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龙陨惊风

**第五章 残剑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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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烟直，残阳如血。**

驼铃声从沙丘彼端传来时，黑袍僧人正跪在滚烫的黄沙上。他手中那柄断剑突然震颤，剑身斑驳的“独尊”二字渗出细密血珠，将沙粒染成暗红色。

“十年了……”僧人摩挲着剑柄螭纹，风帽下传出沙哑低语，“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远处驼队突然骚动。商贾们惊恐地看到沙暴中浮现出人形——那是个披着破烂斗篷的流浪汉，赤足踏过燃烧的流沙却毫发无伤。他手中握着一根焦黑的腿骨，骨头上赫然刻着前朝玉玺纹！

“魔头！是玄甲军的魔头！”商队首领尖叫着拉弓，箭矢却在他周身三丈化作齑粉。

流浪汉缓缓抬头，乱发间露出一双金赤交缠的异瞳。

沙地突然塌陷，二十具身覆青苔的玄甲尸兵破土而出，锈剑敲击胸甲的轰鸣震碎沙丘：“参见吾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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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黄泉客栈**

夜色吞没大漠时，黑袍僧人推开黄泉客栈的门。

腐木门轴吱呀作响，柜台后的老板娘指尖算珠一顿——她腕间鎏金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正是幽冥教圣女的信物。

“十年陈的断肠酒。”僧人将断剑拍在柜上，剑柄螭纹与护甲上的火纹严丝合扣。

老板娘轻笑，斟酒时袖中蛊虫悄然爬向剑身：“客官可知这酒的来历？十年前龙脉焚天，有人以心头血酿……”

话音未落，客栈地板轰然炸裂！

二十具玄甲尸兵破土而出，锈剑直指僧人咽喉。门外传来沙哑低吼：“把剑还我。”

流浪汉的身影在月光下扭曲。他右臂皮肤下凸起龙鳞状纹路，每走一步，沙地便窜起幽蓝磷火。

僧人突然扯下风帽，露出半张被火烧毁的脸——竟是当年坠入深渊的慧明！他左眼瞳孔化作剑形符咒，冷笑道：“凌无锋，你看看这是谁？”

后厨帘幕掀起，白发老妇抱着婴孩蹒跚而出。那孩子腕间胎记与凌无锋如出一辙，正攥着半枚焦黑的玉璜啼哭。

尸兵们突然跪地哀嚎，锈剑尽数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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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白骨佛**

“你竟敢用她的骨血炼蛊！”

凌无锋的嘶吼震碎客栈梁柱。他右臂龙鳞爆裂，露出森森白骨，却仍死死盯着老妇怀中的婴孩——那是月漓临死前藏在他铠甲下的胎儿，本该随龙脉焚灭。

慧明剑指轻弹，婴孩襁褓突然燃烧。火光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梵文锁链，将凌无锋周身磷火尽数压制。

“当年你跃入岩浆时，我捞出了三样东西。”他掀开地窖，寒气中赫然悬浮着苏忘尘的头颅、天枢子的心脏，以及半截仍在跳动的龙脉，“这孩子的心头血，是重启龙脉的最后钥匙。”

老板娘突然摘下人皮面具，露出月漓的脸——却是半边腐烂见骨！她轻抚婴孩，腐肉中钻出蛊虫：“好夫君，你可知这十年我如何活下来的？每日吞食百只活蛊，只为把我们的孩子炼成……”

“闭嘴！”凌无锋暴起，白骨右臂洞穿慧明胸膛。

没有鲜血。

僧人体内涌出黑金交织的剑气，竟将断臂绞成碎末。他胸口浮现虎符虚影，整个大漠开始震颤：“当年你赐我佛魔双修之体，如今该还了！”

沙暴中升起白骨佛塔。塔身由万千玄甲尸兵骸骨堆砌，塔顶供奉的竟是凌无锋当年碎裂的断苍剑尖。慧明盘坐塔顶，身后浮现天枢子与苏忘尘的虚影：“今日我要这苍生见证，何为真正的武林独尊！”

凌无锋抱起啼哭的婴孩，突然咬破舌尖。金血滴入沙地，二十万具玄甲尸兵的眼眶同时燃起赤焰。

“你错了。”他异瞳中流出血泪，“独尊者……从来不是我。”

白骨佛塔轰然崩塌，塔底露出深不见底的地宫甬道。甬道石壁上，未完工的壁画清晰可见——画中帝王额生异瞳，正在将玉玺嵌入自己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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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幕 龙抬头**

地宫最深处，凌无锋将婴孩放在青铜祭坛上。

坛底刻着未代哀帝的绝笔：“吾儿无锋，若见此文，当碎玉璜、焚龙脉、绝皇嗣。”他颤抖着举起婴孩，发现孩子后颈有一道柳叶状疤痕——与苏忘尘当年抱他出火场时的伤痕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月漓的腐尸突然从阴影走出，“我们都是轮回中的傀儡。”她腐烂的指尖轻触祭坛，地面浮现星图——北斗七星的位置，正是七处龙脉所在。

慧明的狂笑从地宫穹顶传来：“当年天枢子弑君时，哀帝早将真龙血脉散入江湖！你、我、这孩子……包括当今皇帝，都是棋子！”

凌无锋怀中的婴孩突然停止哭泣。

那双金赤异瞳竟与他一模一样！小手握住断剑残片，在祭坛刻下血字：“杀了我。”

断苍剑突然从虚空浮现，剑身缠绕着龙脉岩浆。凌无锋握剑的手第一次颤抖，却听见沙海之上传来驼铃声——黑袍僧人捧着《梵剑谱》残卷，正率领八百佛兵逼近地宫！

“动手吧。”月漓的腐尸拥住他，蛊虫修补着破碎的面容，“让这千年棋局，终于你我之手。”

剑光起时，龙脉哀鸣。

大漠上空浮现赤色星辰，七道龙形气劲坠向八方。新朝史书记载：永和十年，漠北陨星坠地，疑似前朝余孽绝嗣。

唯黄泉客栈地底，半截焦黑的玉璜突然渗出金血。沙堆下伸出孩童稚嫩的手，腕间螭纹胎记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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