——陈墨和赵奕正扒着墙角偷看。
"别管他们。"陆弦歌放下琴盒,"想听什么?"
苏淮熵靠在钢琴边:"《G弦上的咏叹调》。"
陆弦歌架好琴弓:"为什么是这首?"
苏淮熵垂眸:"我父亲生前最爱。"
琴声如流水般倾泻而出,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两人之间洒下一道金色的光带。苏淮熵的目光落在陆弦歌的侧脸,她拉琴时总是微微蹙眉,长睫在眼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曲终时,苏淮熵轻声道:"谢谢。"
陆弦歌放下琴弓,突然凑近他:"苏淮熵,你知道我为什么选这首吗?"
苏淮熵呼吸微滞:"……为什么?"
"因为,"陆弦歌的指尖轻轻点在他的心口,"这里太沉重了,需要一点温柔的声音。"
苏淮熵握住她的手指,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嗯。"
窗外,陈墨和赵奕捂着嘴偷笑,悄悄拍下了这一幕。
——
蒙特梭利幼儿园的教室里,梨梨正趴在桌上画画。江临风凑过来,好奇地问:"梨梨,你在画什么?"
梨梨头也不抬:"数学题。"
江临风瞪大眼睛:"这是美术课啊!"
梨梨指了指黑板角落的附加题:"王老师说,谁能解出来就有小红花。"
那是一道复杂的微积分,原本是给来参观的数学专家准备的趣味题。
江临风挠头:"这太难了……"
梨梨已经画完了最后一笔,举起手:"老师!我解出来了!"
王老师惊讶地走过来,看着梨梨画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答案。
专家闻讯赶来,看着画纸目瞪口呆:"这、这怎么可能……"
梨梨眨着大眼睛:"很简单呀!"
午餐时间,梨梨的餐盘里多了两块草莓蛋糕——这是解出难题的奖励。林朵朵羡慕地看着她:"梨梨,你怎么这么聪明呀?"
梨梨塞了满嘴蛋糕,含糊不清地说:"因、因为哥哥们教得好!"
江临风突然压低声音:"梨梨,你听说了吗?下周要来个新同学!"
梨梨歪头:"谁呀?"
"不知道。"江临风神秘兮兮地说,"但听说特别厉害,会背圆周率后100位呢!"
梨梨心想,这有什么,傅御珩三岁就会背1000位了。但她只是甜甜一笑:"那我们和他做朋友吧!"
午睡室里,梨梨蜷缩在小床上,怀里抱着白色泰迪熊。她悄悄从熊耳朵里取出微型通讯器,按下按钮。
"珩哥哥,"她小声说,"我今天解了一道超难的微积分!"
通讯器里传来傅御珩带着笑意的声音:"嗯,阿璃最棒了。"
梨梨满足地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
苏明辉家的偏院里,苏淮轩正蹲在墙角给妹妹苏淮萱擦药。八岁的小男孩手指颤抖,小心翼翼地避开她手臂上的淤青。
"哥,轻点……"苏淮萱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苏淮轩声音沙哑:"忍一忍,马上好。"
门外传来林美玲尖锐的嗓音:"两个小兔崽子!滚出来洗碗!"
苏淮轩握紧拳头,又慢慢松开:"来了。"
厨房里,苏景明和苏景曜正把吃剩的饭菜倒进垃圾桶,看到兄妹俩进来,故意把脏盘子往地上一扔:"捡啊!"
苏淮萱弯腰去捡,却被苏景曜一脚踩住手指。
"啊!"她痛呼一声。
苏淮轩猛地冲上去:"放开她!"
林美玲闻声赶来,一巴掌扇在苏淮轩脸上:"反了你了!敢对弟弟动手?"
苏明辉坐在客厅看报纸,头也不抬:"闹什么闹?"
苏淮轩擦掉嘴角的血迹,扶起妹妹:"爸,景曜踩萱萱的手。"
苏明辉这才抬头,不耐烦地说:"弟弟还小,不懂事,你让着点怎么了?"
苏淮萱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爸,我手好疼……"
苏明辉皱眉:"女孩子家家,娇气什么?"他摆摆手,"赶紧把碗洗了,别吵我看新闻。"
夜深人静时,苏淮轩悄悄推开妹妹的房门:"萱萱,睡了吗?"
苏淮萱从被窝里探出头,眼睛红肿:"哥,我想妈妈了……"
苏淮轩坐到床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我们去找爷爷奶奶吧。"
苏淮萱睁大眼睛:"现在?"
"嗯。"苏淮轩从床底拖出早就收拾好的背包,"我打听过了,爷爷明天要去参加慈善晚宴,我们可以在路上拦住他。"
苏淮萱咬着嘴唇:"可是爸知道了会打死我们的……"
"留在这里也是死。"苏淮轩的声音低沉,"你忘了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苏淮萱打了个寒颤,想起母亲临终前那个雨夜——她浑身是伤地躺在床上,拉着他们的手说:"逃……快逃……"
凌晨三点,两个瘦小的身影翻出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
傅家温室里,傅御珩正在给蓝绣球浇水。月光透过玻璃顶棚洒下来,花瓣上的水珠闪烁着银光。
老管家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少爷,该睡了。"
傅御珩摇头:"再等等。"
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晚上11:23,梨梨应该已经睡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打开通讯器,轻声道:"阿璃?"
没有回应。
傅御珩笑了笑,正准备关闭通讯器,突然听到一阵窸窣声。
"……珩哥哥?"梨梨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我睡着啦……"
傅御珩柔声道:"嗯,睡吧。"
"珩哥哥,"梨梨的声音带着睡意,"你今天开心吗?"
傅御珩看着眼前的蓝绣球,轻声道:"开心。"
"我也开心……"梨梨的声音越来越小,"今天吃了两块蛋糕……"
通讯器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傅御珩没有挂断,只是静静地听着,仿佛这样就能离她更近一些。
月光静静地洒在两个孩子身上,一个在傅家的温室里,一个在苏家的儿童房中,却仿佛共享着同一个温柔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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