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肖战第一次见到宁启霖如此失控的模样，黑眼圈重的吓人，胡子也没刮，看上去苍老了很多。

肖战很坦然：“我发情期到了，你知道吧？”

“发情期你就更应该呆在家里！”宁启霖咆哮着，“你去了哪里？”

“是你通知各大酒店拉黑我的吧？”肖战很平静地反问，“我差点就在大街上进入发情期。”

宁启霖愣了一下：“我是你的合法丈夫，你的发情期理应有我来照顾你，你为什么要跑去住酒店？”

肖战并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而是很固执地问：“所以你就背地里做这种事？哪怕我会陷入危险也可以？

“我……”

在腥风血雨的商战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宁总，此刻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着肖战那张漂亮的、平静的脸，内心慌乱至极。

“我只是……一时赌气，我知道错了，战战，你告诉我，你这几天究竟去了哪里？”

肖战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肖战！”宁启霖怒了，一把抓住肖战的胳膊，“回答我！”

“我去公寓了，你满意了？”肖战疲倦至极，恹恹地看着他。

宁启霖是知道肖战在外面有一套公寓的，他轻轻松了手，内心长舒一大口气，但绷紧的弦始终没有松下来。

“肖战，你为什么始终不信任我呢，我是你的合法丈夫，你有了困难不来找我反而跑出去？”

肖战自嘲地笑了：“宁先生，一直在派人盯着我吧，等着我走投无路晕倒在大街上，再把我带回来？我说了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接受的，可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只会让我越来越抗拒。”

“我父亲刚过世没多久，我尚在三年期之内结婚已经是不孝，宁先生连这点都不愿意体谅我吗？”

宁启霖被肖战说的一愣一愣的，可他的目光落在了肖战脖颈处被衣领遮盖、若隐若现的红痕上。

宁启霖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一把拎起了肖战的衣领，过去四十年，他从没有这么激动的时候。

肖战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愤怒和无措，他整个人几乎快要被提起来，想要推开却无能为力。

“战战，不要骗我。”宁启霖面色阴沉，他攥住肖战的手臂，将他拖到卧室里，用力将他捆在了椅子上。

肖战手臂疼的发麻，几乎快要失去知觉。

宁启霖很是满意地上下打量，甚至还上手又紧了紧。

他已经完全没有理智了。

肖战喘着气，使劲儿挣了一下。

我靠，绑这么紧，宁启霖要是不做总裁可以去做专职绑匪了。

“从前我尊重你，爱护你，体谅你不能这么快接受，你却三番两次找别人……如今看来我也不需要再忍下去了。”

“宁启霖！你不要乱来！”肖战咬着牙，愤怒地盯着他。

“怎么回事，你怎么没反应！”宁启霖惊恐地退后一步，“你怎么对我的信息素没反应，怎么回事！”

肖战心中一凉，他确实能闻到红酒味，但这股味道仿佛飘离在他周身，完全造不成任何影响。

完了。

“是谁，是谁标记的你！”宁启霖咆哮着将手旁的椅子用力砸向墙壁，肖战被巨大声响吓得一抖，闭上了眼睛。

“怎么会，怎么会！”宁启霖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往日的精英形象不复存在，“是谁，究竟是谁！谁这么大胆！”

肖战知道宁启霖心里清楚是谁，也知道他们父子俩明争暗斗的，懒得张口，沉沉叹息一声。

宁启霖彻底疯狂，手边能摸到的一切东西都往外砸，顷刻间卧室内一片狼藉。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肖战默不作声，任由他打砸了好一会儿，直到累了瘫坐在地。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但肖战内心毫无波动，从前至少还会有点愧疚，可在发情期事件后，他只有麻木。

宁启霖看着肖战的脸，突然冷静了下来。

自己在做什么？

这样只会让肖战越来越厌恶自己吧。

宁启霖站了起来，忙不迭给肖战松了绑，他的心全乱了。

就因为这么一个肖战。

“战战，我只是一时冲动，你……你别怪我，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思考不周，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宁启霖非常真挚地看着肖战，就像一个好男人一般。

肖战看着他的眼睛，知道已经把他逼到了极限，若再不退让只会让他越来越极端。

于是肖战轻轻笑了一下：“我没怪你，天不早了，我困了想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眼看肖战没有再生气，宁启霖放心了不少，又关怀了几句，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肖战垂了眼，拿起手机，上面弹出了很多信息。

