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宿命孽情啊!这欧阳辰耀也是不解风情也就罢了,却如此伤她……夕月看得那是荒心无言,心头刺痛,捶胸顿足,多么好的一个人儿……离开窗子时,不留心碰到了花瓶,咣当一声干脆,碎成一片片,映出月光凄凉,可人凄苦,看官疼心。
可这动静又怎能逃了欧阳大将军的耳朵。欧阳辰耀踏门而入,疾迅怒气跺到她面前,神色暗红。夕月瘫坐地上,扶着窗边,颤颤巍巍:“夫君好啊。”
“夫人真是机敏过人啊?怎的还回来了,是以为不敢对你动手吗?如此大胆!老实交代,你去了哪里,又有谁接应你,你到底有何目的?”
夕月被问得急措,眸中蓄光,装无辜,闪着眼睛:“夫君怎可如此看奴家,奴家只是深居宫墙,心之所向又怕您不让才出此下策,摔下墙头后,巧遇温小姐,聊上几句,万没有逃走一心,天地可鉴。这不是赶着回来了嘛。我已嫁得府中,自当牵挂!”
“你口中可还有一句实话!简直是鬼话连篇……”
夕月仍是叫苦:“我系情夫君,不惧沧海巨变。怎会有所欺瞒,句句属实!”
还系情夫君,不惧沧海……分明就是弄巧成拙被师妹揪了回来,没半分悔意,甚至还想糊弄他。欧阳辰耀这会强压怒意,故作沉静:“呼……夫人之意,我已明悟。”
“当真?”夕月不确认道。
他突然出手抓住夕月的手腕,接着从怀中拿出一个手链:“这是我血洗西辽征途,一位友人赠的,名唤五彩情铃链。夫人可戴好!”
夕月吃痛,见外观只是精巧些,比普通手链好些,以为他脑子被气坏了,怕他发疯,于是不敢再逆着他,乖乖就戴好:“你干嘛?!我戴就是了,你松手……”话还没说完,他又捂住她的嘴,又将手链凸起的部份按下。欧阳辰耀冷冷说道:“你可知道今日全府多少人在找你?你还如此喧闹,还嚷嚷吗?”
夕月连连摇头。欧阳辰耀又问:“那还乱跑吗?”
夕月乖乖摇头。欧阳辰耀松开手,暗暗说道:“晚了。”他冷冷地看着她,“此链上的铃,连五指,通心桥。此后你无论做什么,它都会响铃。声音可传极远,你跑到哪我都可以知道。在你没有交代清楚前,我不会给你解开。”
夕月呆愣地看着这链子。主链环绕手腕,细链上挂有彩铃,五个手指头各对应红、黄、白、青、黑,五种颜色,整体呈金银色泽。夕月看那链子明明也没那么紧,伸手就要摘下,心头却突发钻心的疼,那链子也紧了一分。
欧阳辰耀看着夕月吃亏的样子,暗自得意,“忘了,跟你说了。这链子是伴生灵物,通灵性,察心绪。若没有我的允诺,你也看到了……”
夕月急眼:“你当我是狗吗?”
欧阳辰耀反驳道:“起码,外人看不出。”
夕月还要抗议,长孙里走进来:“将军,来信了。”
夜深人静。欧阳辰耀读完信,沉吟不语。长孙起问道:“将军,赵统领在信中说了什么?”
“赵洐说他四处问查过了,兄长确实与公主没有交集。那夜的刺客,怕是受公主的仇家指使,认得兄长,兴许只是巧合。”
长孙里思考过后:“听闻温贵妃素来与公主不和,宫中人最会见风使舵,想来是加害公主以讨好温贵妃。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帮刺客会知道公主回宫的路线。或许……公主真的是无辜被害?”
“现在看来她确实不知情。只是,她半遮半掩,又对我救她一事只字不提……”欧阳辰耀还是放心不下,“没彻底搞清之前,我食寝难安。”
“那要怎样,公主才能说实话呢?”
