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A市土地交易中心。

张哲瀚站在竞标大厅的最后排，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大屏幕上跳动的数字。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西装，衬得肤色越发冷白，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锋利而冰冷。

"张总，我们的最终报价已经提交了。"助理陈墨小声汇报，"比底价高出15%。"

张哲瀚微微点头，目光扫过前排那个熟悉的背影——龚俊今天穿了件黑色高定西装，正侧头和助理说着什么，嘴角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龚氏的报价查到了吗？"张哲瀚低声问。

陈墨面露难色："他们保密工作做得太好，我们的人只打听到大概在18%到20%之间。"

张哲瀚眯起眼睛。城东这块地皮对张氏接下来的商业布局至关重要，父亲特别嘱咐必须拿下。但龚氏显然也盯上了这块肥肉。

大屏幕上的数字停止了跳动，主持人清了清嗓子："现在我宣布，城东B-12地块的中标单位是——龚氏集团，中标价高于底价19.8%！"

掌声响起，龚俊站起身向四周点头致意，转身时目光恰好与张哲瀚相遇。他挑了挑眉，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张哲瀚面色不变，转身大步走出竞标大厅。

"这怎么可能？"一出大门，陈墨就忍不住惊呼，"他们的报价刚好比我们高0.2个百分点！太精准了，就像..."

"就像提前知道了我们的底牌。"张哲瀚冷冷地接话，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李总监，查一下预算部最近谁接触过最终报价文件。特别是和龚氏有联系的。"

挂断电话，张哲瀚的指节泛白。龚俊，你玩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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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宅书房里，张怀瑾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在实木桌面上。

"又输了？这是今年第三次败给龚氏了！"父亲的声音里满是失望，"哲瀚，你知道这块地对集团多重要。现在好了，龚俊那小子肯定在背后笑我们张家无人！"

张哲瀚站在窗前，背对着父亲，目光落在花园里那株白梅上。那是母亲在他十八岁生日时种的，如今已亭亭如盖。

"我会处理。"他简短地回答。

"处理？你怎么处理？"张怀瑾站起身，走到儿子身边，"现在集团资金链紧张，银行那边迟迟不松口。老周今天暗示我，说龚家最近在金融圈很活跃..."

张哲瀚终于转过头："父亲想说什么？"

张怀瑾叹了口气："龚家老爷子昨天找我喝茶，话里话外提到联姻的可能性。他们龚俊至今单身，而你..."

"不可能。"张哲瀚声音冷得像冰，"我不是用来交易的筹码。"

"这不是交易！"张怀瑾提高了声音，"这是商业联盟！你知道多少家族盯着这个机会吗？龚氏现在如日中天，龚俊那小子虽然手段狠了点，但能力确实..."

"父亲，"张哲瀚打断他，"给我一个月时间。如果我不能解决资金问题，再谈其他方案。"

张怀瑾看着儿子倔强的侧脸，最终叹了口气："随你吧。但记住，张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面子要顾。"

父亲离开后，张哲瀚一个人在书房站了很久，直到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孤独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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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海"私人会所是A市顶级富豪的销金窟，入会费高达七位数。今晚，龚俊包下了最隐蔽的"墨竹"包厢。

"赵总，再来一杯。"龚俊亲自给对面的中年男人斟酒，"听说你们张氏最近在东南亚市场有大动作？"

赵明——张氏集团国际部总监，已经喝得满脸通红，说话也开始大舌头："龚、龚总太客气了...是啊，张总计划下季度进军泰国房地产市场，投、投资额至少..."

龚俊微笑着又给他满上一杯，眼神示意角落里的助理周谨记录关键信息。

两小时后，赵明烂醉如泥地被抬上车。龚俊站在会所门口，点燃一支烟，烟雾在夜色中缭绕。

"老板，这些信息足够我们在东南亚抢先布局了。"周谨递上一份整理好的笔记。

龚俊吐出一个烟圈，嘴角勾起："不急，先让张氏去铺路。等他们谈得差不多了，我们再截胡。"他想起张哲瀚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想象他计划落空时的表情，胸口涌起一股奇异的兴奋感。

"对了，查一下张哲瀚的日常行程。特别是他常去哪些非商务场所。"

周谨愣了一下："老板是想..."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龚俊掐灭烟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我对这位'冰山总裁'越来越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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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张哲瀚坐在他常去的"静岸"咖啡馆角落，面前摊开一份文件。这家店离张氏集团总部有半小时车程，是他难得可以暂时逃离商业纷争的避风港。