都是王一博发来的。

基本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情话，只最后一句：

肖战，我等你的答复。

肖战失了神，他想起这五天来，二人抛去一切顾虑，沉沦于爱海中，那时他根本没有多少清醒的时候，却清楚自己是快乐的。

那是喜欢了很多年的弟弟，是想抛弃一切都要保护的弟弟。

肖战可以以发情期为借口和他胡闹，可现在清醒过来，却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

自己已经结婚了。

被迫的也好、还债也罢，总归是逃脱不掉的事实。

在情到深处的时候，王一博总要咬着他的耳朵，含糊不清地说：

“哥哥，别嫁给他。”

肖战手指一缩，眼泪又掉了下来。

公寓里黑漆漆的，只有星星点点的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各处。

王一博独自坐在地上，他从一旁摸出一盒烟，看了半晌，还是扔了回去。

哥哥不喜欢烟味。

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可这几天却难以入睡。

那条信息他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想要回复却发现已经被拉黑。

王一博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心情复杂。

那五日，又何尝不是他和哥哥的乌托邦呢？

哥哥理智全无，放下一切和他在一起，他第一次完完整整地拥抱哥哥。

还记得那几日，肖战神智不清，一边哭一边说：

“我错了，我对不起王阿姨……我对不起她……”

“王阿姨对我那么好……”

“早知道是这样，我不会嫁给他的……”

“我不喜欢他……”

“我错了……可是我必须这么做……”

肖战哭到抽噎，王一博怕他呼吸性碱中毒，安抚地拍他的背。

“哥，不怪你，你别自责。”

你也不想这样的对不对？你也很喜欢我吧，可你究竟为什么要同意他的追求？

王一博不想在那么快乐的时间弄清楚这个，他只发疯地弄、拼命地弄，好像一生就这一回似的。

“哥哥，肖战，说你爱我。”

王一博将手机打开，翻看着一张张照片。

在此刻，他终于承认自己是一个卑劣的人。

他呼吸乱了，喉结微动，手指轻轻抚摸着屏幕。

哥哥……

如果哥哥知道自己这么恶劣，会恨他吗？

不，哥哥不会，哥哥那么宠他，怎么会生气呢？

王一博绽放了笑容，他握紧了手机，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里，肖战漂亮的脸。

肖战去上班了。

今日总算没有突然出现扇他一巴掌的人，他甚至还有些不习惯。

刚进公司，慕欣一脸神秘地凑了上来：“战哥，你谈对象了？”

肖战怔了一下：“问这个干嘛？”

慕欣笑嘻嘻地指了指他的脖颈。

肖战怕热，穿不了几天高领毛衣，便破罐子破摔直接穿T恤去上班了，他捂了捂脖颈的痕迹，坦然地说：

“蚊子咬的。”

“啊—”慕欣一脸失望。

“好啦，快去工作吧，让主管看到你在摸鱼，一会儿又该扣你奖金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慕欣，一抬眼就看到了正在接水的王一博。

肖战惊慌失措地背过身去，一看到他，自己脑海里总不自觉出现那些记忆，他攥紧了拳头，额间冷汗直冒。

“战哥。”

怕什么来什么，肖战硬着头皮转过身去，露出一个假笑：“一博，你也来上班啊？”

王一博愣了一下：“不是，我来购物的。”

肖战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还装作无意地踩了他一脚。

王一博“嘶”了一声，也没惯着，拉着肖战的胳膊就去了休息室。

“你到底要干嘛，这是公司！”肖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他的手指都在轻颤，目光落在王一博没有包扎的、被他咬伤的手指上。

王一博笑了：“哥哥刚刚踩我，踩的很痛呢。”

肖战出了神，猛不丁地问：

“为什么不贴创可贴？”

王一博一脸莫名其妙：“什么？”

“你的手，为什么不贴创可贴，发炎了怎么办？”

“哥哥咬那么狠，居然还会在乎有没有发炎？”王一博内心爽极了，他用受伤的那只手掐住肖战的下颌，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肖战被亲的想躲，但他又顾及着王一博受伤的手指，只能可怜巴巴地被欺负。

王一博一定是故意的，仗着自己心疼他……

“哥，你猜对了，我就是仗着你心疼我。”

王一博稍稍分离，双手握住了肖战的腰。

“哥，你知道吗，我有多想你。”

肖战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颤抖着说：“你想干嘛……”

顷刻间，天旋地转，肖战缓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按在沙发上。

“哥，纵容纵容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