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桂花香浸透了宋氏老宅的青砖。
宋亚轩站在二楼回廊,望着前庭停放的黑色轿车,指尖不自觉地绞着袖口。
那是刘氏集团的专属座驾,车身锃亮如镜,映出他苍白的脸——以及身后客房里,父亲正在往威士忌里兑药的身影。
“亚轩,”刘耀文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带着惯有的轻笑。
“躲在这里偷哭?”少年转身时,被那人身上的黑色西装晃了眼——不是往常的松垮白T,而是熨得笔挺的高定款,领口别着他送的蓝宝石袖扣。
“父母在楼下和叔叔谈事,”刘耀文伸手替他理了理领结,指腹擦过他泛红的耳垂,“等会儿别紧张,反正我们早晚要结婚。”
宋亚轩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比平日浓了几分,像层无形的屏障,隔开了熟悉的温度。
客厅里传来瓷器相碰的轻响
宋父坐在主位,手里捧着刘母送的普洱茶饼,笑得眼角堆起皱纹:“耀文这孩子稳重,和亚轩又是青梅竹马,这门亲事我放心。”
刘父端起盖碗茶,雾气遮住眼底的精光:“宋兄放心,联姻后两家资源整合,必能打造商业帝国。”
宋亚轩盯着茶几上的红盖头,那是刘母带来的提亲礼,绣着并蒂莲的缎面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想起今早收拾客房时,听见父母在书房的争吵——
“你明知道刘氏想吞并我们!”
“可亚轩离不开耀文……他从小到大只有那孩子能护着他。”
“亚轩,”刘耀文的母亲忽然招手,递来一个锦盒,“这是刘家的传家宝,等婚礼那天给你戴上。”
打开盒盖的瞬间,宋亚轩倒吸一口凉气——那是枚镶嵌着蓝宝石的凤冠,正是他上个月在刘氏珠宝展上见过的展品,标注着“非卖品·价值连城”。
“谢谢伯母,”他勉强笑了笑,指尖触到凤冠内侧的刻字:LX Jewelry 2020——刘氏集团收购宋氏珠宝线的那年。
刘母笑着拍他手背,戒指上的钻石硌得他生疼:“都是一家人了,叫妈。”
晚宴在压抑的温馨中进行。
宋亚轩坐在刘耀文身边,看他熟练地替自己布菜,夹起的都是他爱吃的清蒸鲈鱼和翡翠豆腐。
“多吃点,”那人低声说,“下个月要陪我去米兰看秀,别瘦了。”
刀叉相碰的声音里,他听见刘父对宋父说:“联姻后,亚轩可以继续做设计,公司的事交给孩子们就行。”
饭后刘耀文带他去花园散步。
月光穿过桂花树,在石板路上洒下碎银。
“紧张吗?”那人忽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我的心跳比你还快。”
宋亚轩感受到胸腔里规律的震动,想起大学时他们躺在操场看星星,刘耀文说“我的心跳只为你加速”的模样。
“耀文哥,”他抬头看那人的侧脸,喉结滚动着,“你说我们结婚后,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刘耀文转身时,月光正好落在他瞳孔里,像淬了冰的宝石:“当然,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话音未落,书房的窗户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宋亚轩转头望去,看见父亲的身影晃了晃,手里的相框掉在地上——那是他七岁时和刘耀文的合照,两个孩子在梧桐巷笑得灿烂。
深夜的宋宅终于安静下来。
宋亚轩坐在父亲床边,看老人服下安眠药后缓缓闭上眼。
床头柜上放着刘母送的凤冠,蓝宝石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像极了父亲发病时浑浊的瞳孔。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刘耀文发来的消息:今天吓到你了,明天带你去挑婚纱?
他盯着屏幕,忽然想起提亲时刘父说的“资源整合”,想起凤冠内侧的刘氏印记,想起刘耀文塞进内袋的保密协议。
指尖在键盘上悬了很久,最终回了两个字:好的。
窗外的桂花落在凤冠上,像撒了把碎钻。宋亚轩伸手摸了摸缎面,忽然发现并蒂莲的刺绣下,藏着极小的刘氏集团logo。
他轻轻扯下一片花瓣,露出底下的金属纹路——那是刘氏专利的机械锁扣,只需轻轻一按,整个凤冠就会拆解成零件。
原来从提亲的第一分钟起,每一样礼物,每一句承诺,都是精密设计的陷阱。
而他,即将戴着这顶镶嵌着利刃的凤冠,走进一场名为“联姻”的屠宰场。
月光渐冷时,宋亚轩听见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他趴在窗台上望去,看见刘耀文的轿车驶出院门,尾灯在夜色中划出两道暗红的痕,像极了父亲掌心的血。
他摸出口袋里的薄荷糖,却发现是原味——刘耀文明明知道他只吃草莓味。糖纸在指间发出脆响,他忽然想起七岁那年,这个男孩第一次递给他糖果时说的话:“含着糖就不会哭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有些糖,含得越久,越会在喉咙里结成冰。而他的眼泪,早在看见凤冠里的刘氏logo时,就已经冻成了冰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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