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之约

云辞攥着黑卡的指尖微微发颤，皮革沙发的凉意顺着脊背漫上来。手机屏幕在掌心发烫，医院催款的消息还在不断弹出。朝白身后的跟班们时不时投来打量的目光，云辞突然觉得酒吧里的爵士乐刺耳得要命。

"先说好规则。"云辞将那张卡拍在大理石桌面上，"我只负责盯梢，不参与你们家任何脏事。"他故意忽略掉朝白袖口露出的那道疤痕——那是今早财经新闻里，朝氏集团仓库爆炸现场的方向。

朝白转动着杯中的冰块，倒映的霓虹在眼底碎成星子："三天后晚宴，我需要你以舞伴身份出席。"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烫金请柬，"继母最近频繁接触珠宝商，我怀疑她要转移海外资产。"

云辞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母亲病房窗外的梧桐树，想起父亲赌桌上永远还不完的窟窿。指尖抚过请柬边缘的暗纹，最终扯出个冷笑："朝少这投资风险不小，不怕我卷钱跑路？"

"你不会。"朝白突然倾身靠近，雪松混着龙舌兰的气息扑面而来，"能为了母亲连续三个月在地下拳场打黑赛的人，比我见过的任何商人都重情义。"他的手指擦过云辞锁骨处未愈的伤口，那是上周比赛留下的淤青。

云辞猛地后仰，后腰撞在桌角。记忆突然闪回那个暴雨夜，他浑身是血蜷缩在ATM机前转账的狼狈模样。朝白怎么会知道这些？男人却已经坐直身体，将黑卡推过来："预支的酬劳，包括你明天去高级定制店的费用。"

凌晨三点的街道飘着细雨，云辞站在医院缴费处，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终于变成零。手机震动起来，朝白发来消息：「明早十点，老宅见。」配图是件银灰色刺绣西装，暗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朝白看他时的眼神。

推开朝家老宅雕花铁门时，云辞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满墙的监控屏幕闪烁，地图上密密麻麻贴着各色便签，最显眼的位置挂着朝白父亲的遗照——就是那个三个月前死于空难的商业巨擘。

"欢迎加入战场。"朝白从旋转楼梯走下，换了件纯白衬衫，袖口随意卷起，露出小臂上略显狰狞的伤疤，"从今天起，我们不只是交易关系。"他按下遥控器，屏幕切换成继母与陌生男人的密会画面，"因为有人想让我们都死。"

云辞盯着画面里闪烁的珠宝盒，突然想起母亲昏迷前攥着的那张泛黄照片。照片里，年轻的父亲与朝白的父亲勾肩搭背，背后的厂房还挂着招牌。

千疮百孔，光辉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