“我早已想好。不过要紧的事还未处理……”欧阳辰耀心中还忆着夕月以练剑为由,作的声东击西,嘴角暗扬。接着又从袖中拿出一物,却是一斩两半的蝴蝶。他又看向被剑削去的断枝残叶,十分疼心:“蝶儿已逝。但师妹砍断了不少胳膊腿接上,兴许还可活。”
“将军对这些花木蝶虫还是这么上心。”
欧阳辰耀惋惜道:“蝶儿,好不容易脱蛹化蝶,却遭此等横祸。人心常移,花木、蝶虫却恒情。只要悉心照料,总有回报。也不似人们愈求愈多,可真正的爱是不求回报的。要求回报就是亵渎自己献出的东西,就是出卖。”
房内,夜幽牵铃缠月。夕月坐在窗前,左手摇着链铃,右手撑着下巴,极力地撑开眼皮看着月亮。我太难了,困意难消。一时松懈右手顺落,咣当一声沉闷,夕月捂着额头:疼疼疼,再坚守一下,天也快亮了……
花园内传来隐隐的脚步声。有人越走越近,一边走着还谈着什么。嗯?好像是欧阳辰耀和长孙里的声音?夕月立马打起精神,竖起耳朵,准备偷听。
一会传来一阵咣当咣当掘土的声音,一会又传来窸窸窣窣拔弄花草的轻声。只听见欧阳辰耀说道:“这个身子都断为两份了,葬了吧……这个只剩下根脚,先埋在那。那边断胳膊断脚的,也直接一齐埋了,与其死在地上,倒不如埋于地下。烂了也好作肥料,让上头的花木长得再好些。”
长孙里开口:“将军,这个头还未折全。”
“那也活不成了,拧断吧。也好过成了悬首鬼。”接着传来“咔嚓”一脆音。
长孙里注意到什么,道:“将军,血都沾手上了。”接着从袖中拿出一个手帕,替欧阳辰耀擦了擦手。
夕月听得脊背发凉。老天那,这两个人趁月色理尸也就算了,居然直接埋在府中?!这哪是欧阳府啊,这明明是阎王府啊!怪不得欧阳府中花草长势如此好,引蜂招蝶。合着是靠地下的血肉灌溉啊?这……这,知道他脾气不好,但着实没想竟如此极端。早知道不惹他了,万一也将我埋于地下……永无天日……
她脑海不由浮上这样的一幅画面:花园桃树淑妃竹旁有个新挖的坑,欧阳辰耀则是暗阴阴地怪笑:“你名叫夕月,那就在你坟头种一株白月季吧。”
夕月被吓打了个冷颤,手链上的金铃叮铃铃的响起。她急得顾头不顾尾,跑到床边,鞋都顾不上脱,就掀开被褥钻了进去,蒙住头屏息敛声。
房门被推开,吱呀一声。欧阳辰耀和长孙里走了进来,站定在床边:“长孙先生,可有听见什么声音?我看夫人的梦游症又发了,快快取来一套金针,给夫人安神定魂。”
夕月一听“安神定魂”,心中一紧。怕是再不醒,就再也醒不来了。连忙探出脑袋,装模做样地打了个哈欠:“夏夜漫而闷气,真是难以安眠……咦,夫君,长孙先生,你们也睡不着吗?”
欧阳辰耀不说话。手中的花剪,在月光下透出骇人的寒气。夕月连忙又缩进床里头去,哆哆嗦嗦地说道:“有话好好说,别……别伤害我。你的秘密,我保证不会泻漏半个字。放过我吧……”
欧阳辰耀转目问道:“嗯?你都说说我的秘密是什么?”
“你非要我明说嘛?”夕月都快撑不住了,“你的心好狠啊,那一条条的人命,可都是他人日思夜想的人儿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啊?欧阳辰耀一愣:我也没干啥啊?她又何时见过我杀人?
夕月见欧阳辰耀不语,以为他没有打算放过自己,心一横,继续控诉:“死者为大,落叶归根!方才外面的人是你杀的也好,不是也好,你都应该把人家的尸首送给他家人好好安葬才是,再怎么招也不可以埋在自家院子里嘛!用白肉血骨浇灌的花草,纵使开得再艳,长得再盛,也只会是苍白的、空洞的。这样你放下屠刀,好不好?我可以将御花园的师傅介绍给你……就当积积阴德了。”
长孙里再也憋不住,噗嗤笑了出声。见欧阳辰耀眼神不善地瞪他,忙是退了下去。欧阳辰耀万万没想夕月口中的秘密竟是这个,一时千绪过膛,百感交集,咬着牙:“秋夕月……我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夕月连忙掀开被褥,求饶道:“别别别!我现在脑袋里就两个字,保命,求你了。别敲……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欧阳辰耀轻笑:“夫人如此想,那……就好办了。”
夕月不明:“好办?办什么?”然后颈后一疼,是欧阳辰耀一记手刀劈了下来。他嘴角张扬,沉声道:“当然是办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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