"您的蓝山咖啡，不加糖。"服务员放下杯子，好奇地瞥了眼这位总是独来独往的俊美客人。

张哲瀚微微点头致谢，目光重新落回文件上。这是陈墨刚送来的调查报告，证实了他的猜测——预算部副主任刘鑫近期账户突然多出一笔来自海外公司的转账，而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正是龚氏。

"果然是你，龚俊。"张哲瀚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买通内线，窃取商业机密，这已经超出了正常商业竞争的底线。

正当他思索对策时，咖啡馆的门铃清脆响起。张哲瀚余光扫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身体瞬间绷紧。

龚俊穿着休闲的深蓝色衬衫，没打领带，领口随意地敞开，露出锁骨。他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张哲瀚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步走来。

"真巧啊，张总。没想到你也喜欢这家店。"不等邀请，龚俊已经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张哲瀚合上文件夹，面无表情："龚总跟踪我？"

"怎么会？"龚俊招手点了一杯美式，"我住附近，常来。只是没想到能遇见A市商界最神秘的张总。"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文件夹上，"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张哲瀚将文件收进公文包："与龚总无关。"

服务员送上咖啡，龚俊道谢后，突然凑近张哲瀚："关于城东那块地...赢得太轻松，反而让我有点失落。"

张哲瀚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龚总的手段，领教了。"

"商场如战场。"龚俊耸耸肩，"不过，我倒是很期待你的反击。"

"会有机会的。"张哲瀚站起身，丢下几张钞票，"失陪了。"

龚俊看着张哲瀚离去的背影，笑容更深了。他喜欢有挑战性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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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龚氏集团会议室。

"怎么回事？！"龚俊将一叠文件摔在桌上，"为什么滨江项目突然被叫停？"

项目总监战战兢兢地解释："环保局昨天突击检查，说我们填湖造地的批文有问题...媒体已经报道了，舆论压力很大..."

"批文怎么会出问题？明明都打点好了！"龚俊眼神阴鸷。

"是...是新调来的副局长亲自下的令。听说有人匿名举报，还提供了内部文件..."

龚俊突然明白了什么，怒极反笑："好，很好。张哲瀚，你比我想象的还有趣。"

当天下午，龚俊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龚总喜欢惊喜吗？这只是开始。——Z」

龚俊盯着那个字母Z，胸口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兴奋感。他按下回复键：

「期待更多惊喜。不过下次，不如当面较量？——G」

手机很快又震动：「很快就有机会。财经峰会晚宴，敢来吗？」

龚俊笑了：「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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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峰会晚宴在A市最高层的云顶餐厅举行。张哲瀚一改平日的冷淡风格，竟然主动与龚俊碰杯。

"龚总的滨江项目还顺利吗？"张哲瀚晃着红酒杯，唇角微扬。

龚俊靠近一步，几乎贴着张哲瀚的耳朵："托你的福，损失了至少两个亿。"他的气息喷在张哲瀚颈侧，"不过，能让你这么关注我，值了。"

张哲瀚后退半步，却被龚俊一把扣住手腕："别急着走。既然宣战了，不如跳支舞？"

没等回答，龚俊已经强势地将张哲瀚带进舞池。周围宾客投来惊讶的目光——两个A市最有权势的年轻总裁，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起了探戈。

"你疯了？"张哲瀚压低声音，却不得不配合舞步，否则会更引人注目。

龚俊的手牢牢扣住他的腰："怕什么？让他们看看，张总和龚总关系多'好'。"他的拇指在张哲瀚腰间暧昧地摩挲，"顺便说，你报复的手段我很欣赏。不过..."

一个旋转，龚俊将张哲瀚抵在落地窗边，窗外是整个A市的夜景："游戏才刚刚开始，我的冰山美人。"

张哲瀚猛地推开他："别太自信，龚俊。下次就不只是项目叫停这么简单了。"

"我期待着。"龚俊看着张哲瀚离去的背影，突然高声说，"对了，替我向赵明问好。他最近在泰国的项目进展如何？"

张哲瀚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但龚俊清楚地看到他攥紧的拳头。

宴会厅角落，财经记者林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快速在手机上记录着什么，目光在两位总裁之间来回扫视，嘴角露出算计的笑容。

"有意思，"她轻声自语，"非常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