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律所天台晾满胜诉锦旗。刘耀文拄着拐杖给绿植浇水，西装裤下藏着复健支架。宋亚轩抱着案卷推门进来，看见他正对着手机皱眉："基金会说小夏拒绝心理援助。"

"她现在县城老家开面馆。"宋亚轩展开皱巴巴的信纸，"附了借条说会还诉讼费。"豆腐块报纸从信封滑落，报道张氏集团破产清算的标题旁，印着张家父子被押上警车的照片。

梅雨季来临时，律所接到特殊委托——十八年前被顶替人生的高考生，如今想为女儿争回学籍。刘耀文在档案室通宵那晚，宋亚轩第一次遇见他的噩梦。

"别碰那些钢爪..."律师在梦呓中蜷成虾米，"轩轩快跑..."冷汗浸透睡衣，后背疤痕在月光下像蜈蚣蠕动。宋亚轩用热毛巾敷他抽搐的小腿，发现床头柜藏着止疼药空瓶。

维权案开庭前夜，刘耀文在浴室摔倒。宋亚轩撞开门时，看见他泡在血水里的右手还紧攥着案宗。"你疯了？！"心理学博士扯着嗓子吼，"再这样下去手就废了！"

"当年我没能保护你..."刘耀文仰头吞咽止疼片，"现在至少要守住这些孩子的未来。"他摊开掌心，是被钢爪刺穿时留下的十字疤，"就当是...迟到的赎罪。"

七年后同学会上，贺峻霖带来自己代理的离婚案判决书。宋亚轩牵着穿律师袍的小女孩出现时，满场哗然——孩子眉宇间的倔强与刘耀文如出一辙。

"刘律师在隔壁开庭。"宋亚轩给女儿擦掉嘴角的奶油，"说要亲自给那个被家暴的阿姨辩护。"小女孩突然举起电话手表："爸爸说今晚吃糖醋排骨！"

晚霞漫过法院台阶时，两个身影在银杏树下重逢。刘耀文的拐杖换成了竹节杖，宋亚轩的白大褂沾着儿童画颜料。他们中间蹦跳的小女孩，正把胜诉的判决书折成纸飞机。

"妈妈快看！"纸飞机掠过当年吵架的长椅，稳稳落在"LW&SYX"的刻痕上。夕阳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十八岁那年的雨从未落下。

律所荣誉墙最新照片里，刘耀文与农民工代表握手的画面旁，挂着宋亚轩的心理咨询师资格证。玻璃展柜最下层，陈列着生锈的车载内存卡与泛黄的诊疗记录，见证着所有在黑暗中握紧过的手。

心理咨询室的沙盘第三次被推翻时，宋亚轩终于认出男孩眼里的恐惧。十岁的林小阳蜷缩在墙角，将恐龙模型掰成两截："他们说我爸爸是杀人犯！"

档案显示这孩子父亲因防卫过当入狱，母亲在纺织厂被机器绞断三根手指。宋亚轩蹲下身收拾玻璃碴，腕间忽然传来刺痛——刘耀文送的手工陶链裂开细纹，就像他们始终回避的某个话题。

"宋老师，急诊电话！"助理举着手机冲进来，"刘律师在法院晕倒了！"

抢救室的红灯刺得人眼眶生疼。主治医生展开CT片："腰椎旧伤引发神经水肿，再晚半小时就可能瘫痪。"他指着片子上扭曲的阴影，"病人近期是否持续高负荷工作？"

宋亚轩攥着沾血的法袍，想起昨夜刘耀文趴在书房地毯改诉状的模样。律师总说地暖比椅子舒服，却隐瞒了起身时需要扶着墙才能站直的实情。

"患者手机里有23个未接来电。"护士递来密封袋，"都是同一个叫苏成刚的人。"

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苏染晴的堂兄去年出狱，经营着一家地下讨债公司。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视频：刘耀文上周在便利店买止痛片的监控，配文是"该还债了"。

重症监护仪的滴答声中，往事如潮翻涌。宋亚轩用棉签润湿刘耀文干裂的唇，忽然想起十八岁那个雪夜——少年翻墙送来的热水袋，暖了他整个冻伤的冬天。

"宋医生，有人送花。"护士捧着白菊欲言又止，"卡片写着...血债血偿。"

监控显示送花人戴着鸭舌帽，右手小指缺了半截。宋亚轩将照片发给警局老同学，十分钟后收到回复："苏成刚的马仔，上个月刚因故意伤害被通缉。"

律所会议室烟雾缭绕。年轻律师们传阅着恐吓信，小夏摸着烫伤的手背发抖："上周我家的猫...被吊在防盗窗上。"她亮出手机照片，"和当年张总威胁我的手法一样。"

宋亚轩在玻璃写下关键词：白菊、断指、虐猫。心理咨询师的本能让他串联起这些符号——施暴者在复刻过去的犯罪模式，这是典型的创伤代偿行为。

"他在逼我们想起苏染晴。"宋亚轩突然转身，"所有受害者都参与过扳倒苏家的案件。"电子屏亮起关系图，红线交织成复仇的网，"下一个目标可能是..."

手机铃声打断推论。医院护工喘着粗气："刘先生醒了！但他拔了输液管要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