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咳咳!”
昏睡的吴邪嗅到了头一次闻到的酒味,一股奇特的醇香,唤醒宿醉的他。
他头疼欲裂,揉着脑袋从地上坐起来,闻着经久不散的香味站了起来。吴邪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走,像是还没有醒酒似的。
用手抚开镜子上的水雾,摸着扎手的络腮胡,莫名其妙的笑起来。
“竟然长得这么长了,是不是和胖子一样更有男人味了一点……”
他忽然想起小哥那张白净的脸,和他的初次见面时,自己好像没有这么邋遢。
不知不觉,刮胡刀就已经在手上了。吴邪看着镜中的自己,渐渐干净的下颌,暗沉的肤色,打结的长发,恐怕连他也认不出现在的自己了吧?
他拿起台架上的小刀,在木墙上刻着“3651”。明天,十年之约就要到了。
吴邪走出木屋,外面依旧是苍茫一片的雪白。风雪交加的日子,他看了整整十年。吴邪站在雪山之巅,望着无际的夜空,等待黎明的到来。
淡淡的酒香再次勾住他的鼻息,奇怪的是,任这山风再强,不明来处的酒香还是没有被吹散,仿佛是只有吴邪才能闻到的味道。
他好奇的跟上这份执着、勾引人的气味。暴风推着他走,酒,引着他去到了从未来过的另一个地带。
…………
风雪声慢慢消失,皑皑白雪化成交缠的溪流,温暖的光搭在他肩上,吴邪像是着了迷,一直循着酒香前行,朦胧的眼睛也在气味淡去时恢复正常。
“这是......”
我不是在雪山吗?他纳闷着,在像春天已至的仙境里迷失了自己。
宿醉的身体无法再支撑他走下去,他靠着溪边的一棵大树,点燃一支烟。如果不是回忆中恍若隔世的经历,他也无法相信此情此景。
呆滞的目光盯着从嘴里吐出的烟气,眼前的青绿触手可及,比黎明更绝的上空飞过一排大雁。
烟顺着他仰起的脖颈,骚弄着干涸的嗓子,吴邪咳了咳,喉咙的刺痛让他清醒了不少。
那股醇香再次袭来,越来越浓烈。这人勾起嘴角,呛出泪的眼睛看向没有尽头的远方,他倒要看看这香味到底想干什么。
继续往前走,四周的景象却越发模糊,被光晕染开实体,最终融于不可触摸的光幕里。
射进眼中的强光给了吴邪一击,看不清前路的他仿佛被人向前推了一把,踉跄着踏出了犹豫的一步。
紧闭的双眼这才缓缓睁开,他甩甩头,注意到手指夹住的烟不知在何时掉落。
环视一周,昏暗不可见的周遭,只有自己是唯一的光源。
十年间未有的体验再度出现,让他的身心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呼吸虽乱,却有力;大脑难得的清醒,不似终日饮酒时的昏沉;耳清目明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一切还没开始的那天......
吴邪低下头,看着身上干净整洁的衣着,那是他、胖子还有小哥第一次下墓时穿的衣服。十指指腹从头摸到下巴,柔软细嫩的触感真实得不像在梦中。
“喂?吴邪,吴邪——”他试探的喊着自己的名字。声音清亮,不是抽了十年烟的人还能拥有的声音......
短暂的惊讶马上被理智压下,这也许又是什么奇怪的幻觉,等待的那十年,他可是真真切切的活下去了。痛苦沉沦却也毋庸置疑的十年。
酒香仍在,缠绵在他鼻尖,无声无色的“呼唤”着他。吴邪回头,那扇门还在。
回去还是继续走?还有一天,小哥就回来了,到那时铁三角也合体了,他们未结束的故事又会开始......
唇齿微启,浓密的睫毛颤动着,清澈的眼眸看着从门里发散的光,吴邪吸了吸鼻子,耸着肩释怀的笑了。
“小哥,胖子,我先去前面看看。看看能不能把那酒带回来,给你们也尝尝。”
转身,慢走的步履逐渐加快,吴邪小跑着,追赶那股味道,可酒香越来越淡。
飞奔着穿过了第一次去寻找三叔的小巷,一闪而过的影子出现在第一次遇见张起灵的路灯下;繁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熟悉到不能忘记的他们,声声不息的呼唤着他。
沿路落下的水滴,是苦追酒香的汗,也是背负了过去的泪。
“不要回头,往前去,往前去......”咬紧牙关的吴邪,奋力追逐着快要消散的香味。
“哈、哈……”
他停下来,不停地喘气。
颤动的瞳孔里倒映出生锈的青绿一色,他慢慢伸出的手放在日思夜想的青铜门上。与此同时,酒香消失,这里,就是尽头。
吴邪平复呼吸,胸腔的起伏与心跳交错进行。
这扇门的背后,他会遇见什么,没有小哥和胖子的他会平安无事吗?
抿嘴笑笑,他早就想清楚了,如果没有所谓的十年之约,吴邪早就死了,或许,他已经死了。
推开门,刺眼的光束袭来。
“吴邪。”
迈出的左脚在听到熟悉的声音那一刻怔住。约莫几秒,吴邪扬起下巴,一滴泪和踏进门内的右脚一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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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